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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灯挑尽,梦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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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是一指流沙,琐屑又轻渺,兀自抓起,只能轻轻笼着,攥太紧就逝去,留下指间的粗粝。
梦像一轮孤月带点星,说不清的迷离,为年华罩上薄又软的幔,待天光初开,白冷冷清泠泠,徒剩一声叹息。
乘窗眺尽楼中月,梦里熏熏残香存。
且酌一杯淡酒,青春吟诗,轻歌如华,消磨中勾一抹月的影子。
看莽莽红尘,不乏孤影逐梦。早闻张瑛作《天才梦》,把浮尘喻为一袭华袍,长满虱虫。她唾着自己的性张乖僻,却也实在乐意享受天才的赞誉。
年少向往出国深造,如此急切着,躁动着,一路追到香港。
在此,青春的张扬跃动,收敛在专意清苦的学习之后。她有意无意地感染生活气息的浸润,取得了一勾一划火红炽烈的赞叹。
她自小便梦了,只是当时不是文字,是如母亲黄逸梵一般追逐轻灵自由。
她要像脱了绡的织金白鸟从屏风中飞出来。
她要像杜鹃炙炙地一路烧,从星火到燎原。
我低身跌入尘埃里,去看她开的花,韶光偷换花的面容,却攫不走那艳丽的温度。
少女该有张爱玲式传奇的梦,只因若像她,带着骨子里的傲说一句“出名要趁早”,这梦便如绿油油的海水里一条条、一抹抹犯冲的光和色,上蹿下跳,去红火去热闹。
我想唱一曲调子,可以无莺歌,无燕舞,只须径直沽取满江春色,然后对影放狂,足矣。
我知道那时我的梦艳了些,是消不透的残酒。但我仍愿挑起窗帘,静赏无边江天,不管灯花闪落,晓天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