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魔教之光》栀栀仔

8、八

　　姜言翘着腿，摇着扇子，面露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结局。
　　一旁的弟子都目瞪口呆，连雀跃都忘记了：“教主太厉害了……”

　　接下来仍有不服之人挑战陆少清，他们认为陆少清取胜无尘大师必定是使用了阴谋诡计，无尘大师近年忙于武林盟大小繁琐事无瑕练武，才意外败在他手下的。
　　等到他们同样一一败在了陆少清手下，才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这一场英雄大会，用“天雷勾地火”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在过去多年后，仍然被人津津乐道。
　　那一日，满天花雨夹在风中旋转，红衣少年的黑发拂过他如雪地般白皙的脸，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且不分性别的美。
　　这一战，成为了近十年来武林中最惊心动魄的一战，也让陆少清这四个字从此响彻江湖，再一次打响了灵教的名号。
　　但，今日擂台上的那惊鸿一瞥，却也让陆少清和姜言的“断袖之癖”炒得沸沸扬扬，让无数仰慕姜言已久的少女纷纷心碎落泪。
　　当事人对此当然毫不知情。

　　当晚，为了庆祝陆少清立威，姜言亲自做了一道辣椒骨。这道辣椒骨是传统南诏菜肴，需要提前腌制半年到一年。
　　姜言借了客栈的灶与锅，从瓦罐中取出腌制好的辣椒骨，用热油炒香后，盛入一个精美的瓷盘中，便可上菜。
　　几个弟子见大总管的拿手好菜上来了，馋得直流口水。素来听闻大总管腌得一手好辣椒骨，这回有幸能尝到，真是沾了教主的光。
　　檀香见他们那馋嘴样，笑道：“你们别馋，让教主先吃。”
　　姜言拿起调羹盛了满满几大勺入陆少清碗中，笑道：“教主最喜欢吃我做的辣椒骨。”

　　那辣椒骨馥郁鲜辣，别具风味。陆少清累了一日，甚是疲惫，闻到那鲜辣的味道，顿时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口，才问道：“你每做一回辣椒骨便要提前腌制一年，这回是怎么临时做出来的？”
　　姜言边往他碗里夹菜，边回答道：“一年前你闭关的时候，我便开始腌制。待我们从南诏赶来时，我便用陶罐盛好，一路带着。”
　　听她这么说，陆少清不由得心中一动。
　　“你怎就如此断定我会夺冠？”他佯装镇定。
　　姜言顿了一下，望着陆少清的眼睛，笑道：“我就是相信你啊。”

　　又来！
　　弟子们纷纷低头捂耳朵，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陆少清虽然面无表情，一颗心早就被撩得七上八下了。
　　从他坐上教主之位时，身边一直充满了质疑的声音。即便是上台的前一刻，台下的人仍然认为他挑战无尘大师纯属不自量力。
　　唯有姜言，从未觉得他会失败，自一年前便想着做他最喜欢的菜，只为了这一餐为他庆祝。
　　且不知这人到底是对他充满了十二分的信任，还是太过于自信。
　　那一张时刻笑意盎然的脸，陆少清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用过了晚饭，姜言与陆少清去划舟。
　　夜色渐浓，护城河的岸堤上挂满了灯笼，河边停泊着几只船。江天一色，皎皎孤月，漆黑的河面波光粼粼，好似铺满了琉璃瓦。船上亦高挂灯笼，船门垂下的帷幔中透出些许光亮，里面传来喝酒划拳高谈阔论的声音，朝歌夜弦，好不热闹。
　　他们上了其中一只船，陆少清素来喜静，不愿进入嘈杂的船舱，姜言便让船家在船舱外摆了一处桌椅，放上两壶酒。
　　二人趁着夜色，对月小酌。

　　“待这次武林大会结束，我便要出一趟远门。”姜言为陆少清斟了一杯酒。
　　夜色下她面若中秋之月，倒酒的时候稍低着头，眼睑微垂，睫毛纤长，此刻便不像白天时那个满眼算计笑容狡黠的混世魔王，更似皑皑梨花般的皎皎少年郎。
　　她神态风轻云淡，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赧，却多了几分少年郎的清俊。

　　陆少清一向自持镇定，但看到姜言如此这般模样，心中竟然有异样情绪微动。
　　明知道她一向自有主见，陆少清还是开口问道：“你要去哪儿？”
　　姜言笑得甚是奸诈：“怎么，教主这是在关心我？”
　　知道她这是戏谑之词，陆少清便懒得理会她。

　　果然，见陆少清不理，不一会儿，姜言便自己开口道：“我在扬州做了一笔生意，若是成了，教内便可进账不少。但这笔生意过于巨大，不知几时才能返回南诏。”
　　自从姜言为了让陆少清专心习武而帮他分担教务后，便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教大总管，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
　　加上陆少清闭关修炼，这两年来都很少见到姜言。

　　陆少清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年幼的他独自在林间练武，夜深人静，不见星月，林间唯有虫鸣声此起彼伏。
　　披着外衣的姜言突然挑着灯笼出现在他身后，陆少清大惊，差点一剑刺穿了她。
　　幸好姜言反应快，及时躲开，肩上的外衣却不慎掉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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