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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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小姐，二少爷吩咐了不让你回主宅。”
“他姓裴，我就不姓裴了是吗？”
裴时恙走一步守在门口的保镖便跟一步，她抬起下颚扫了他一眼，嘴角泛起轻蔑的笑意，“就算他想翻了天，他也是我裴时恙的弟弟，你以为你真的拦得住我吗？”
“请大小姐谅解，我也只是……”
“谅解什么？”
裴家主宅，裴时恙这辈子做梦都想逃脱的地方，更是她不愿意裴时勋回来的地方。
“总要有一个人被家族左右换另一个人的自由”，这是裴时勋的原话。
可只要一想到这句话，裴时恙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我为什么要谅解你？”
虽然保镖听命于裴时勋，但是说到底还是忌惮裴时恙的身份，所以只敢拦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裴时恙这一问，他就更加没有底气了，下意识地向后退。
“让开，别逼我动手。”
本就冷冽的眉眼此时更是连几分浅淡的笑意都散尽了，像见血封喉的兵刃出鞘时的寒光，血色漫天。
“算了，让我姐进来吧。”
这还是裴时勋第一次和裴时恙站在对立面，但是他没得选。
“裴时勋，你到底想……”
“怒那，”他轻声打断，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几经犹豫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怒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知道原本的结局，为了他的梦想裴时恙会心甘情愿地牺牲她自己的人生成为裴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总要有一个人被家族左右换另外一个人的自由”，这句话其实是裴时恙的原话。
为什么要回来呢？当然是因为他啊。
“系统，按我昨天跟你说的，带她走吧。”
哽在喉头的话音随着扭曲变化的场景消散在空间的漩涡之中，等到裴时恙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记忆中的高中校园。
【系统，你给我出来，裴时勋的话什么意思？】
【他就是之前你说过的那个指定人？】
【装死？】
重复的问题问过好几遍后，依旧是无人回应。
裴时恙不着痕迹地皱起眉没再继续问下去，粗略地扫了一眼四周的教学楼，她总算是凭着记忆走到了高中的教室。
“时恙！”
女孩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忽的入侵裴时恙的嗅觉神经，背后传来温热触感，回忆就像潘多拉魔盒瞬间被打开。
“多…雅…”
裴时恙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视网膜内渲染出一片血色。
“在！诶，时恙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发抖啊？”
“我没事。”
冷静，裴时恙你要冷静，多雅现在是活着的，是活生生的人，裴时恙一遍地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是，还是做不到，曾经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迹象的人，曾经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法醒过来的人，现在正抱着自己。
要她装作若无其事，她做不到。
【郑号锡！你不能过去！】
郑号锡刚想跑过去拥抱裴时恙，却被系统控制了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时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你创造这个空间幻境不就是为了解除时恙的心结吗？她现在这样怎么直接面对韩多雅？】
【空间幻境有一定限制，所以你能出现的时间也有限制。】
系统操着老父亲的心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跟郑号锡解释着，【你现在去安慰她，她还能解开心结吗？解铃还须系铃人，韩多雅才是关键。你别忘了，这是时恙的回忆，这段故事里没有你的存在。】
墨色的眸沉浮着，终是敛下情绪归于平静。
【知道了，所以我该怎么做？】
像现在这样彻底失去笑意冷着脸的郑号锡系统还是第一次见，在它的印象里就算是对裴时恙无可奈何的时候，郑号锡都是极有耐心眉眼带笑的模样。
人类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暂时不需要你插手，我们看着就好】
郑号锡极为冷淡地点了点头，目光看似游离却全然落在了裴时恙身上，不过分炽热又恰到好处的关注着她。
虽然早就从裴时勋那里知道了裴时恙的高中经历，但是当他自己亲眼看到时还是会觉得难以理解。
偌大的裴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高中开始就盘算着用裴时恙换取商业利益。
【裴家给她安排的联姻对象就是这样的人吗？】
分明是平静如水的语气，系统却从中感受到了汹涌的波涛。
它同郑号锡一样看着眼前交错的场景，一边是觥筹交错的宴席处处是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沉醉不知归路，另一边则是昏昏昭昭的房间弥漫着奇异的熏香，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被灌了这么多酒才醉。”
从装醉被带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裴时恙就闻到了房间里的香味，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和她的记忆分毫不差，要不是她清楚地明了这只是系统捏造的空间她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
而现在在她眼前看起来绅士又风度翩翩的联姻对象，其实只不过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衣冠禽兽罢了。
那时她是真的醉了，只是强撑着精神趁其不备才跑了出去，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就不会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喝醉了。
“我也没想到，名声在外的成功人士，是个变态呢。”
(裴姐收拾人渣的帅气过程请自行想象)
【啧啧啧，裴姐就是裴姐啊，这下手够狠啊，还专挑脸上下手好几天都没法见人了吧】
【应该的，他欠打】
唇角的笑意短暂停留，微不可闻的叹息落下。
【所以，这就是时恙后来不愿意和男生接触的原因之一吗？】
【我换个问法，这就是时恙后来性情大变离开裴家的原因之一吗？】
回答郑号锡的是系统的沉默，它沉默着，默认着。
在他们说话间回忆的进度又跳跃了一个阶段，进展到了韩多雅作为裴时恙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被其他人霸凌的场景。
被霸凌的理由很简单，一是裴家因为听到学校里裴时恙和韩多雅在谈恋爱的传闻指使人故意而为之，二是那些人早就妒忌裴时恙显赫的家世背景、出挑的外貌和优异的成绩，可她们没法对裴时恙下手所以就把这些情绪发泄到了韩多雅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啧，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忍就这样也不跟裴时恙那个贱货抱怨。”
“我们同学一场也不是成心想找你不痛快的，只是裴家那边要求我们不得不答应，你早点想明白自己乖乖离裴大小姐远点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倔呢？”
“算了走吧，没意思，跟个哑巴一样打她都没劲。”
人声散去，脚步声逐渐消弭，站在小巷末端的郑号锡这才看清韩多雅的模样，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是个很白净又稚气的女孩子。
仔细看看，眉眼间倒是意外地跟裴时恙有几分相似，同样的英气有着一股子韧劲。
【我不能随意出现在时恙面前，那可以出现在韩多雅面前吗？】
【可以，但是你不能更改故事的固定轨迹，如果做出逆转结局的行为会被空间保护系统遣送回现实世界。】
没等系统过问，郑号锡就已经走到了韩多雅面前，他将放在手臂上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即蹲下身对上她的眼睛。
“韩多雅是吗？”
褪去镜头前的人设，褪去在熟人前的伪装，只是纯粹地以对待一个陌生人的语气问她，“裴时恙你认识吗？”
正所谓蛇打七寸，本来韩多雅下意识地打算掀开衣服起身离开，但是一听到裴时恙的名字她便僵住了警惕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她从未的男人。
“你也是裴家找来的人？”
韩多雅费力地扯起嘴角笑了起来，唇边的伤口也随之受到了牵连，细微的血珠慢慢从中溢出，延伸至下颌线。
“裴家人还真是对我费尽心思。”
浓墨般的眸子翻滚着浪潮，大雨将至，这是警告。
“裴家的人为什么针对你？”
“你真的喜欢裴时恙吗？”
“为什么要骗人呢？”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得韩多雅措手不及。
而自始至终，郑号锡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半分情绪。
可骨子里透出来的威压却依旧让韩多雅慌了神，脱口而出的便是反驳。
“我没有骗人。”
在裴时勋告诉郑号锡的故事里，韩多雅是因为裴家的打压导致韩家破产，再加上长期受到校园霸凌，最后向裴时恙表白又被拒绝多重打击之下选择了在裴时恙面前跳楼自杀。
总的来说裴时恙虽然不是直接造成韩多雅结局的凶手却成了导火索。
所以后来裴时恙才会离家出走而且性情大变，不会拒绝女生也是因为韩多雅的死亡给她留下的心理冲击和创伤。
但是这个故事在郑号锡眼里，却出了些纰漏。
最大的问题，就是韩多雅。
“为什么急着否认？”
郑号锡的外套对于韩多雅来说大了些，她稍微有点动作外套便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
郑号锡伸出手耐心地替她再次盖上，温柔地笑了笑，“是因为心虚吗？”
“还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慌了神？”
说到底，这个空间的韩多雅还只是个高中生不怎么沉得住气，郑号锡随随便便试探两句就原形毕露了。
她扶着墙站了起来，酿跄几步后才勉强站稳，有意地拉远了她和郑号锡之间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
郑号锡并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而是附身捡起自己的外套后拍拍灰尘后又起身递给了她。
“女孩子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你这样衣冠不整，”他指了指韩多雅被撕破的衣服，笑出了浅浅的梨涡，“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无人理会，郑号锡好脾气地没恼火，收回手之后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袖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灰。
“不认识我吗？我是裴时恙的未婚夫。”
“如果要装作是我的情敌好歹要演得好一点啊。”
垂下的眼睫轻颤，藏着笑意的声音忽的低沉了下来。
“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鹿眸弯起，明眸皓齿，笑意馥郁。
“因为我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时应该是眼里有光的。”
“裴时恙就是我照亮我眼底的光。”
“而你，不配。”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