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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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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边涧一回到自己房中便察觉出了异样,洛河神域中无论仙还是神自降生以来都带有自身独一份的灵气,而大师兄对房中这股若有若无毫无侵略性的灵气再熟悉不过了。
空有师妹?
他略微按照空有的灵气路线走了一下,便发现了沉木中的禁酒。
……这种事情大概只有一人干的出来。
云生师兄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大师兄对空有的灵力气场那么熟悉,喝完酒还没睡熟便被提起来晃了晃。
云生对边涧师兄也甚是熟悉,瞧瞧这温柔的动作,也不知到底是想叫醒他云生还是在摇摇篮哄孩子呢。
不等边涧开口,云生醉醺醺的声音就从酒壶中传出来:“边涧师兄?”
“云生,可是你指使空有师妹去我房间的?”
“咳,没有的事。”云生闻言立即坐了起来,双手拍了拍两颊试图让自己快快清醒。
“算了,只是下次做这些事情时,你做师兄的提醒一下空有师妹,记得收敛自己的灵气,或稍加掩盖。”
言毕边涧顿了顿,又说:“我有事问你,你挪去我那里吧。”
“师兄!”酒壶中的云生突然大声喊道。
“嗯?”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和师兄你共处一室。”云生在酒壶中担忧又尴尬地挠了挠头。
“胡说些什么,近日有些烦躁,想和你喝喝酒罢了。”
“那成!”
酒壶翘了翘,被边涧提着离开了廊桥。
夜色撩人,微风习习,大师兄把空有留下的那壶禁酒从沉木中取出,惊地云生酒壶抖了三抖。
边涧安慰道,不用担忧,今晚我们就喝它。
“你十分反常。”云生少有地正经了一回。
边涧无言,只顾取出两个小玉盏,摆在了月色下石桌上。
“这干巴巴地喝酒,多没劲啊。”云生抱怨了一句。
边涧遂又取出一盘隐约发着红光的脆生生的花生米,送进了酒壶里,自己则只有一个玉盏。
禁酒之所以为禁酒,说白了就是劲头太大,喝了容易误事。数杯下去,就连酒仙云生都觉得微微醉醺,而极少饮酒的边涧已经红了耳朵,平日里一双星目失去了神采,呆愣柔和地直直看着月亮。
那月亮圆圆的,细腻地发着淡光,恍然成了空有师妹的脸,平添了几分红润,两只眼睛机灵地半笑着闪着光……
“你别不说话呀,你不是找我喝酒聊天的么?”
爽快的云生实在觉得师兄这样子反常,干脆主动提出要倾听大师兄的烦躁事,而且他也好奇一向平稳有素的大师兄能被什么事烦成这样。
边涧缓缓把目光移向了酒壶,又给云生倒了一盏酒,长舒了一口气,语气松松地说道:“你可知道我们师父和隔壁岛上的魔女落梅的过往?”
云生嗨了一声,“我能不知道么?我可是万事通。”
“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云生莫名沉默了一下,才说:“依师弟看来,咱们师父啊,就是开窍太晚了,若是早一点发现自己爱上了自己的神使,后面啥事都没有。”
“哦?”边涧又出神地看向天上那轮月亮。
“师兄为何突然问起这事,难不成师兄也动了凡心?”云生是何等妙人,联系边涧前后表现一猜,心下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很明显吗?”边涧全身都因酒力泛红,倒酒的动作却依旧稳如泰山。
“也还好,毕竟今年新进的弟子里面有几个水灵的仙子,据师弟我观察,平穹城的那位佩乐仙子就对大师兄你格外上心。”
云生那么试探地一说,预神和神使便是女追男的故事,想必边涧师兄遇到的也是这个。
边涧却突然一笑,不过也只是低头牵了牵嘴角,依旧保持着端正清俊的风度。
在边涧师兄的严防死守下,云生到最后也没搞清楚边涧是动了个什么样的凡心,只是自己一天喝了两瓶禁酒,还没等到午夜便沉沉睡死,连人带壶被边涧忘在了石桌上。
边涧早出晚归事务繁忙,现在又要常去看望佩乐仙子,再加上近日处理事务总是心不在焉,于是把云生一晾就是两日。
好在禁酒后劲大,云生在酒壶封印中睡睡醒醒的,倒也没觉得不对头,也未曾等他的大师兄给他挪挪地方。
真正对大师兄念念不忘翘首以待的另有其人,佩乐仙子每日泡在嫣红泉水中,除了能每天傍晚见到边涧,其他着实得不偿失。
所谓清水出芙蓉,每当边涧例行前来检查温泉和两位女子的疗伤状况,浑身湿衣,比平日更为动人几分的佩乐仙子便缓缓拨水靠近,仰头盯着大师兄,眼神里满是心思。
可惜边涧未曾察觉多少,只觉得受了伤的佩乐师妹比平日安静一些。
若要说哪里不对的话,他每次到预神府邸,见着如失去灵魂般飘在水汽中的渔女,心下难免愧疚。即使她常于至清岛闹事,即使她总是不着调不听劝,自己也不该提及她的摧心事。
看来外表嚣张强势的人,内心未必坚硬。
“大师兄,我日日在此等你。”
边涧思忖间,忽听见佩乐说道。
“大师兄的照料,能让我安心。佩乐一定报答。”
边涧抬首看了红泉中的佩乐一眼,生生答道:“师妹不必介怀,这是我该做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空有院中梨花又开始片片凋落了,一片片安静地躺在地面上。
大白狐出岛后罕见地数日未归,空有一边心下觉得不对劲,一边又感到十分自在,没有了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大白狐的监管,她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她连续两日守在廊桥,翻遍了守桥仙的地盘,甚至上手要扒他的外套,也未找到云生酒壶。
末了,守桥仙终于遭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坦白道:“两日前边涧上神提走了云生!”
空有得知此事立即溜进了大师兄的住处揪出了云生,终于酒醒了的云生还有些兴奋地问她:“空有师妹何事找到这里来了?”
“师兄你猜是何事?”空有咬牙切齿地大力晃动酒壶。
“别晃了别晃了!”云生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心下暗想这个顽皮的空有师妹摇起酒壶来果然不能跟温和的边涧师兄比啊。
“不就是《芒印》吗?改日我精神好些了亲自带你去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夜间边涧照常从山顶预神府邸回来,路过石桌上的云生酒壶时终于停了一下。
“空有来过?”
“不是吧,这都能感觉出来……看来我真该教教她收敛灵气了。”云生懒洋洋搭着话。
边涧不答话,走近了石桌,手指放在了石桌上,“云生你叫她明晚再来取一次酒吧。”
“酒不是已经喝完了嘛?边涧师兄莫要欺负空有直脑筋。”
“我有一事相求。”
“求她?”云生想了想,“虽然她什么都不会,但胆大灵活,倒确实适合办一些出格的事……莫非您要托她传情?”
结合前两日和边涧师兄对酌,边涧师兄吐露了自己的胸中之事,云生很轻松就想到找空有帮师兄传达情意的事来。
边涧没有否认,只问:“可以吗?”
“倒没什么不可,只是你切莫为难师妹,这种奇葩要好好爱护之。”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