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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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第二性》
车上，顾艳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儿童座椅里面的小问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浮现这样一句话。
小问号今年三岁。她一个人的孩子。
车开进了顾艳工作的4S店，绕过展厅，停进了她的停车位。
顾艳背起满满当当的妈妈包，再把小问号的小包包挂在脖子上，把小问号从车上抱下来。
她还不忘记从车后座拿下今天的午餐便当盒。
她脚下踩着6厘米的高跟鞋，手里抱着孩子，两手挂满了各种东西，也无法阻止她大步前进。
怎么说妈妈是伟大的呢。
在玻璃门口，市场部邱谦的出现适当地解救了她的双手。
“顾经理，要我帮忙吗？”
顾艳一见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邱经理，麻烦你了，快帮我拿点东西。”
“这包就有十几斤重吧，你放了什么东西？”
顾艳基于和邱谦平时关系要好，就半点没有犹豫地把身上的各种挂件给了他。
“还不是女儿的玩具。还有小枕头小毯子，她中午一定要睡觉不然晚上就休息不好。”
“小问号，让邱叔叔抱一会儿好不好？邱叔叔不是坏人哦。”顾艳问女儿意见，小问号被转移到叔叔手里。
“小宝贝，还记得邱叔叔吗，上次你答应邱叔叔做小球球的媳妇的！”
“那是不可能的，你家那死胖子配不上我女儿。”顾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邱谦的美梦。想拐骗她的漂亮女儿做他那个胖儿子的老婆，别做梦了。
“才不管，现在开始练习叫爸爸，来，小问号，叫爸爸。”
顾艳正要阻止邱谦的行为，小问号脱口而出一句响亮的爸爸。
这让顾艳顿时瞪圆了眼，“邱谦，你完蛋了。”
“爸爸！爸爸！”小问号连叫了三声。
在办公室门口，小问号还是抱着邱谦叫爸爸，顾艳正跟她解释，邱谦说：“早完要做我儿媳妇的，现在开始练习起来有什么不对？”被小问号这个小美女叫爸爸，邱谦已经开心到快飘起来了。
顾艳都不想搭理他，顾艳的助理小跑过来，说：“经理，您一位客人，在办公室等您很久了。”
“谁？”顾艳的记忆好到可以记起十几年前的事情，所以她印象中今天早上没有客户预约的信息。
“好久不见。”说话的那人已经站在了顾艳面前。
为了这个声音，顾艳的魂飞了一半，再见这个人，她来不及反应，似乎时间在眼前凝固。
“爸爸！”小问号又喊了一声。
顾艳来不及纠正她的错误称呼，眼前的女子平静的面容渐渐破碎，震惊，失望，然后是愤怒。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清脆的巴掌，顾艳先听到了清脆的声音，随后才感觉到火辣的痛。
因为见到一个意外之外的人而迟钝的神经慢慢地传达着这份痛意。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人是真的，巴掌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所以是真的阎芷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这一个巴掌？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阎芷当着顾艳的面，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顾艳的手还按在脸颊上，此时全然不是平时精明的她，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油条了，她用最幼稚的办法回击回去，“谁，你说谁？”
还好，这还没开始上班，在场围观群众就顾艳的助理，还有不相关人士邱谦。
而很显然两人已经看傻了。
阎芷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她咬咬牙，说：“顾艳，我们把账算清楚。”
顾艳一声不吭地抱起小问号，她对助理说：“小杜，替我去买杯咖啡，小巷子口的那家咖啡店，买他家的招牌。一杯，温的。”
“好的。我现在就去。”助理低着头跑了，跑的比兔子很快。
邱谦不等顾艳提起，说：“我上班去了，拜拜。小问号，拜拜。”
“再见。”顾艳看了看自己办公室的门，短短十米的路，却如临深渊。
故事的开始，从一封信开始。
顾艳收到了一封从北京发过来的信，那是在当下信息爆炸的社会几乎接近绝迹的通信方式，采用的是挂号信，还不能让其他工作人员代签，只能顾艳自己来。
到前台签了自己的名字以后，顾艳拿到了这份信。
信封用的是规规矩矩的标准信封，收件地址和发件地址也写的准确无误，收件人写的是自己，顾艳（收），发件人填的是阎芷。
顾艳对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她收到这份信的时候，还以为是不知名的公司发来的垃圾信件。
让她拆开这份信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上面的字，写的非常漂亮。
顾艳有个癖好，她恋字，她对能写出一手漂亮钢笔字的人都保有好感。
她回到办公室，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打开折叠的信纸，随着上面的字映入眼帘，顾艳的眉头渐渐皱起。
她知道阎芷是谁了。
她的大姑。桑小飞的姐姐。
桑小飞是她的“丈夫”，小问号的爸爸。
顾艳见过阎芷一面，是在她和桑小飞决定“结婚”后第三天。
桑小飞说她愿意和顾艳演这场戏，但是前提是顾艳也要陪她去见一个人。桑小飞说过，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厌倦了扮演一个男人的角色，但是在姐姐面前，她愿意继续伪装下去。然后桑小飞穿地像个普普通通的阳光男孩，和顾艳一起手拉手，去了阎芷，就见了一面而已。
如果不是这封信，顾艳就不会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找出来。
阎芷写道，就在不久前，她收到了一通电话，多年不曾见面的弟弟在电话里跟她说了加起来比前二十年说的加起来还要多的话，同时，请她原谅自己不得已要结束自己生命的错误行为。而他，不顾自己的哀求，毅然挂了电话。
那个号码成了空号。
阎芷在信里质问顾艳，你和我弟弟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我的弟弟会留下这样的话。作为知情人的你，是不是应该把情况告诉我。
同时，在信里，阎芷写道，她会专门抽出时间来拜访顾艳，还有她和桑小飞的孩子。
最后，那位姐姐写道，您的女儿，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请你让我见她一面。
手中的信纸被顾艳揉成一团，又好好地压平，放在桌子上，半响过去了，顾艳还是心乱如麻。
她轻轻地把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放回抽屉里。
她的助理敲开她办公室的门，提醒她会议时间要到了。
顾艳不得已打起精神，说：“好的，我马上到。”
桌子上，店里即将上新的新款汽车模型和厚厚一叠资料和培训话术都已经摆在了眼前，她提醒自己，接下去的日子，她只会更忙，还是什么都不要想的好。
因为她怀疑自己的状态能不能坚持开完这场会议，在会议上，她总在情不自禁的状态下走神，特别是当房间的灯被关掉，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投影仪投影在墙上的光在变换着色彩，顾艳眼前的图案变得模糊……
其他人也已经察觉到了，办公室里对顾艳极为不满的人，在私下拉了一个小群，在里面对顾艳各种评头论足，这次顾艳的走神也成了她们的话题。
匿名A：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注意带了，我们小组开会，女魔头在发呆哎，在想什么？
匿名B：好惨，你们组又开会，女魔头总不会是想男人吧
匿名C：看女魔头的样子，不像是思春，倒像是被人甩了，她需要爱情么
匿名A：她爱自己就够了，她其实已婚你知道吗？她老公受不了她跑了。
匿名B：什么意思？
匿名A：这个你们不知道啊？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们都不知道？
匿名Z：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匿名A：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在背后说人闲话，算什么？过去的记录我不会追究，这个群现在开始解散，如果再被我抓到，我不排除查到你们每个人真实身份。
群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顾艳站在一个男下属的背后，手里拿着superme手机壳的手机，正是这位男性销售人员的。刚才在群里嚣张的很的匿名人士，此时紧张到牙齿打颤，顾艳在屏幕上输完那几个字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动了你的手机，我没有看你们以前的聊天记录，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谢……”男销售此时说话的声音中混入了牙齿和牙齿摩擦的咯咯作响声。
顾艳放手，手机从她上滑落，朝着那男人张开的手掉下去，却在下一秒，因为那人手眼不协调而接不稳，重重砸在他的□□中间。
“活该。”坐他对面的两个女职员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
这只是会议上的一次小风波，顾艳也要感谢这个手下，让她得以放下杂念，认认真真地把这场会开完。
出来以后，顾艳刚叫住助理，想交代的事情快到嘴边了，她意兴阑珊，当日事当日毕的准则在此时失效了，她挥挥手，说：“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好的，那我先走了。”助理快步从顾艳面前跑开，走之前，她注意到顾艳神情失落，好像发生了什么，她本来想开口关心一下，但是又忍住了，她猜想顾艳一定不希望别人去关注她私人的事情。
顾艳把办公室门关上，落下百叶窗，让办公室出于安静昏暗的状态。
她没有走到自己办公桌前，而是躺在了沙发上。
在寂静地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空间了，顾艳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灰白的屋顶，屋顶上的光和影交错成了一道影子。
她又拿出那份被她揉地一团糟的信。看着看着，她猛的坐起来。
也许一开始她就做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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