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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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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锋芒
“合作?噗哈哈哈哈,鱼同学,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包间里水晶灯散发着迷离暗黄色灯光,沙发上旗袍美艳女子两条细长的腿交叠,慵慵懒懒的蜷在沙发内,双指夹着ESSE女士细烟,眉眼微微上挑,笑意轻蔑地看着面前这位小女生。
看着挺聪明的一个女孩子。
“舒小姐我说什么自然有自己的打量,何况舒小姐想必也早就看不惯古家了吧?古谦钰现在只是抢人,后面可就不一定只是这么简单了,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京城有五大家,刁家为什么要和古家结娃娃亲?古谦钰谁的人不抢为什么偏偏要抢舒小姐手下的?针锋相对的不够明显吗?舒小姐是聪明人知道我什么意思,不然等古家有天发狠了和刁家一串通对舒小姐动手,那时可就迟了。毕竟像京城五大家这种身量的,多少都有些不干不净的把柄吧?”鱼玄机平静的说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时,舒晗瑾脸色才微微一变,随后依旧漫不经心地抖落一截烟灰,声音笑盈盈,但明显多出一丝锋芒:“哦?那鱼同学你说说,我舒晗瑾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舒小姐说笑,我若是知道舒小姐的把柄现在可就未必站在这里和您说这些了,舒小姐不必怀疑我的目的性,我把话摊开来说,古家和我有怨,现在我唯一的法子就是找舒小姐合作彻底永绝后患,此事若成,我什么都不要,古家所有房地产全部转在舒家名下。”
“若是不成呢?”舒晗瑾依旧弧度擒得恰到好处,鱼玄机看不出她究竟是动心了还是只是在当做听一个笑话,只好抛出她自己最大的筹码:“此事不成,这间酒吧以及我本人的所有权统统归舒家所有。”
成了,舒晗瑾受益不浅,不成,舒晗瑾也就是提前撕破脸皮罢了,她求之不得。
听见鱼玄机说出的筹码,舒晗瑾眼神微微闪烁:“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舒家混□□手下歌舞厅数不胜数,一个佳人的所有权等于关在那种地方一辈子。
“我知道,意味着我以后为舒家无条件接客。”鱼玄机面不改色,既然要赌就赌大的,她绝不能失去一个这样好的机会,不能再等了。
她要迅速变强大起来。
此话一出,舒晗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鱼玄机今天晚上不就等于亲自来给她送人吗?香烟按息在烟灰缸里,她欺身压上鱼玄机,双手撑在身下人的两侧,沙发陷下去些许,舒晗瑾闻到这人身上的悠悠竹香,混着处子专有的少女幽香,缭人心间,比那些男人身上的汗味和烟酒味好闻百倍,想到自己刚刚抽过烟,她轻轻拧眉,问了鱼玄机一个莫名的问题:“我香吗?”
鱼玄机:“......”
见鱼玄机沉默,舒晗瑾觉得自己现在果然是只有那破烟的味道吧,心情有些不太美好,两人目光交融,半响,鱼玄机突然出声道:“香。”
她刚刚在认真闻舒晗瑾身上的香味,的确很香,就像白迟牌沐浴露的那种幽香,清淡不腻。
鱼玄机这种人说话就是很有让人相信的力量,就算她说一堆夸人的话也一点不会让人觉得是拍马屁,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只会说实话的人,确实她刚刚也说的是实话。
舒晗瑾一愣,随后弧度再扬:“冲你这句话,以后为舒家无条件接客的时候就接待我一个就好了。”
鱼玄机没说话,慢慢的看着她、
“怎么?觉得我一个女的不能把你怎么样?”舒晗瑾眼神微暗,她倒是的确没和女人做过,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手下又不是没有les,女女大战她还是见过好几次的。
鱼玄机依旧很迷,随后她看见舒晗瑾抬起右手,撕掉了食指和中指的美甲片,露出浅白色的指甲,月牙弯弯,修剪的圆润干净,身上那人笑容渐渐放肆:“两根够不够?”
鱼玄机:“.......”
“舒小姐自重。”
现在要是再不推开这人鱼玄机真怕她会把自己的沉默当做默认,脸一偏伸手去推舒晗瑾,却触手一片柔软。
鱼玄机一愣,顺着手臂看过去,旗袍下的饱满在自己掌心,隔着旗袍和内衣的阻挡,依旧烫手得很。
目光上移,舒晗瑾眼神幽深。
鱼玄机:“........”
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
“怎么,还想再揉一下?”舒晗瑾见鱼玄机愣到连收手都不知道不由出声嘲弄,后者闻言立马回神收手结果又一屁股坐在舒晗瑾还停在沙发上的手上,这次舒晗瑾还没有回过神鱼玄机已经秒站起,准确无误的额头狠狠撞在舒晗瑾脑袋上,好家伙,那力道撞的舒晗瑾一时间天旋地转,勉强扶在桌子上才不至于摔倒。
舒晗瑾:.......疑杀无据。
“舒小姐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鱼玄机更疼的要命,金丝眼镜也撞掉了,细胞敏感的她比舒晗瑾疼三倍,眼泪瞬间就凭着身体反应涌在眼眶里,舒晗瑾抬头看去就是这本就瘦弱绝俗的佳人眼眶微红,散着莹白淡光的脸颊透着一丝红晕,犹如上好的胭脂玉,价值连城。
舒晗瑾一瞬间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慢下半拍后鼓动更为强烈,几乎快要蹦到嗓子里。
她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因为她一向都只对男孩子有欲望有兴趣,但是今天她好像错了。
这个女孩子绽放的时候应该比现在还要美丽。
温度一直蔓延过全身,尤其是被鱼玄机碰过的胸前,滚烫的厉害,舒晗瑾忍不住眼色渐沉。
但是她没有动作,鱼玄机没有眼镜就跟个瞎子一样,有些狼狈的蹲身去摸地下的眼镜,等她重新戴上眼镜时,舒晗瑾已经悠悠坐在沙发上重新点过一只烟,吞云吐雾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声音传出:“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我要怎么样配合你?”
“后天古家不是要和刁家办订婚宴吗?各界有名望有实力的人都会去卖个面子,我只要你把这些日子来古谦钰的账一笔笔说出来关系挑明是古家先不仁,古震韫和刁家肯定会护古谦钰,你就尽管闹,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我再把把柄往大展屏上一放,相信我,这个把柄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一举击倒古家。”鱼玄机话音刚落,舒晗瑾随之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有古家的把柄?致命的?”
“致命的。”
“既然你自己有,何不放上新闻直接一举击溃古家?干嘛非要找上我?还把自己赌进去?”舒晗瑾不是傻子,一般人要是有这种大家族致命的把柄要么去换钱要么就已经被解决了,想像鱼玄机这种有怨的就应该直接曝光弄死古家。
“我说过,我要古家改姓鱼,而且这种法子也是有人最想看见的,古家一向疼爱视作掌上明珠的古谦钰其实就是个人面禽兽。”鱼玄机依旧面无表情:“何况我也是看舒小姐你被古家欺负的憋屈,与其别人来搞垮古家,还是自己动手来的爽快对吧舒小姐?”
“嗤,看来你也只是捡一个大便宜罢了。”舒晗瑾闻言便知道真正有古家把柄的另有其人,或许只是因为身份不好亲自露面动手,所以才找上鱼玄机,所以鱼玄机才找上自己。
鱼玄机不答当做默认,如今顺利说服舒晗瑾,现在只要再去找那人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夜色浓浓,某私人诊所。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划破病房内的寂静,白色干净的床单上骤然洒了大片刺目的鲜血,不过十七八岁的男人脸上煞白,口中又喷出大口血液,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着,喉中火烧火燎,他颤巍巍的去拿水杯,双手抖个不停,水杯一触即倒,摔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碎片满地。
咳得更为厉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古谦璟使劲咳嗽着,似乎要把肺一起咳出来,背后多了一只手,轻柔而又有规律地给他捶打着顺气,等他咳的不是厉害后,手的主人到了一杯温水,古谦璟瘫坐在床,一杯温水下肚,古谦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随后连忙看向黑夜中五官不甚清晰却依旧动人的少女:“谈妥了吗?”
鱼玄机点头,抬手开了小灯,病房里有些昏暗,面前的男人毫无血色青筋毕露的脸上闻言终于一笑,目光有些森然:“终于....”
三年啊!三年来他病重在院一点点收集着所有有关古家的消息,为的就是死之前能拖古家跌入深渊,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群人面禽兽真正的模样,古震韫,古谦钰,季香榭.....
所有害他沦落至此的畜生!
情绪激动起来,古谦璟忍不住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眼底的狠意却越发明显,鱼玄机拧眉:“照这样下去,古家还没跨,你自己身体倒是要先跨了。”
“我的身体不重要,反正早晚都得死,倒是古家,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古谦璟苦笑一声,有些自暴自弃的滋味,鱼玄机沉默了一会后才道:“后天,订婚宴。如你所愿,古谦钰身败名裂。”
“哈哈好!”古谦璟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大口鲜血几乎洒满了一整张床单,鱼玄机重新在储物间给他拿了一床盖好:“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医生说你还能活至少半个月,你别...”
“半个月哈哈哈哈半个月足够了,你放心,在古家跨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古谦璟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开口,鱼玄机也保持沉默,病房里一时有些死寂,鱼玄机起身拉开窗帘,月朗风清,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
鱼玄机立在窗头,良久,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她转头看了眼睡眠极浅的古谦璟,眼底复杂。
三年前古谦璟街上行乞时蒲叔看他可怜带了回来,哪知过后不久便查出了癌症,身上各种千奇百怪的病,加上他身子骨十分的弱,若不是有复仇的执念勉勉强强支撑他拖到现在,怕早就死了。
鱼玄机不知道古家究竟对古谦璟做了什么才让他这般仇恨。
有仇报仇,这人唯一的心愿,若古家干干净净也就算了,但古谦璟查出的无数让人心悸的把柄和荒唐的视频,到底还是古家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月亮挂上了西方,天色渐亮,鱼玄机才从古谦璟的病房离开,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刚走不久,古谦璟的病房门口悄然立了道瘦高的人影,黑暗中,那人周身的气息仿佛一头即将苏醒过来的雄狮。
次日。
因为昨天晚上近凌晨五点才入睡,鱼玄机今天早上十一点半才慢慢起床,她的卧室在云中天二楼,面朝太阳,采光很好,装修偏冷色调,灰色墙壁,星空被套,深绿色窗帘便于午睡时挡阳光,窗户处悠悠挂着几株风信子,鱼玄机读书时几乎每天都要去不远的人民公园晨跑,然后回来洗漱给花浇水再去上学,要是周末就直接狂睡不起,蒲书成也由着他来,反正她成绩永远都是满分,问问人家有什么做题秘诀吧,简单!
鱼玄机:我跟你说,你先一眼看出答案,再写点相关公式就好了。
鱼玄机小时候被奶奶扎头发时扎得很痛,所以长大后她对扎头发这种事莫名畏惧,干脆一直保持头发不过肩膀,也就省得扎头发。
所以南宫茯看见她下楼时第一眼就注意到她浓密散下的秀发,上次来时到先注意的是她那张脸,这次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浑身几乎都是一种艺术品。
鱼玄机套着一件最小码子的白色体恤依旧很显消瘦,锁骨骨架偏小偏薄,蓝色睡裤短裙,看起来像有两米的双腿白净纤细,泛着少女的莹白,头发有些凌乱,嘴里还叼着一口泡沫和牙刷,右手端着哈喽Kitty的水杯,没带眼镜,眼睛里是永远睡不醒的慵懒,下楼啥事没做的晃荡一圈后跟瞎子般没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南宫茯,又飘飘荡荡的上了楼,房门碰一声被关上。
南宫茯:“......她这度数得有多少?”
没有两千她都不信。
鱼玄机其实没有那么瞎,只是没有睡醒,何况南宫茯今天穿的是绿色修身V字上衣配黑色短裤,沙发就是绿色的,所以鱼玄机只是晃了一眼便自动将南宫茯判定成沙发,何况南宫茯又没有说话,这怎么能怪她。
又过了十几分钟,也不知道鱼玄机在上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衣服也没换头也没梳,只是眼睛不朦胧了外加重新戴上金丝眼镜,南宫茯严重怀疑这B在上面坐着发呆回神。事实也的确如此,见了南宫茯眼里还划过一抹疑惑,随后才想起来这人昨天来买过东西,便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嗨,刚到?”
“恩。”早上七点就来等着的那个人不是她。
鱼玄机摸摸鼻子上的镜框,目光四下扫过一圈,没见蒲书成的人影,南宫茯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便答:“店主去买菜了。”
鱼玄机拧眉:“这么早去买菜?”
南宫茯:“.....现在马上都十二点了。”
姑娘你醒醒!
见鱼玄机一脸如梦初醒,南宫茯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昨天晚上干嘛了睡这么久?”
鱼玄机:“蹦迪。”
南宫茯:“......”亏她之前还觉得你是个乖乖女。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鱼玄机知道马上十二点后肚子后知后觉的饿了起来,但是她绝对不会再亲自下厨,踏着拖鞋去找冰箱里有没有能填肚子的速食玉米粉啊什么的,却只倒腾出来两听雪花,她抱着雪花盯着空荡荡的冰箱沉默了一会,然后认命的一拉拉罐。
呯!
刚冷冻过的啤酒很不稳定,加上鱼玄机这么暴躁,这一拉成功的溅了鱼玄机一脸,南宫茯抬头看去,就看见鱼玄机头发凌乱的往下淌着黄色不明液体,手中捏着一瓶还在向下淌液体的雪花易拉罐,表情一言难尽。
鱼玄机目光和南宫茯对上,她看见了南宫茯眼里的复杂。
南宫茯:“你在干什么?”
咔。
易拉罐瓶捏成一团。
鱼玄机发誓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鱼玄机不答,啤酒瓶往垃圾桶一扔,脸一抹,踏踏上楼关门。
南宫茯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她想这人是不是生气了?
就。
很莫名其妙。
鱼玄机上楼去冲了澡又换了件宽松苏爽的唐装,刚下楼便看见本是客人的南宫茯盘着丸子头围着围裙在做饭,相反的主人蒲书成却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书,气氛温馨的不像话,要是南宫茯再老点,脸色再温柔点不那么冷冰冰,鱼玄机都要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结婚已久的夫妇了。
“小鱼才醒啊?正好,饭马上要好了,准备准备开饭。”蒲书成笑眯眯道,南宫茯闻言偏过头来还看了鱼玄机一眼,眼底淡漠不知情绪,随后将锅里的土豆丝来回颠勺,一倒入盘,白气升腾,动作娴熟。
桌上已经有三菜一汤,白菜炒肉,木耳笋丝,可乐鸡翅和三鲜汤。最后酸辣土豆丝上桌,四菜一汤。
鱼玄机除开叫外卖平时和蒲书成吃的最豪华的就是张云雷式泡面。
你是什么神仙?
“排骨汤还没好,先吃着吧。”南宫茯说着,打开电饭锅,大股香气溢出,好家伙,还做了煲仔饭。
她就洗个澡的时间到底错过了什么?
“小鱼啊你看看,这也没比你大多少岁,看人家茯小姐多勤快。”蒲书成边说边凑了上去坐在饭桌边,南宫茯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鱼玄机,如果真要用什么话来形容鱼玄机现在的表情的话,就是蛋疼的厉害。
鱼玄机选择保持沉默,南宫茯给她盛满了一大碗饭,鱼玄机道谢后坐的笔直,目光扫过一桌的菜,看外貌不输于五星大厨的手下。
南宫茯入座,三人动筷。
“这盘土豆丝好吃,味道酸辣刚好。”蒲书成赞叹,南宫茯客气的说了句过奖,余光撇过鱼玄机,后者继续沉默的扒着白米饭。
“吃菜。”南宫茯语气不容拒绝,冷喳喳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柔情,但却莫名就是有一种类似来自于老母亲的关怀。
鱼玄机看了南宫茯一眼,默默去夹木耳笋丝。
“吃鸡翅。”
鱼玄机去夹鸡翅。
毕竟人家做的饭你还要怎么样?都依。
鱼玄机和南宫茯气质相近,都冷冷清清的也不爱说话,吃一顿饭下来两人都闭口不言,蒲书成一个人在那里弱弱夸着菜好吃,刚开始南宫茯还要客气客气,后来直接选择不说话,尴尬的气氛中这顿午饭就算是吃完了,鱼玄机帮忙收拾完碗筷正想去帮南宫茯把古式摆钟包装包装,手机却不巧十分急促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仔仔。
电话接通。
“小...小鱼!”
电话那头丁仔喘息急促,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恐和哭腔,还有阵阵不断的脚步声,鱼玄机握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仔仔?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R市西....唔!”
电话啪一声被摔了出去,随着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的声音,那头一片寂静,紧接着电话断线,手机屏幕熄灭。
通话时长:五秒。
鱼玄机脸上冷厉之色浮现,大脑飞速转动。
R市西处有水泊的地方有两处,一是昌恒炼铁厂,二是友优水厂,不巧两家都是古家的地方。
那王八蛋会带丁仔去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