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艾笑》蓝影儿

2、娃娃雪糕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娃娃雪糕的呢?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好象打我有记忆以来我的生活中就有它的存在.

　　一节课很快就在邵非对艾笑\"伟大事迹的讴歌\"中结束了.这是最后一节课,下课就表示放学了.
　　班主任刚宣布下课,邵非马上停止了他滔滔不决的\"演讲\",对贺喧说了句\"我出去了\"之后,就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甚至比班主任还先走出教室,惹得老师对他注目不已.
　　邵非的匆匆离去并没有引起贺喧多大的注意,但艾笑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她发现邵非不见以后,气得哇哇大叫,直嚷嚷\"邵非胆小鬼,竟然临阵逃脱,明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之类已经无济于事的话来让自己解解气,一边无可奈何地和单真回家.
　　气愤中的艾笑没有发现有一个人的眼光一直围绕着自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从门口消失不见.
　　贺喧默默收拾好东西，一个人静静走出教室，不紧不慢地跟在艾笑她们后面．
　　艾笑和单真好象说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两个人笑成一团．沿途不断有同学和艾笑打招呼，碰到比较熟的人，她们还会停来聊两句．傍晚的阳光照在大家开心的笑脸上显得特别柔和，但却异常的耀眼．周围的空气好象也被这种快乐的气氛感染了，让从旁边经过的人都跟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经过办公室门口，好象有老师叫艾笑，她和单真说了句话，一溜烟跑进去了．
　　单真在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等着，有点无聊地四处张望．她看到正慢慢走近的贺喧，不慌不忙的步伐，带着一个孩子少有的稳重．他好象在想什么，眼睛看着地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你好．＂单真主动和他打招呼．
　　贺喧回过神，回了单真一个微笑．
　　＂你一个人回家？路已经熟悉了吗？＂想到贺喧才搬来，也许不太清楚路况，单真关心地问．
　　＂还好，前两天我已经来过学校好几次，不会迷路的．＂
　　＂哦，那就好．你住什么地方？如果我们顺路可以一起回家．＂单真很热心的提议．
　　听到单真的提议，贺喧的眼里飘过一丝仿佛又高兴又失望的眼神，但马上就消失了．
　　＂我住在月光花园那边．我好象听老师讲过，艾笑也是住那边吧．＂
　　＂是啊，我们两个都住那附近．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你就和我一起等一下笑笑，她在里面，很快就出来了．＂单真指指办公室．
　　贺喧顺着单真的手指往办公室里看去．他原本以为艾笑被叫进办公室是因为她上课以后还大声讲话，所以被老师叫进去教育．但现在看来好象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和老师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其他老师听到他们的笑声也被吸引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艾笑说了句什么话，把全部老师都逗笑了起来．办公室里一派欢乐的景象，完全没有平时那种让学生又敬又怕的严肃气氛．
　　＂艾笑看来不只和同学们处得好，和老师们的关系也很好啊．＂贺喧的目光没有从艾笑身上挪开．
　　单真也顺着贺喧的眼光看过去，＂是啊，大家都很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好象只要有笑笑在的地方就会有笑声，她带给大家的永远是快乐．和她在一起总是会觉得很开心，好象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呵呵，也许真的和她的名字有关系吧．＂
　　＂名字，艾笑？艾笑，爱笑．是啊，这个名字好象比较适合她吧．＂听了单真的话，贺喧
　　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什么？＂单真没听清楚贺喧的话．不过她没时间细问，因为艾笑已经从办公室出来了．
　　\"我们走吧!\"艾笑大声的招呼单真走人.
　　但她看到单真旁边的贺喧,眼里浮现出疑惑.
　　\"贺喧和我们住得很近,所以我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单真看出了艾笑的疑惑,解释道.
　　\"是吗,那我们路上就不会无聊了，呵呵.\"艾笑向贺喧眨眨眼睛,\"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谢谢.\"贺喧也很温和的笑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
　　刚出校门口,单真眼尖的的看到邵非站在小卖部前面,她轻轻捅了捅正和贺喧说话的艾笑,朝邵非的方向抬了抬头.
　　这下,艾笑也看见了邵非,她的怒气一下子蹿了上来.顾不上另外两个人,自己大步流星的朝邵非奔过去,\"这个家伙,看他这下往哪里逃.\"
　　贺喧用眼神询问单真,不会出事吧.
　　单真笑着摇摇头,示意贺喧也跟上去.
　　＂老板，给我一支娃娃雪糕．＂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邵非才说完，钱还没来得及递给小卖部的老板，就感觉到一股来自后方的外力把自己逐渐拉离小卖部，他只能眼见老板手中的的娃娃雪糕离他越来越远．
　　愤怒的邵非一下子转个身，大声地吼到：＂是谁，想挨打吗？＂
　　那只还抓在邵非书包上的纤纤小手的主人挑衅地凑到邵非面前：＂是我．怎么样，想打我吗？＂
　　邵非看清楚面前这张靠得太近的脸，竟一下子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脸微微发红，像做什么坏事被人抓个正着．他不太自然地开口：＂今天你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你平时不是都很晚才会出来吗．＂
　　正在研究邵非异常反应的艾笑被他的话勾起了自己今天被面前这个人放鸽子的讨厌的回忆，她那只刚才还抓在邵非书包上的小手异常敏捷地爬上了邵非的胳膊，并且手指以明显异于自然弯曲状态的帮邵非胳臂上的某一块肌肉做着伸缩运动．
　　＂你竟然敢先走！不讲信用的家伙．我的娃娃雪糕呢？＂真让人有点难以置信这么粗暴的声音是出自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嘴里．
　　被吼回神的邵非恢复了正常，一边奋力想从魔掌里救下自己可怜的胳膊，一边还不甘示弱地回击：＂我又没输，为什么要买娃娃雪糕给你吃．＂
　　＂如果你不是因为怕输那为什么要逃跑？还在那里狡辩．＂
　　＂我才没有呢，你不要胡说．＂
　　＂谁胡说，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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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贺喧很好奇他们口中的＂比试＂到底是什么．
　　＂笑笑和邵非两个人打赌＇掰手腕＇，谁输了就要请对方吃一支娃娃雪糕．＂单真尽职地解释着．
　　听了单真的话，贺喧有点不敢相信，＂她和男孩子比赛＇掰手腕＇？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了．＂
　　看到贺喧惊讶的样子，单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笑的胆子一向都很大的，这还不算什么．你才来，还不知道她收拾那些不听话的男生的手段，那才真是胆子大呢．＂
　　贺喧轻轻摆摆头，眼神一下子变暗了，苦笑着，＂看来我确实错过太多东西了．＂
　　以为贺喧是因为没见识过笑笑的厉害而遗憾，单真急忙安慰他：＂没关系，以后有的时间和机会，你可以慢慢看个够．＂
　　听了单真的安慰，贺喧好象重新振作了起来，他的眼睛又开始发亮，＂是啊，我还有的是时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帮邵非去拿娃娃雪糕的老板把雪糕拿来以后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他看看四周，大声地问：＂是谁的娃娃雪糕？＂
　　原本正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听见老板的话，异口同声地说：＂是我的．＂
　　说完后发现对方说了和自己一样的话，又忍不住互相瞪了一眼，然后朝小卖部的方向同时跑去．
　　艾笑跑得比较快，先拔头筹，她笑眯眯地从老板手里接过娃娃雪糕，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满脸满足的表情．她冲后到的邵非得意地笑笑，然后大声地对老板说：＂老板，这支娃娃雪糕他付钱．＂说完就径直朝单真他们走去，边走还边快乐无比地吃着娃娃雪糕．
　　邵非看着艾笑脸上满意的神情，象征性地抗议了几句，然后好象很无可奈何地付钱．不过他嘴角一丝与脸上委屈表情不相符的笑意却不小心泄露了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贺喧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艾笑，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笑着：“还是一样喜欢吃娃娃雪糕，看来你还是有没忘记的东西。”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洁白的手绢，递给艾笑。
　　“来，擦擦嘴，还跟小孩子一样，吃得满嘴都是。”
　　不过艾笑没有伸手来接他的手绢，因为她已经呆掉了，不止是她，连旁边的单真和邵非也呆掉了，大家都被贺喧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没人会想到贺喧会对才初次见面的艾笑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仿佛两人早就已经很熟悉，很熟悉了。
　　而艾笑心里除了疑惑，还有很多莫名的情绪，有羞涩，毕竟从来没有男孩子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对贺喧的行为却并不排斥，恍惚中甚至对他的行为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她握着贺喧的手那个时候的感觉一样。这是为什么呢，艾笑心里隐约飘过了一丝不安。
　　最后还是贺喧首先反应过来，他慌忙把手绢收回来。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搞错了。我有个…妹妹，她也喜欢吃娃娃雪糕，而且和你长得有点像，所以我一时间才会…把你们弄混了。真的很对不起。”贺喧有点紧张地向艾笑解释。
　　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当艾笑听到贺喧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竟然一下子缩紧，让她觉得心好象有那么一点点痛。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我还在奇怪呢。”
　　当艾笑从各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就听见单真这样说。
　　一直在仔细观察艾笑的贺喧没有漏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当他注意到艾笑脸上掠过的一丝痛苦，他的心也跟着纠紧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吗？”贺喧的声音已经带着很明显的哀求了。好象只要艾笑不生气，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看到贺喧紧张的样子，艾笑安抚地笑笑。
　　“真的没有生气？”为了确定艾笑真的没生气，贺喧再次验证。
　　“当然没有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呵呵，放心吧，我百分之两千没有生气。”看到艾笑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贺喧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小气？你叫不小气，那世界上就没有小气的人了。”看来邵非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复过来了，又开始和艾笑抬杠。
　　“怎么，有意见？我就算再怎么小气，也比你强，胆小鬼一个。我警告你啊，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免得别人误会我也成了胆小鬼。”艾笑说完挽着单真的手开始大步朝前走。不过这次她没有叫上贺喧。
　　“谁要和你一起走拉？要不是我也住那边我才不想和你走同一条路呢。”朝艾笑逐渐走远的背影，邵非开始放马后炮。
　　“好了，我们也走吧，我也住那边，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你也住那边？！怎么大家全都跑到那边去住拉！”邵非好象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听从贺喧的话，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并排走着。
　　这样过了许久，终于：
　　“其实刚才你不是逃跑，你是想早点出来给艾笑买娃娃雪糕吧。”
　　“你？！…………”
　　“我说得没错吧？”
　　“…………”
　　“那你呢，你真的是第一次见艾笑，你以前真的不认识她吗？”
　　“是的。”贺喧在心里补充道，我真的不认识艾笑，我认识的只是余若，那个喜欢吃娃娃雪糕，喜欢和他握手的余若。
　　“是吗？但感觉好象不是这样。我觉得你好象已经认识艾笑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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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说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吗？也许在再次见到你以前我敢这样说。但现在，现在我真的不敢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