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对头媳妇》若水成江

31、第 31 章

　　在上次【摄魂OL】下线之后，柳焕在家辗转反侧，眼泪浸湿了枕头，他不明白罗严对他到底抱有什么感情，洗了枕套，将它挂在阳台的夹子上晾晒的时候，柳焕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支撑下去的意义。

　　泪已随风消散，自己又何必执着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呢。

　　柳焕登上游戏，让公会的人给罗严留了一条消息，让他星期天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火锅店吃一顿散伙饭，这边则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专门叫了另一位同性朋友帮忙假装恋人。

　　朋友很讲义气，在饭桌上仔细地介绍和自己是如何相遇，相爱，相知，柳焕望着热气腾腾地火锅，也不想理会罗严的心情。

　　啤酒的泡沫飞溅，玻璃瓶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朋友喝得烂醉，睡倒在桌面上，柳焕这时才愿意抬眼看看罗严的表情。

　　罗严似乎发现他的视线，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继续喝闷酒，柳焕实在受不了这种审视，于是便起身想要卫生间洗脸清醒一下。

　　罗严尾随身后，他似乎醉了，居然贴在他的后背，问他，“为什么？”

　　柳焕不知道他在询问什么，不做声，没想到罗严居然生起怒来，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

　　“怎么了，你怕我骂你不要脸吗？”

　　“别说了，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不能说，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你闭嘴。”柳焕用水扑了一下脸颊，泪和水滴潺潺落下，他悲极生怒，将压在他后背的罗严推开，退了两步道：“我和你一清二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准侮辱我。”

　　“我不侮辱你，那你带那个男人过来干什么？炫耀你甩了我立马就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吗？”

　　柳焕听着他不知所谓的控诉，彻底怒了，然而他从小的矜持让他怒得没有一丝声响，憋着气，自己喘息了好几声。

　　他不想回答，然而现实是罗严似乎比他还愤怒，生生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不动弹，仿佛他如果不好好解释，紧接而来的便是拳头和巴掌。

　　柳焕道：“我没有炫耀，那个人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要找谁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前两个星期还哭着说对我爱死爱活，现在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柳焕，你的爱廉价得就像是垃圾，这就是你……”

　　“我是喜欢你，但是喜欢一个人是要回报的，你骂我、排斥我、贬低我，我难道要和一个天天叫我垃圾的人求爱吗？我虽然是个同性恋，但是我也有尊严。你讨厌我，那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你最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这样，我就不会想你想得发疯……”

　　柳焕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罗严说完这句话之后跪倒在洗漱台下，醉了过去。

　　柳焕带他回家，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他醉得厉害，便用毛巾沾湿了水给他擦洗脸蛋。

　　罗严的手机从出火锅店开始就响个不停，柳焕无意冒犯，然而取出手机之后，发现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新的短信发了过来，[你在哪里？今天回不回家？]

　　柳焕觉得有几分奇怪，之前罗严说过他一个人住，难道他还和其他人同居？

　　疑问还没有定型，电话又打了过来，屏幕上出现四个大字，母亲大人，柳焕赶忙接听，一道温柔的声音灌入耳中。

　　“罗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不会又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吧。”

　　“阿姨，罗严他喝醉了，正躺在我家里休息。”

　　“你是谁？”对面的声音突然拔高，并且转而冷峻，“你难道就是那个勾引我儿子的柳月琴？”

　　柳焕听到这个代称之后手指颤动，如鲠在喉，无法解释，他望着沉入睡梦中的罗严，突然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被他的母亲知道，而听他母亲的语气，自己已经被单方面定了罪，很可能罗严喜欢自己，但是他的父母强烈反对。

　　柳焕感觉从胸膛里燃起了一簇火苗，烧到连带骨头都暖和起来，他不强求和罗严在一起，只要知道他曾经有这个心，自己就觉得心满意足。

　　对面还在说话，柳焕道：“伯母放心，我不会纠缠罗严的，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柳焕扶着罗严的身体，让他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轻轻吻了一下他薄凉的唇，那曾经吐露出讨厌和思念的两片温暖，与自己的紧密相接，在这种情况下，透露这一丝永别。

　　“罗严，你喜欢我吧，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现在也还喜欢你，不过你还是继续去喜欢女人吧，我不怪你。”

　　把他杠进出租车，柳焕望着自己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接近的罗严好一会儿，给了车费，让他离开，直到车走了，他一个人还在楼下傻傻站着。

　　不知不觉，晶莹的眼泪一滴滴从通红的眼角落下，他才发现，胸腔中是满满的悲伤和寂寞。

　　出租车内，男人的眼睛慢慢睁开，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仍然在不停震动，可惜他却提不出一丝想要接听的冲动，只有同样通红的眼角将他的心情揭露而出。

　　同样的夜晚，在琉璃光斑的照射下，舞池中的曼妙的身影透出了几分孤单。

　　女友勾搭了上了一位英俊的男人，正坐在吧台上畅饮，见了崔梦然热汗淋漓，便过来勾她的手臂，让她过去坐一坐。

　　一群无趣的人相陪作伴，崔梦然觉得索然无味，女友听说他们要去更高档的地方喝第二摊，于是便又勾着她的手臂要她作陪。

　　在blue见到伊千鸣的时候，崔梦然觉得有些好笑，特别是他们还是被各自的朋友介绍，并且一再强调对方单身的时候，那种可笑的气氛终于让她忍不住翘起了烈焰红唇。

　　“你笑什么？”伊千鸣皱着眉，被随手扯开的西装领子散发着一种男性魅力。

　　崔梦然跨在他旁边的转椅上，尝了一口他已经喝过的半杯威士忌，说：“我还能笑什么，只是想到上次我们滚一块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烦躁地扯了领带。”

　　“那只是个意外，我对你没有一点意思。”

　　“我知道。”崔梦然几乎要趁着酒劲说她就算这样也喜欢他，可是转念一想觉得没意思，于是便勾了下镶钻的手指甲，让酒保给她准备一模一样的酒。

　　伊千鸣有些闷，他一向如此，特别是在遇到崔梦然后，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话骤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崔梦然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伊千鸣就像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书生，竟皱着眉，审视了一下她的衣着。

　　“干什么？”

　　“你说你父母知道我和你上了床，他们会让我嫁给你吗？”

　　“你怀孕了没有？”

　　“那怎么可能。”

　　“没有怀孕就不会。”

　　“呵，你们家对孕妇还真是仁慈，我要是怀了你的孩子就好了。”崔梦然有意无意地去打量伊千鸣的眼睛，心想要是他这个呆子能对自己说的这一句话有一丝的察觉，那么她立马就鼓起勇气告白。

　　然而伊千鸣只是更加严肃地板起脸来，“别说胡话，你要是想让我不痛快可以换其他方式，任何一种都可以，没必要来我家受罪。”

　　“我不觉得受罪。”

　　“那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嫁给我会怎么办？我弟弟从小就叫你女魔头，我父母也是从小就不喜欢你，虽然你很要强，但是我只能说，我妈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这婆媳关系就得让你天天难受，你说受罪还是不受罪？”

　　“你妈不喜欢我是她的事，如果你真心疼我，我们可以搬出去住。”

　　崔梦然的心脏跳得极快，话已经吐了出来，只等伊千鸣回复。

　　可伊千鸣却毫无察觉地笑道：“你觉得我会吗？不过既然我们谈到了这个问题，我倒是想奉劝你一句，女性年轻宝贵的时间不多，与其花心思折磨我来赢得一点兴头，你还是抓紧时间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吧。”

　　崔梦然的唇抿了一下，那原本要倾泻而出的喜欢堵在了喉咙里，她勾着唇摇晃了一下杯中的液体，看着那光怪陆离的颜色觉得自己很可悲，她道。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就算我以后嫁不出去，我也会过得比你幸福。”

　　伊千鸣沉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之后则是离开了酒吧，崔梦然酒量很好，但是回去的时候还是发了酒疯，饮用着无尽的委屈，让眼泪落下。

　　过了几天，伊舟在家休息的一个晚上，伊诺心和姑妈和姑父一起上门拜访，母亲在楼下喊了自己一声，让他从卧室里出来。

　　伊舟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一脸傲气的伊诺心，他不知道他是以何种脸面来自己家，也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过来搅弄是非。

　　才坐下，姑妈就谈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伊舟在长辈面前不好发作，于是也没提那天已经在崔羽默的家中见过伊诺心。

　　“你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一定生疏了，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伊诺心要回家，伊舟哭得眼泪直流，还扒着我的裤子说让他不要走呢。”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哪还记得这么多。”

　　母亲似乎看出自己并不想和这一家人纠缠，于是也只是表面客气，说完便举起一杯红茶啜了一口。

　　姑妈尴尬地笑笑，又转头对伊舟道：“诺心现在也大二了，在国外再读两年书就回国发展，以后你们可以经常联系。”

　　伊舟点点头，伊诺心反倒是不屑一顾。

　　“妈，等我回来，说不定伊舟都要嫁人了，到时候他有了老公，我怎么还好意思和他来往。”

　　这句话一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整个房间空气停滞，连顾一念都听出这话中有几分鄙夷的味道。

　　姑妈立马反应过来，讨好地作势要打伊诺心，随即道：“这孩子，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伊舟你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都是我惯的。”

　　伊舟咬了咬牙，望了一眼母亲，看到她想息事宁人的眼神之后，忍住了气，冲着姑妈点了一下头。

　　然而伊诺心却继续找茬，“我刚回国的时候可是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大家都说伊舟和死对头崔羽默在一起了。那个崔羽默，之前在学校里呼风唤雨，害伊舟受了多少委屈，怕是舅母也不知道，吃沙子挨打，遭人排挤，伊舟真是什么苦都遭过了，如今我听到这种可笑的消息，真是大吃一惊。”

　　“居然还有这种事，伊舟你可得要张大眼睛找男朋友，我早就说了对门的那个八字克你，没想到你还喜欢上他了，以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叫你妈妈可怎么办呀？”

　　伊舟怀疑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但是碍于大家都是亲戚，她母亲也没怒，于是便刷得从沙发上起身，闷闷地回卧室了，外面的人闹到下午三点才离开，伊舟折磨自己的抱枕，心想能不能想办法治治这伊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