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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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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醴停下了筷子,端坐在一旁.
向陌柳看着沈家父子,仍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钟柔看着沈文修,面上淡淡,眼中却带着笑意。
梅儿脸色惨白,站在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沈侯爷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闻言怒斥道:“好一个终身只有一个妻子!你把这钟柔当你妻子,我如何不能把阿醴当侯府的世子妃?!今日我便说清楚,我安定侯府只有一个世子妃,便是阿醴!至于你这个世子,你愿意当便当,不愿意当便滚!我全当你死了!”
沈文修闻言瞪大了眼,大声道:“父亲!”
沈侯爷气道:“你这个逆子!别喊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儿子!”说罢扔下碗筷就走。
祁醴放下了碗筷,起身说道:“抱歉,钟姑娘、向公子。父亲正在气头上,请几位见谅。我先去看看父亲,几位慢用。”她便欠身告退,带着梅儿便去找沈侯爷了。
向陌柳轻“嗤”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沈文修面色惨白,站在原地不吭气。钟柔起身,喊了一声:“文修。”
沈文修转头看着钟柔说道:“放心柔儿,即便不当这世子也无妨,此次我们本便是来看望母亲。他认不认我这个儿子,你都是唯一的妻子。待母亲身体好些了,我们便离开这里。”
钟柔轻叹一声,点头应了,转头又见向陌柳吃的欢,便无奈的敲了他的脑袋,气道:“你倒是吃得下。”
向陌柳笑道:“如何吃不下?他人生气,我何必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师姐不如也吃些?这侯府的饭菜果真是不错!”
如今没人,钟柔的性子便也显出来一些,闻言便笑道:“说的也对。”于是她便拉着沈文修坐下来吃饭。“先吃再说,后面还有硬仗打。”
那边,祁醴看过了侯爷,见侯爷缓了怒气,便同梅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世子妃……”梅儿自知今日闯了祸,心里怕的紧,这会儿连话都不敢说了。
祁醴轻叹一声,说道:“你今日为何故意激怒世子?”
梅儿说道:“我便是气世子这般介绍世子妃。世子妃可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能这般让人……让人……”
祁醴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忍心怪她,只说道:“不过是个称呼,我并不在意,你以后也休要再提,世子不愿意听,而后便少说。”
梅儿不甘道:“可是世子妃你难道不气么?”
祁醴说道:“我若是不气,今日争不争得到这个名头,我都不气。我若是气,今日争不争得到这个名头,他心中不认,也毫无作用。虚名而已,用不得争。意气用事,下不为例。”
梅儿不甘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夜色不早了,祁醴询问了世子三人是否住下,得了肯定答案之后,便进了屋便洗漱睡下了。她熄了灯,躺下不久便睡了,好似今日晚宴上的一场闹剧根本不曾发生过一般,丝毫不曾影响了睡眠。
月色高悬,向陌柳懒洋洋地躺在祁醴屋子的顶上,手里拿着一壶酒,小小地喝了一口,笑道:“这个世子妃,倒是有点意思。”
……
第二日天刚微亮,祁醴就起了。她的睡眠向来极好,躺下就睡,不起夜,也几乎不做梦,一觉到天亮,晚上睡得也早,故而每日早早就醒了,白日里也很少犯困。祁醴每日早早就起,却并不要求府中其他人也早起。每日早上,她起了也不做旁的事情,便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静静地坐着,看看院中的花草。
梅儿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世子妃有这样的习惯,有一日起了见世子妃一个人坐在院中,吓得整日都心神不宁,第二日便也早早起了。还是祁醴自己和她说,让她每日照旧起床便可,她早上喜欢一个人在院子里坐坐,不喜旁人打扰。而后每次梅儿早起,祁醴便会让她再去休息,如此几日下来,梅儿才没有再坚持与祁醴一同起来。但每日晚都会先替世子妃准备好第二日洗漱的东西,即便是冬日里,一壶热水也总是温着的。
今日,祁醴也早早起了,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简单披了件披风,坐在了院子里面,看满院的桃花,也不觉得冷。祁醴自小便不会挽发,她也不折腾,早起了就只简单束发,便不去管它了。
天开始渐渐亮了,春日的暖阳开始洒满整个院子,院子里面的桃花披上了阳光,显得格外好看。祁醴走到一颗桃树下面,开始攀折花枝。一节花枝有点粗,她折了好几次,都没有折下来,好不容易折断了,竟也连着树皮,拉都拉不断。
祁醴:“……”她在考虑用蛮力,还是回屋去拿剪刀。
“世子妃真的好兴致啊。”带着轻浮的戏谑声却突然从后上方响起,祁醴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过去,也不去管那树上的花枝了。
只见向陌柳正懒洋洋地坐在她的屋顶上方,见祁醴看了过去,便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祁醴第一次觉得,睡眠太好也不是好事儿。她竟然都不知有人在自己的屋顶上方坐着。这人是何时来的?坐在这屋顶上是做什么?
祁醴冲着向陌柳一礼,说道:“比不得向公子有兴致。”
向陌柳从屋顶上面翩然而下,走到祁醴的面前,看着那被折断了的树枝,冲着祁醴笑道:“这桃花开的正好,世子妃怎么这般不怜香惜玉?”
祁醴看着向陌柳道:“向公子不曾听过,有花堪折直须折吗?”
向陌柳慢慢靠近祁醴,他靠的极近,身子都快贴上在祁醴身上了,他在祁醴耳边轻轻地嗅了嗅,还不待祁醴后退让开,便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祁醴只站在原地,并不为向陌柳的任何举动有任何的反应。向陌柳朝着她看了一眼,而后直起身,笑眯眯地拿剑将那截树枝割断了。
祁醴:“……”
向陌柳拿着那桃花枝说道:“啧啧啧,真是可惜~~这桃花还开的正艳,丝毫不知世子妃竟这般辣手摧花,也不知自己这花开了终究不会有结果。争妍斗艳,到头来一场空。”他拿着花枝,探过身,靠在了祁醴的耳边,轻声笑道:“世子妃,你说这桃花,可不可怜?嗯~”他故意将话说的很轻很缓,呼出的气轻轻吹着祁醴的耳朵,吹的祁醴的耳朵都痒痒的。
祁醴连忙侧身推开,抬头看着向陌柳,缓缓地说道:“春自来,花自开。你不是桃花,又怎知它盛开的缘由?既不知起因,如何又知它是否求到了自己的果?”她的声音缓慢而平静,不曾质问,不曾反驳,就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不奢望别人理解,甚至不奢望别人能听。
向陌柳听了,她不但听了,还拿着花枝,挑眉说道:“哦~那世子妃可否向我说说,桃花们求的是什么?”
祁醴转身想走。“我亦不是桃花,我不知。”
向陌柳一个侧身便轻易挡在了祁醴的面前,不让她走,而是靠近她说道:“世子妃大可随意讲讲,我是个俗人,想不出桃花除了结桃子,还会为了什么而开。”
祁醴走了几次,都被向陌柳堵着,她走不了也不恼,反而是转身抬头看着那桃花说道:“引一只蜜蜂,看一场春光,迎一次春雨,见一夜星辰……都有可能是它们求的果,不过是花自开,花自知罢了”
祁醴翻转着手上的花枝,左看右看,又将这花枝递到了祁醴的面前,说道:“那这些桃花呢?世子妃又如何去说?”
祁醴看着他艳丽的容貌,轻笑道:“我若是桃花,能被向公子这般握在手中,便也算的是自己所求之果了。”
向陌柳拿着桃花,看着祁醴面上的笑容,突然呆了一呆。直到祁醴已经侧身走过了,才恍然地追过去拦着祁醴说道:“好哇!我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院子里,世子妃便敢如此讲话,当真是让人想不到。世子妃便是这样同世子以外的男子讲话的么?”
祁醴愣了愣,向陌柳又凑了上来说道:“我竟不知世子妃竟有这样的心思,还想当我手中的桃花?那方才我就当世子妃在向我告白了,既然世子妃你这般钦慕于我,不如这样吧!你也不必当这桃花了,索性就跟我走了如何?留在这安定侯府岂不无趣?若是世子妃愿意跟了在下,在下定然会让世子妃……好生快活~”
祁醴见向陌柳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便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向姑娘天人之姿,任谁见了都会新生喜爱,我自不能免俗。但若是要跟着向姑娘走,怕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