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女王》匿十二

10、第10章

　　不可否认第一瞬间是害怕的，是从未感受过的悸动、恐惧、狼狈……
　　可是慢慢的，逐步的，隐约的，竟然期待起来，充满了好奇，眼前出现了绚丽的粉色的泡泡。
　　那是泡泡玛特的诅咒么？

　　“希望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有恐惧”——她不愿意觉得丢脸，可是，也没有人教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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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边有些被向海当时的反应吓住了。
　　她纹丝不动的，犹如雕塑般矗立在原地。
　　甚至连呼吸都感受不到了。

　　他也没有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吧？逐渐开始严肃反思！
　　他就轻轻吻了吻，嗯，她有些肥皂泡沫香气的发根……

　　那跟一个慈爱的老父亲，亲亲自己可爱的小女孩，差不多意思？
　　虽然，但是，他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对、对不起……？不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我喝的有点上头。你那个……刚洗完吧？洗发水的香气有点好闻……”

　　这话说出口，也太病态了……正常思维下的沈教就算要被活活掐死了，也绝不妥协的。
　　然而淡淡的香气中，朦胧月色下，忽然令人眩晕的大灯，一切都恰到好处。

　　老莫说过，“那孩子，她是个宝”，一定要抓住这个宝儿，沈边自己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态，究竟是惜才若渴，还是……
　　沈边是个有过一段苦恋的人。心智上自以为早已纯熟，不会再为任何琐事动摇。

　　他当年是属于体育特长生被特招入传媒大，暗恋的也是高挑、强势的学姐。
　　学姐毕业后进入了电视台，并由于他的关系放弃了热门的时事新闻而转为体育新闻。
　　在当时的同届之中，宿舍之中，他就是明日之星——熠熠生辉。

　　与学姐谈婚论嫁的阶段，突然学姐就被外派到了国外，一开始两人都以为是台长给予一个好斗奋进的年轻人一次勇于尝试的机会。
　　直到新离的台长送上求婚戒指，彼此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孤身在外的生活并不容易，好强的性格也不容她软弱，最终这棵台里好苗子委曲求全的屈服了。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过体育台，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好好看新闻。

　　他把所有的热忱都投入到自己的体育事业上，唯一的野心就是有朝一日等到学姐采访到自己，自己给予她不屑的一瞥。
　　然而，嫁给台长后的学姐却不再做记者了，开始相夫教子起来？这大概就是最大的讽刺。
　　他依然会对可爱的女孩子微笑，会帮助上台阶的老人，会下意识的伸出援助之手，笑容之中稳固而坚定，只是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

　　所以，他分不清楚，对于向海的喜爱，到底是因为这个女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偶像游诺欢的侄女，是因为怀揣着单纯而坚固的信念，还是由于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藏……
　　他需要不断的试探，对自己的试探，同时也是对她的试探，以及，她珍贵的回应。

　　而不是，她像木雕似的，纹丝不动的怔在原地，令他措手不及。
　　摇晃了几次后，她似乎终于恢复了神智，有些瑟缩的，畏惧的偷瞄着他。
　　作为早已驾轻就熟的成年人，学姐之后他没有过女友，却也不乏亦步亦趋的爱慕他的女生。

　　有些岁数很小，却表现出不合时宜的老练，叫人怵目。有些声东击西，不明白的还以为是被父母强按头捡女婿的。

　　眼前的小姑娘明显是被自己吓住了，他忙于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当然，不是强迫你喜欢的那种。就是，我觉得可以告诉你。如果觉得勉强的话，也没有关系，你不用感到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还是你的教练，我们彼此永远都有一层教练与队员的关系，无论之后变成了什么。只是，只是……”

　　可能酒精麻痹的作用，语言变得无比苍白。
　　女孩子终于冷静了下来，肩膀也回复了平静，有些青涩的，闪躲的，却故作强硬的咬牙支棱起脑袋，努力的迎向她。

　　他一眼就能看出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女孩儿，自己似乎过于恃强凌弱了。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办法退缩。
　　他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样被别的男孩表白的，也许是同龄人？大多数是同龄人吧？

　　以她日常冰冷的姿态，小男生应该奈何不了她吧。想到这里蓦然有些得意？
　　想到她的慌乱也许别人不常见，自私的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满足。
　　她通常的回复会是什么？应该是冷漠的拒绝吧。否则不至于这样青涩而不知所措。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么？他很想告诉她，这不是他自愿施加的压力，如果必须，有一人要退出车队，他毫不犹豫会选择自己。
　　车队需要她，胜过了他。

　　车队需要队员，而不是教练，纵然有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向海这匹千里马却恰好是，不需要伯乐的。
　　她自己就能发光，发热，让整个世界都看见她。

　　“小海，你很好。你不要紧张。是我不对，我喝的有点多，脑子不清醒了……你就当……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握握手，还是好朋友？”
　　说完她浅浅的笑了下。顿时，沈边的心整个轻松了下来。

　　他慢慢退后，松开她的肩膀，保持礼貌的距离，微微鞠躬，“酒后乱言，是我酒品差了，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我说的话是真的，我欣赏你，喜欢你，对你的喜欢不亚于车队里任何一个队员。不过小海，我也要你知道，这是我对你的喜欢，与你无关，不要成为你的负担……”

　　他醒了。酒早就醒了。可是身体却昏昏沉沉的向后仰头倒下。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倒下的瞬间背脊的旧伤磕在了地板上，有点疼。

　　但是，不应该疼的，他喝了酒，酒精有麻痹的作用，于是他努力的说服自己，是不疼的。
　　“教练？沈教！你怎么了？”她随着他倒下的身体蹲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又放松下来，故意打出个酒嗝，随后四仰八叉的翻了个身。

　　他突然有些害怕她俯视他的目光，自己躺平的角度不好看的吧？会不会丑？会不会，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教练的威仪荡然无存？
　　于是脸趴在地板上，大字型的匍匐着，呢喃自语。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因为装着装着人就真的睡着了……

　　沈边口干舌燥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睡着了。
　　身上盖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毛毯，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樟脑丸的气味。
　　训练室里的大灯也已经关上了，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发出光芒。
　　窗户开了半扇，在远离自己的角落里。

　　起身拉了拉门，是锁上的，不过钥匙就放在一边。
　　他走到台灯旁，关了灯准备回家，看到了水，一盒湿纸巾，以及一盒酸奶。
　　原来，淡淡的外表下，也是一颗温柔的心呢。

　　……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向海骑着车一路向校舍的方向赶去。
　　却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打中了高速翻滚中的轮毂——

　　发出了叮当的一声。
　　本能发出危险的警告，但是，刚才在训练室的一幕带来的温暖的错觉令她潜意识中放松了戒备。
　　前轮阻滞，后轮傲娇的离地飞起，虽然身体拼命的压制住，车子还是前翻了出去……

　　倒地的瞬间她听到了身后轮胎的摩擦声。
　　接着有一只手粗暴的将她捞了起来。
　　抓住了她的胳臂下面，狠狠的一抽，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抽飞了。但是，她也离开了地面。

　　在那只手的带动下，扑向了人行道上。
　　与她擦肩而过的，是身后呼啸疾驰的骑车。
　　“谢谢……”语气很艰难。

　　因为那个人拽脱臼了她的手臂，肩肘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没错，就是脱臼了。
　　不过也救了她的命，和命相比，脱臼不算什么。
　　周围的行人围拢过来，纷纷替她斥责飞驰而去的汽车。

　　向海却根本顾不上，很快要比赛了，车队需要她，她不能拖着一条脱臼的手臂。
　　必须，尽快，撞回去！

　　“没事吧？”
　　“脱臼了……”
　　“啊？！我、我没这么用力吧？”
　　向海恍惚的仰头看去，才看清楚刚才拽自己的人居然是吸血宝宝。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这么巧？
　　不是她阴谋论，是逐步的遇到的“意外”着实是多了些。
　　“跟你没关系，我本身，容易脱臼。”这也是事实，她本身体质决定了。
　　小的时候跑步被人撞了下，就脱臼了。

　　“那，送你去医院？”
　　“没事。撞回来就好了。”
　　“啊……”吸血宝宝软糯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车，代佐弥还算有眼力见，一把帮忙扶了起来。
　　“你要怎么，怎么，怎么撞？”
　　她走到路灯下，咬牙，深呼吸一口，猛地一侧身撞了过去。

　　听到轻轻的咯嘚一声，虽然疼的冷汗直冒，火烧火燎的感觉却消失了。
　　“啊！啊！你等等……再这里等我哈！”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一袋子的食用冰块，止疼药贴，冰宝贴，胡乱的统统都贴在了她的肩膀上。

　　“呼呼就不疼了——”
　　这，莫不是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