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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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弗勒斯•斯内普陷入昏迷时，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一片静默空旷的森林里游荡。没有知觉，好像一切都成为了不轻不重的东西。没有让他厌烦的愚蠢学生，也没有校长和霍格沃茨，甚至连他的梦魇莉莉伊万斯都不曾出现。就是在这宁谧无声的净土上，他僵死的思想不用再去考虑阴谋，责任和曾重压着他无法喘息的痛苦。一种轻飘飘而又虚幻的无重量感，让他不愿意摆脱目前的状态。
他想就这样不闻不问地睡下去，头脑空澈地永远沉沦在茫茫无际翻滚的黑暗中…
可是，他能不去理会邓布利多在他身边不停的叹息！不去思考庞弗雷夫人喂他喝药时，因伤心而颤抖的双手！他也可以不用去想自己忠实的门洞画像，整日在他的病房里沉默徘徊…但是，梅林！
她，一道聒噪跳荡的女声！让他沉睡着的，冰冷苍透的内心燃起了一鼓不能抑制的熊熊怒火！只要一听到她激越跌宕的声调吐出第一个单词，浑身就会无法自控的紧锁眉宇，面目僵硬。
真是疯狂的梅林！为什么会允许有这样吵闹，烦人的物种在他身边出现！
噢，不！她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该死的会有人把她制成画像？！
一定是没有脑子还喜欢高谈阔论的格兰芬多！一帮蠢才，天知道他们会祈求地跪在地上饥渴地听她讲的每一句话，并当作真理对待！
最煎熬的，是夜晚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真不敢相信一位年轻的女士可以这样不顾廉耻，不厌其烦地对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白天里遇到的每一件琐碎的破事！梅林知道他为什么要痛苦地听那些死人画像的绯闻？！大概上天安排她来救自己，就是想到了新的折磨他的方法！
最令他脱离愤怒是今天竟听到她对阿布说自己“可怜”和之后那些恶心的话！梅林！这是从他灰暗的少年时代以后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他发表这样无耻的评论！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希望她是一个活人，这样就可以用阿瓦达索命咒来了结他的痛苦！
该死！如果以前有人问他最厌恶的对象时他可能会拿出成千上百人的名单难以抉择，但如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亮出答案！
来自心中沸腾的愤怒之焰给予了他不可想象的力量，让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没有这么想开口说话！他在心里冷笑，忍受着这般痛苦万分的对待，当有机会的那天，他一定会尽他所能的，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给她！
于是就像有一种动力，不断地支持斯内普睁开他沉重的眼皮，全身上下也极力摆脱那种无力的束缚。最终一丝耀眼的阳光射进了他半张的黑瞳中，映出那缓慢流转的荧荧光辉。他挣扎地清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里逐渐出现了两个朦胧的身影，就在他的双眼反复重复着睁闭的动作时，一道轻轻而快速地关门声就在他目光恢复清晰前响起，之后铺天盖地是阿布惊喜关切的询问。
斯内普嘲讽地一笑，望着只剩下一个人的空阔画框，面色阴晴不定。
……
画像房间外,苏绿同学显然听懂了斯内普的话外之音，心里当下悔恨万分。她果然把对整个魔法世界来说，脾气最阴沉不定的人给惹毛了。踯躅在门口的苏绿庆幸自己没有进去，她心虚地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握着把手的阿布看到门口站着一脸尴尬的女生，困惑的问她，
“我还以为是谁呢！你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进来。”话毕，屋里传来一道冷冷地鼻息声.
“……”太感谢你了，阿布同志！苏绿艰难地一边向里挪步，一边心想，你成功地让暴风雨来得更激烈了些。
如果说第一次斯内普和苏绿的见面是在一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么这个第二次的见面就稍微地显得轻松了些，毕竟内部矛盾怎么也比不上外部斗争。可苏绿却感到这次更加紧张，因为她反倒成为了有危险的目标对象。
躺在病床上，脸色十分苍白的男人，用一种深邃地看不出喜怒的目光锁定苏绿同学时，她觉得自己就要在这份探究的打量中气化成缕缕细烟。这明显比直接端着愤怒扭曲的脸还要可怕啊，苏绿以自己的女性直觉发誓，她感到正被眼前这个阴险的病人算计着。
男人发觉在自己的注视下，女生眼神飘忽只是快速地瞟了自己一眼就望着天花板发呆，身体还微微有点打颤。好像达到了目的，他收回侵略性的目光，开口用一种轻而滑腻的语气对她打了一个招呼：
“幸会了，猫叫小姐。”
“……”听到这个诡异的称号，苏绿一怔脸色变暗，知道他要开始了。
“难道猫叫小姐生前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你当别人问候的时候要回礼吗？”
“……见到你很荣幸，教授。”
“教授？教出像你这样有胆识有气魄的学生，我自认无能为力。”
“……对不起，先生。”
“不知道刚才躲在门后的猫叫小姐听到校长对你的称赞有何感想？”
“…那个，我觉得没有那么夸张…”
“是吗，我倒认为你完全有资格当选格兰芬多的榜样。难道你失忆了吗？你的所为简直让现在那帮格兰芬多的小子们望尘莫及。”
“……呵呵…”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这么早清醒过来。”
“…真的啊…”
“当然，整夜听到猫叫小姐对我描述病房外面的各种情况，我认为还是亲眼所见更为有趣。”
“…您，太客气了…”
……
一段诡异的对话让苏绿憋屈得难受，在斯内普的声声隐含暗讽的诘问中，身为哈利波特出现之前伏地魔被“消灭”之后最让斯内普感到难受的不幸人士，她真的很能体会男主角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当年看书虽然很喜欢他说话损到家的方式，但现在身临其境就真是糟透了。
真是喜欢记仇啊！她不过是因为白天阿布老不让她讲话，晚上一个人无聊就向他汇报一下白天的所见所闻所感。本以为他是昏迷着听不见。现在看来，他老是露出痛苦的神色原来是因为她话太多？！
就在意识到自己无情地剥夺了斯内普难得的安宁日子，还在他面前嚷嚷着此人的可怜之处，苏绿觉得自己最好今晚还是连夜从校医院搬走比较好。如今的情形看，想在霍格沃茨找块风水宝地安置好自己估计不太可能了。现在她只能真诚地希冀斯内普不会唆使邓布利多把她的画框安在女生盥洗室里...
就在斯内普还打算继续进行他嘲讽的问话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邓布利多上前笑眯眯地开口，把可怜的苏绿从语言炸弹里拯救了出来。在面对阴阳怪气的斯内普，这位伟大的校长向来就很有办法。他温和地说，
“好了，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还想和苏小姐说话，但你需要好好的休养，”在此话换回一个不以为然地哼声后，他又转身很开心对苏绿讲，“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你是为数不多让他愿意谈话的女性呢！看来这些天你们相处很融洽啊”
听完，斯内普和苏绿都奇异地向他望去。这么浓重的火药味他闻不见吗！
斯内普原本很讶异，但因为数年的交往他可不相信邓布利多不明白他的态度，于是眼神变得谨慎起来。只见邓布利多走到庞弗雷夫人身边，两个人小声地交谈了一会儿。好像得到了统一的意见，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苏绿，面对斯内普说道：
“西弗勒斯亲爱的，我和波比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而校医院最近接收了很多在魔药课上受伤的孩子，你知道这样的话波比不能常来给你检查，而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所以我想以后还是由苏小姐来照看你吧。”
听到这个消息，苏绿面无表情。
反而是斯内普惊讶而讽刺地反问道：“我可不认为一个聒噪的画像能照顾我什么！”
“她能在你的身体出现问题时及时地告诉波比，”邓布利多语气加重地回答道，“连梅林都不会相信你在疼痛时会呼救的。”
就在斯内普按压不住怒气，试图再次阻止这个疯狂的安排时，被忽略在一旁苏绿却突然平静地对他说，
“先生，事实就是这样了。”
带着意外的隐忍惆怅的语气，她的话让斯内普怔住片刻，对上那个女生肃穆幽远的目光，一阵沉默地思索后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沉面地闭目不说话了。
被命运捉弄数次的苏绿早已明白只有默默地接受不公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而她也相信与她命运同样坎坷的斯内普教授应该早就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