26、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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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离开校医院后放缓了脚步，点缀着闪亮银星的紫色长袍拖地，逶迤细浪。环绕在胸前枯瘦的双手松弛下来，钟老之态隐隐浮现。福克斯轻柔鸣啭一声，抖擞着焰翅，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了束缚。它的主人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将腾空的手无意识地下放，半握成拳状。
迎面走来一群群学生，他们纷纷向他致礼，邓布利多面容上保持着始终如一的和蔼微笑。尽管此时此刻，在不为人所窥的外表下，他正不自觉地困锁在一种久违的煎熬情绪中起伏难停，但收敛住所有负面情绪是上位者最为宝贵的品性，他也不会例外。
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年过百岁，处理过成千上万棘手的问题，而现在他经营着一所欧洲最出名的魔法学校。或许没有人相信，他仍然有连自己也无法释怀或者解决的苦恼。
而这大多部分来源于过去，更确切的说是来自回忆。
“本世纪最伟大的法师应该是发明冥想盆的人。”邓布利多早年曾经在一次预言家日报的专访中十分认真地总结道，但碍于自己一贯树立的风格和资历成就等等一系列原因，很多人看到后不以为然，都会觉得他又是在开玩笑或是谦虚什么。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总归有人听到后还是会会心一笑，譬如说他的好友勒梅。
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有一两个能深入地了解他，并洞察他内心最真实情感的至交是一件绝对美妙的事，这样的话，在彼此默契的相处中可以轻松地避免一些麻烦。
可现在看来，这反而成为了他最大苦恼的溯源。
校长办公室的门洞转开，邓布利多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静坐在他的座位上沉默地低头抿茶，正襟危坐，已经恭候许久。
“你知道魔法石失效的真相对不对，阿不思？”勒梅微扬着头开口问道，大有风雨欲来之象。
他的声音清越低缓，面孔平整毫无细褶，发色番红，抬眉转眸之即，更是一副儒文清雅的风姿。只是看向来者的眼神锐利深邃，暗匿凛冽之气，那双灰蓝色的双瞳流光四溢，内隐不祥。
“你应该来之前提早告知我，老朋友。”邓布利多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冷冽的责问，步伐稳健地走到离座位最近的窗边，慢条斯理地回道：
“你的处境很危险不应该擅自行动。至于魔法石，我不过是略通天象罢了。”
“我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找我，但是魔法石失效一事让我不得不亲自来一趟。”勒梅与邓布利多对视，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凌厉神色下遮掩的惧意。
“你知道我在怕什么，阿不思。寿终正寝对我来说是根本不是问题，而是——”
邓布利多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沉声接道：“我明白，朋友。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勒梅面色阴鸷，他的目光变的更加犀利，仿佛这般凝视能看透眼前之人未吐露的真相。
“按原本的计划，魔法石交给你，然后引出神秘人。那现在如何是好？”相视无语后，他换了一个更加现实棘手的问题。
“…既然你原本就有销毁它的意愿，那现在用失效的魔法石不是更加事半功倍？”邓布利多调转视线看向窗外，眸色一片澄空，冷静地反问道。
半晌后，勒梅才迟缓地开口：“你知道我必须在给你之前销毁它的用意所在。我们认识几乎有一个世纪这么久，我太了解你了，阿不思。”他说完，看向邓布利多，本以为对方会有所解释，但那直挺的背影好似完全没有受到他话中含义的影响。
“你该走了，勒梅。这里太不安全，我让西弗勒斯护送你离开。”片刻后，老者回过头徐徐地说道，他的面容还是一派沉稳轻松，唇角略带笑意。从他的语气中也完全没有送客的生硬，只是温和的提示，一如既往遵循他的身份。
勒梅一手摩挲着下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对方，随后仿佛想通了什么，房间内压抑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莞尔一笑，站起身，凑近邓布利多的耳边轻柔的回答道：
“我今天过于莽撞了，真是失礼。但愿梅林保佑我们一切顺利。”细腻修长的手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膀，转身走向门洞。
“你最近看上去年轻了不少，”站在门口的青年回过头，用手指着眼角的位置，“是工作顺利吗，皱纹好像少了些。”语毕，他出门，一侧身就看到靠着墙，双手环抱且面色冷峻的黑袍教授。
“又要麻烦你了，小西弗勒斯。”调侃的话语引来对方明显不快的神情。
“先生，这边。”率先迈开大步走向秘密的传送地点。斯内普惜字如金，不愿与此人多做纠缠。梅林知道他还有多少该死的学生作业没有批改，而那个散漫的女人竟然过了晚餐时间还没有在他的办公室出现！
“心情不太好的话可以和长辈讲一讲啊。”紧随其后的勒梅快步走到对方的身边，观察到斯内普阴沉的脸色，温和地劝说。
“...没有。”许久后，黑袍巫师冰冷地回答，随即快速抽出魔杖默念咒语打开一扇隐蔽的石门。“这是通道，要一直向前走。”刚刚说完，还未等到对方来得及反应，斯内普敷衍地颔首致意，就大步闪进了过道的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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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在迈进新房间之前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在画像的走廊里蹲坐了许久。期间她一直努力试图说服自己摆脱那种不自觉的抗拒。
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僭越的事情，为什么她却感到这么的不安和排斥？说实话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短短的两天里面，她自从意识到自己开始有了那种莫名的冲动后，一切都变的不对劲.对斯内普产生旖旎的遐想，让她的全身神经高度战栗，如临大敌一般。
站在他的门口，苏绿想着里面的人，跳跃激昂的情绪却渐渐地回落。她突然回忆起了在校医院的时候，斯内普还在昏迷，偶然她会听到他喃喃低语说着对不起，表情也是隐忍着痛苦…他想要对谁说对不起？尽管他能克制自己在任何状况下都不透露她的名字，但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他有他的心魔，而她也有她的坚持。如同两道鸿沟横立其间无法忽视。
苏绿想到这点不由地安心。甚好，当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斯内普也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断了自己对他非分的念想。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来到地窖里唯一一间办公室里，屋内光线暗淡，只有一面墙壁的最上方开敞着一扇小窗洒下莹莹的月光，而窗下悬浮着一盆只有两片叶的植物正随着夜光缓缓地扭动。在离窗户最远处的角落里，放着堆满凌乱的羊皮纸和各种颜色的药剂试管的木桌，在它上面只有一盏快被湮没的小小烛灯，灯芯被施了魔法不会随着轻微的气流四处颤动。房间主人斯内普正坐在桌后俯身执笔，低首批改着一卷卷羊皮纸。烛灯堪堪地打照在他的面前，深色稍长的发丝被镀成暖色，而深邃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被黑影遮挡，只能从紧锁的眉间辨识出他并不愉悦的心情。
“为什么不解释一下你这么晚才来的原因，小姐？”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断了苏绿的沉思。斯内普百忙之中抬眼看向正对面墙壁上悬挂的画像，目光冷冽渗人。
“我也不想的，可校长大人一直留我，盛情难却。”苏绿佯装一副无奈的神色，笑眯眯地回答道。
斯内普听闻，啪地一声重重发下手中的羽毛笔，面色也变得更加阴沉。“我刚从校长办公室回来。”该死，霍格沃兹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阿不思那个老家伙敢对他说谎。
“…嗯，大概我遇到博格特了。”语毕她还镇定地点了点头，而对方的眉宇皱的更紧，眸色也露出危险地流光。
“其实一幅画像去了哪里并不重要不是吗，”她赶忙补充，随后一阵来自双方短暂的沉默。苏绿干笑一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下个星期的魔法部颁奖仪式是是什么样子？”抱着不怕死的态度，她直杵男人隐晦的痛处。
斯内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挥动着羽毛笔批改作业，其实他心里也正在暗暗气闷，明明她去了哪里一点都不重要，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问！她只是装饰品而已，根本不需要考虑到她。
苏绿拿起身边的字典，坐到了沙发上。她用余光瞟到男人不计力道地攒紧揉烂一张张标着“F”的羊皮纸并把它们甩在了地上，心中暗暗叹息。
明明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为什么偏要做出一些心胸不宽广的事来，真是奇怪。
她调转余光，却看到窗下那盆奇怪的植物正朝着她的方向摇摆着枝叶，好像对她的出现表示十分的愉快。
“看来我也不是怎么不受欢迎。”她轻声嘟哝了一句，随即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书上，却没有看到保持书写姿态的斯内普偏过头去，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凝重眼神注视着蚀月草。
它竟背过月光，逐渐从暗黄的干枯变成油亮的鲜绿，生机盎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