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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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大早就在病房里练习踱步，由于伤口刚刚结痂，所以他行进起来只能用蹒跚来形容。
被他磕磕碰碰并且时不时发出愤怒低咒而吵醒的苏绿，朦胧中睁眼，便看他一瘸一拐地扶着墙经过她的“身边”…
就在她抬手想问声好的时候，男人的手掌竟毫不客气地支撑在她脸前的玻璃隔板上…
突如其来的漆黑中，苏绿镇定地躺回床上再次闭眼，内心十分唾弃自己异想天开的示好举动。
不过…真是神奇啊，她卷着被子小小感叹。
就在庞弗雷夫人宣称这位重伤的教授大概需要两个月才能下床后，现在居然只过去半个月…果然黑暗系生物的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呢。
突然，一道推门声响起。苏绿惊奇地翻坐起身，赶忙开口叫住正向门外跨步的男人：
“呃，先生！虽然你恢复的很厉害，但夫人说您现在还是不能出病房啊！”
伴着语重心长地呼唤，苏绿不怀好心地猜想，这完全是因为他不给庞弗雷夫人面子而使得那个女人恼羞成怒造成的后果。
斯内普回首微微挑眉，探究地打量着苏绿，确定此人对他完全够不上一点威胁后，便慢条斯理地轻轻地开口：
“我要去地窖，而波比下午才会从圣芒戈回来。”
“啊？”女生茫然地回应了一声。
手指滑过架子上正在酣睡的针筒形日历，斯内普垂目低语：
“今天是四旬节，城堡里会有盛宴，”他意有所指地补充，
“包括画像。”
呆滞了两秒，苏绿赶忙跳下了床，恭敬地拉开裙角，向教授行送别礼。
“承蒙提点，一路走好！”
随后，“咔！”病房门迅速掩好。
“砰！”画像里穿戴完毕地女生也一溜烟地开门离开。
转眼间，病房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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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帷幕号1111的宽大房间里，聚集着上百位奇装异服地各色“人士”。
房顶上有从上而下散射着魔法彩带，它们追逐盘旋在美丽的贵妇人中间。手中握着三四瓶威士忌的红脸大汉们搭着彼此的肩膀伴随着礼堂中间小乐队的鼓点晃动着肥硕的腰臀，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惹来身后几个礼服绅士的冷眼。
苏绿走进房间还来不及享受初来驾到的第一个节日，就被眼尖的胖夫人一个胳膊挟到了她的姐妹淘中。
还不等苏绿反抗，胖夫人已经架着她向周围的女士热情招呼：
“妹妹们，这位就是我跟你讲的那位喝酒把莱姆斯爵士都放倒的东方小姐！”这时一片哄声响起，隐隐约约传来几道嗤笑。迎着众多女士们怀疑的眼神，像小鸡一样被拎着的苏绿弱弱地朝大家打了个招呼。
正在介绍“神奇生物”的胖夫人一边夸张地捧起苏绿的小脸，一边讴歌她的事迹：
“你们别看她瘦瘦小小的样子，知道她在哪做事吗？！”
充满挑衅骄傲的语气让在场的女士们好奇地瞪大眼睛，猛扇着扇子，而男士们也都闭上了嘴等待答案。
满意地看到大家的反应，胖夫人把呆呆的苏绿推向前面，大声宣布道：
“她！就是继奈杰勒斯校长那个糟老头之后整座城堡中最冷酷最阴沉最无聊最难缠……的斯内普教授的手下！而且与他共处一室有半个月！”
在众人默契地集体惊呼声中，得意的女人继续抑扬顿挫地补充：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没有辞职的意愿！”
话音刚落，整个礼堂又是惊恐的抽气声，大家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胖夫人说她居然没有辞职啊，半个月呢！”
“是啊，真是可怜，你看她那么瘦弱…”
“梅林啊，那个孩子竟与恶魔…..那她一定也经常和那只怪物在一起！”
“太有勇气了，我至今还记得你当年被选中去给斯莱特林传话…”
“好了！不要再提了，我可不想再回忆一次了！”
“……”
“……”
就在被震骇的众人窃窃私语中，表现得异常镇定的苏绿已经被胖夫人放回地面，她迅速转移到已经没有什么人感兴趣的食物区。
可当她拿起盘子，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已经追随她转移到餐桌旁，而且一道道魔法彩带围绕在她身边高速旋转着……
这时，突如其来的霓光灯打到她脸上，一阵眩目后她好像看到在礼堂的一边手中高举灯具的家养小精灵……转过身面对一双双参杂敬佩，感动，怜悯的目光，苏绿默默地放下盘子，清清嗓，张开了嘴。
就在众人以为会听到当事人肺腑真言时，苏绿想起了今早某人毫不尊重女士的行径，于是又把手上的盘子拿起，闭上了嘴。
四周一阵失望的嘘声，苏绿不好意思地看到大家对于自己的发言好像非同一般的期待，偏过头思索片刻，又把盘子放下，抓了抓头发，抬眼望向天花板开口说道：
“呃，其实斯内普教授他，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太好，呃，邻居家的小朋友都不跟他玩…
所以他为了隐藏自己渴望关注但脆弱的内心…从小就板着脸….
后来板着板着面目神经就失调了…
呃，只能冷笑和抛冷眼….这之后他觉得呢，都是别人把他害成这样的。
所以他比较仇视大众…对，就是这个原因。”
苏绿深呼了一口气，尽力表现出像是把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公之于众后的解脱和小小尴尬。
听完这个，仿佛完全无法联想到斯内普教授身上的童年创伤，众人都沉默了。
于是苏绿拿起盘子，一边夹着食物，一边跟着一起沉默。
这时，胖夫人的声音呜咽地传来：
“我还以为斯内普院长是被哪个女人抛弃才变得这么邪恶，原来在阴沉的表情下是…竟是这样一个无奈的原因！喔！我的小西弗勒斯…”
听闻此话，力求一脸悲痛的苏绿，内心惊奇地发现女人无论活的还是死的，这第六感都灵到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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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的地窖，继承了斯莱特林的一贯风格，阴郁潮湿。
十几年如一日，全然地呈现出主人的性情和内在特质。
被施加了魔法的烛灯，颤颤悠悠地举起明亮。被突兀拉长的光芒映照着不泄漏出一点阳光的房间。
常年不用生火的斑驳壁炉，嵌插入铺陈着墨绿色光泽的墙壁。而在此两侧，皆是一长排的楠木暗色书架，里面摆放着薄厚不齐，彼新彼旧的书籍。
乍眼望去，却没有满目是书的晃眼耀人，而是散发出陈年累积而来的岁月感和沉默低调的贵气。那些架子，地板，桌面上层层，横放，叠放，堆积着的书，毫不疑问的彰显出房间主人唯一不亏为教授的属性，就是博学。
在苏绿的印象里，英国人是非常执着于喜旧厌新的民族。日常摆设，审美情趣都偏于旧派。尤其是在霍格沃兹里更是明显，这座装潢还要追溯于中世纪的城堡，华丽大气，但在角落里却总是满落尘埃，无置脚之处。
当然，她的刻薄印象是来源于尖角棚屋。
这样的矛盾，就如同英国人自己一样，性格上的刻板和幽默，本是相互对立，却能完美融合得让人纠结万分。
斯内普就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尽管他是黑发黑眸，但丝毫不影响他将精神层面上激烈对抗淋漓尽致地挥洒在生活中。
譬如众所周知，他做大事一贯隐忍至深，包括策划谋略，也都是谨慎缜密。
但在大部分的小事上，他的忍耐底线却很难低于那双容不得一丝瑕疵的眼睛。
再譬如，正如此刻，斯内普拖着隐隐作痛的身体，手中魔杖轻轻一挥，僵直地步入他的地窖。
久违了，这个安全并且舒适的地方。
斯内普面目尽管如常的肃然空白，但心里还是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没有燥热的阳光，刺眼的白墙，猩红色的壁画和让人浑身不适的病服，还有什么比那些更令人厌烦的？
男人迈着缓慢的步调，先拿起魔杖仔细地检查一遍自己施加在书房和办公室的防御魔法，证实没有任何不长眼的学生或是不成气候的食死徒妄图潜入他的领地。做完检查，斯内普把魔杖放回腰侧，抬眼去看墙上的挂钟。
很好，他唇边微微牵起。
还有四个小时，他可以远离那个该死的病房，随心所欲。
随随便便地冲了一个澡，洗去身上浮动的外界气息。他的房间陈列着很多极为罕见的魔药，它们有些脆弱洁净到经受不起一丁点陌生的外来味道。尽管斯内普本人没有洁癖，但为了这些药材，他要时常费心注意，不让自己沾上难以清洗的脏东西。
身着干净并带有淡淡清冽薄荷草香味的黑袍，斯内普修长地手指飞快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伴随图案逐渐清晰，书房的门随之开启。
这两年一直是多事之秋，使得斯内普不得不更加提高警惕，所有机密的房间全部设上最高等的保密魔咒。依照阿不思的预计，还要在明年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来到霍格沃兹之前，把整座城堡的防御魔法再提升一倍。
该死的波特一家总是不断制造麻烦！
心情略微有些烦躁的斯内普走进书房，小心地跨过地上分类码放的羊皮纸卷和一口贵重的黄金坩埚，直径向前，然后俯身察看位于书桌正中央的，一株被玻璃罩杯封紧在里面的萎蔫药草。
眉宇蹙起，他嘴中轻声念咒，手竟然毫无阻隔的探进玻璃罩内，轻拂过低垂薰黄的叶片。手中的轻柔，眼神的凝聚，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他用抚慰爱人的力道，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株药草。
片刻后，他伸回手臂，喃喃地仿佛自语，又像是说给它听。
“我知道你不好受，坚持到夜里，你会感觉好一些。”这些安慰的话语，他是不会对人说，但不等于他不会对魔药说。
这株药很难养活，卷宗上提到的凡是得到它的巫师，都没有能使它活过三天。但斯内普费尽心思，坚持着让它活了三年，尽管它总是一副不太精神的样子。
这也是他必须每天夜里潜出校医院的原因，他要饲喂它。
三年前，当他发现自己身上那个难以启齿的印记又在蠢蠢欲动后，斯内普对未来有了深远的考量，对于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相比较青年时期，在那场恶战中，外表冷淡，内心却惶恐无措的苍白少年，而今步入而立之年的斯内普，心如磐石，意志坚定，不再怯弱彷徨。
他选择了一条回头的路。并将一直走到尽头。
既然死亡是对于所有人都是无需期待也无法阻止的事，那么他一定要在这之前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不是赎罪，只是身为斯莱特林应有的承担。
斯内普随手翻开手边的一卷破旧的羊皮纸，毛躁的纸面上书写了一小段摘自《传奇魔法植物史》，而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文字：
蚀月双叶草，魔法植物。
喜阴，喜抚摸。易被空气腐蚀，故宜密封种植。
以月光为食，故名蚀月。虽难以存活，但随生长的时期延长，其内部蕴涵的自然力量也随之增强。服用后可将自身魔法能量飙升至极限。
不过慎服为妙，其副作用将严重消耗生命能量，致使死亡。
斯内普平静地再次卷起羊皮纸，随意丢置一旁。
所谓的同归于尽是格兰芬多那群蠢材的专利，他想。
不过…以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利益是斯莱特林的信条。
“明年啊…”斯内普轻声嘟囔了一句，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开书房。
现在更为紧要的是，在办公室里还有一锅纠正错误魔药的恢复剂正在等他熬制。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