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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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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阴冷晦涩,夜下积聚的雾气缠绵不散,清冷的空气为冬日的小镇拉开了新的一日,这个镇子有个俗气的名字——平安,意为平静安详。
镇中的大道上开始有稀落的人影,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朝阳不惧寒冷,喷薄而发。
大道边侧的小巷内隐约有人影晃动,路边的房屋遮挡了朝阳,巷子略显阴暗,青石板的道路上潮湿阴寒,却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
“天气这么冷,这铺子要到什么时候开门?”身穿素袍的书生不满的嘟囔道,说话完又把手使劲往袖口里抄了抄。
“外地人吧?”一旁的年轻汉子瞅了眼书生,随口问道,见那书生点了头,又慢条斯理的说,“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知道,源记包子铺总是在清晨雾散的时候才开门营业。”
书生抬起头看了看,就往汉子身边靠了靠,有些犹豫的问道,“这里的包子真如外面传的的那么好吃?”
汉子撇了眼身边的书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源记的包子皮薄肉鲜,咬一口满嘴流油的香,一天只卖一百笼,就算赶早的来排队,也要看你有没有这好口福,既然你不相信还来排什么对,别浪费时间了,你走了,说不准我还能多吃上一些。”
书生听完后白了汉子一眼,然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真有这么好吃,不过告诉我的那人也是这样说的,皮薄肉鲜,唇齿留香,他还说这铺子里的老板娘犹如谪仙。”
年轻汉子用一副同道中人的眼光看着这书生,顿觉这些书呆子也不都是榆木脑袋,眼神中便多了些亲切,他们这些每天都来排队的人,又有几个不是贪恋老板娘的美貌。
“假不了,假不了,有不少你这样的读书人都说什么,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汉子边说还边摇头晃脑,学的霎是神似。“可咱们这的老板娘却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得的,我敢打赌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能比她还要漂亮的人了。”
不过那汉子说道这,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迟疑的看了眼书生,那书生等的有些着急了,这年轻汉子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不过这老板娘性子辣了些,你可千万不要惹到她,她要是笑的越灿烂……”
汉子又是欲言又止,然后看着书生不怀好意的笑,让那书生抓耳挠腮急的心里火烧火燎。
吱呀一声门响,铺子的门被人打开了,随即探出一个脑袋,一只莹玉纤细的手支起一旁的窗户。
透过窗户散发出的蒸腾热气,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站在窗边,等雾气散开,那绝色容颜才崭露头角,只见那老板娘唇边挂着甜美的笑,即可爱又妩媚,却不知为何让人生出高不可攀之意。
漆黑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髻,不施粉黛但面色却如朝霞映雪,丰姿绰约,如果说倾城绝色,绝不为过,但奇的是,如此绝色佳人怎么会屈居在一个小小的包子铺中。
忙碌的清晨,铺中是不变的嘈杂声音。白婉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懒的接受着那些来自于四周的注视,沉醉、痴迷、艳羡乃至于嫉妒,叹了口气,又扫了眼铺子里那忙碌的小小身影,然后才把身子倚到柜台上。
“外面的那个公子也是你们镇子上的?”坐在窗边位置的书生抬头看着外面,问那从进门就开始苦吃的汉子。
汉子抬头撇了一眼,眼睛也跟着瞪大了,嘴里塞着包子,吱吱唔唔的摇头,这等贵气的公子怎么能是他们这种小镇子里的,一看就是从京城来的达官贵人。
“芝兰玉树,龙章凤姿……”书生呆望着门外锦衣裘袍的公子,嘴里嘟囔着,绞尽脑汁想说出一些能够配上这位公子的词语。
慵懒的一挑眉,眼珠一转,白婉斜斜的向门外看去,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锦衣公子,执着金边玉扇,上等的白玉环坠于腰间,身后还跟着两位黑衣大汉。
她眯起眼睛,冲着锦衣公子落落大方的笑,回顾万千,一笑千金,周围艳羡的抽气声,使得唇畔的笑意加深。
门外公子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下,但脸上却平静无波,手中折扇展开,也报以笑容,如春风霁雨,眼神更加温柔起来。
看到那人的笑容,白婉的脸色蓦然转冷,转身看着同样一脸痴迷看着外面的小二冷笑,然后狠狠的一脚踹上,大概有不少人被这个场景吓得心都碎了,尤其是那个书生,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汉子立刻压低声音说。
“知道了吧,如果娶回家做婆娘,可要了命了。”
“穆齐,还不赶快去招呼客人,想把这月的月钱吐出来。”
她的声音很甜,但怎么有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众人眼前一花,不知怎么回事,小二竟然逃脱了,但脸上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嘴里连连倒饶。
“老板,冤枉呀,小的哪有这个胆,耽误您的生意是要遭报应的。”
白婉立刻弯起眼睛笑盈盈的,脸上的冰霜全部化掉,伸手就在穆齐肉嘟嘟的脸上一掐。
“呦……嘴上到是怪甜的,就知道贫嘴呱嗒舌,还不快去……”
“老板娘,你也轻点,这可是小的混饭吃的家什,掐坏了谁也赔不起的。”穆齐呲牙咧嘴的就跳着往门外赶,迎上那进门的公子,打了个千,脸上又换上谄媚的笑容。
“呦,这位公子,您可是来对了地了,咱这的包子,一天一百笼,各个人间极品。此包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您现在定是特想尝我们这的包子了吧,不过小的可要好心提醒您一句,我们的老板娘可辣的很,看看就行了,可千万别理她,母夜叉……”
他的最后一句明明是压着嗓子说的,却是让整个店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最后那三个字还有意拖长了声音,铺子里立马传出哄笑声,但这两人天天挤兑对方,大家也就是笑一笑就算了。
但那公子原本径直的往铺子里走,不想理会这满嘴堵不住话的小二,却在听了最后一句话转过脸来打量了小二一眼,又是占尽风华的一笑。
穆齐的脸连着耳根腾地一下就红了,接着就摇着头抽自己耳巴子,嘴里嘟囔着,“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店里又传来窃窃的笑声,白婉的眼睛盯着穆齐的身子,是烧出来一个洞也不解恨呀,但又立马在那锦衣公子面前换上一张笑脸。
穆齐抽完自己,就赶紧跑到那客人身前那桌,抽出别在腰间的布子往桌子和凳子上一抹,请那公子坐下。
“又是一笼包子来……”
还没等那公子完全撩起身下的袍子坐定。一笼包子就上了桌,穆齐帮着把碗盘摆好,便一出溜跑到柜子前的白婉身边,趴在她耳边嘀咕。
“你说这公子一看就是冤大头的样子,我们不宰他一顿,是不是会遭天打雷劈呀。”穆齐挤眉弄眼又嘀嘀咕咕的在漫不经心的白婉耳边说下这句话,便立即遭了一个爆栗。
他捂着头眼神倍加无辜的看着自己老板娘,白婉晃悠悠的转过身,“这是你刚才给老娘丢脸的惩罚,天天对着我这张闭月羞花的的脸,还能脸红,没出息。”
穆齐立刻鄙夷的看着自家的老板娘,他这老板娘什么都好,就是嘴毒了点,自恋了一些,也许不止一些。
白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那公子的方向,扬起下巴。
“看吧……”
穆齐转过脸来就见那跟在那公子身边的汉子们,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半天才肯坐在两旁,其中一个还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被那公子制止了后,一脸不乐意的从桌上的篓子里拿出筷子,小心的用布子擦了半天才递给那公子。
穆齐的脸色变了,皱起眉头,坏声坏气的说,“妈的,瞧不起咱们怎么回事,嫌我们的东西不干净就别来,早知刚才就不应该让这些衣冠禽兽进来,脏了咱的地。”
他的声音不低,吸引了大多的人。白婉笑眯眯的看着小孩气急败坏的样子,又看了看那耳力不错而愤怒起来的黑衣汉子,眼睛一眯,揪起穆齐的耳朵冲着锦衣公子笑,那公子按住身边的人也回笑。并且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吃起包子。
“痛痛痛……老板娘饶命,我下次定不敢了。”嘴里讨饶着,脸上却还是眉飞色舞的。
白婉叹了口气,松了手里的力道,拍了拍穆齐的头说。“算了,准你戴罪立功,现在,去镇东头的齐祥宅,给老娘买新出炉的桂花糕。”
“不去。”穆齐的嘴嘟起来,圆嘟嘟的娃娃脸上满是不高兴,“自己想吃,就自己去吗,我一个大男人,老去买那些女孩子吃的东西,岂不辱没了我男子汉的脸面。”
“不去,难道你不想吃饭了。”白婉咄咄逼人的说。
“不吃就不吃,我还怕了。”赌气的说完,穆齐一盘腿坐在了柜台后面,同时也把白婉的路堵住了。
白婉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模样,眼弯弯的也不发火,抬头看了眼那慢条斯理吃饭的公子,也跟着蹲了下来。
“这样吧,你要是代我去买那些糕点,我就做好吃的犒劳你。”
“我不信。”穆齐连头也没抬起来,声音也是闷闷的。“你是不是又想骗我离开,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那个公子,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没有,我不骗你的。”白婉的语气软下来,自然而然的带着宠溺。
抬起头看了看白婉隐在阴影中的脸,穆齐咬了咬嘴唇,实在无法抵抗诱惑的点了头,但后面紧接着报了大串的菜名。
“我要吃红烧里脊,糖醋鱼,八宝饭,醋溜八珍……..”
白婉的脸登时拉了下来,他一瞅不对,赶紧止住了话头。从地上跳起来,在柜子里拿了钱,又看了眼带答不理的白婉,大摇大摆的从那公子身边走过去,留下了一记白眼才出的门。
穆齐走了不久,铺子里的人就渐渐散了,白婉懒洋洋的站在柜台前收钱,算盘打得是劈啪作响。
等到只剩那公子一行人的时候,其中一个汉子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放下,随即和另一人出了门,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门关了,屋子顿时暗了下来,白婉把算盘往柜台上一推,施施然走到锦衣公子前的桌子,拾起略垂地的裙裾,嫣然的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呦……你说这严实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干什么吧。公子,小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前一句还是调侃的,后一句就说的可怜兮兮。
锦衣公子眼中神色一变,脸上依旧带着笑,手里的折扇一下下的敲打着手心,最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白?”
“错错错,是婉。”白婉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说。
锦衣公子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叫道,“白婉……”
“这个到也行,婉,不是以前那个……”说了一半的话,生生止住了,白婉挥了挥手,脸上表情姗姗的。
“是吗,你现在竟是看的快乐了许多。”锦衣公子笑道。
“真歹毒,这还盼我不高兴来着……”嘴里念念有词,抬起眼眉看着眼前的人,白婉的眼角却没了笑意。
“那云公子,你此次来访,是有什么让小女子做呢?我猜猜,是叙旧情,还是讨债,难不成是……”把手指放到唇边轻碰了几下,最后一句说极为模糊。话说完,嫣然一笑,宛如夜间绽放的曼陀罗。
妖娆……迷人……致命…..
“都不是。”这句话说的坦荡,竟是让白婉一愣,皱起了眉头。
“我想请你去保护一个人,如果这天下只有一人能安然无恙的保护住那个人,那就是你了。”云倦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他人拒绝。
果然,叹了口气,果然拒绝不了,逃不掉,情理上过去,自己也斗不过眼前这人。但还是好奇,
“那就奇了,这天下还有你护不了的人。”
”
大冬日的,云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道,“此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知者,死…我愿你永不知情。
听完这句话,白婉抬起头眼睛闪亮亮的,心下冷笑,如果他真不想让自己知情的话,又怎会来到这里,打破她好歹才平静下来的生活。
“那不知云公子出的是什么价钱,这刀口上舔血卖命的事,没个好价格怎么能让人动心呢。再不济也得要万两黄金,良田千亩吧,小女子身价不低的”
这句话一出口,还是让对面的云倦楞了一下,但修养极好的他随即就绽开笑容,啪的一声收起扇子,“只要是在下出得起的,尽可满足。”
“那就好,什么时候出发?”白婉的话一溜的说的快。
“自是尽快,马车已经在巷子后面准备妥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就走,但你那个小二……”话还没完就被打断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可你……”
“你现在就去车上等我,顺便给我弄几套衣服就行了,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说完就挥手撵人,云倦也不恼,顺着她的意思就去做了。
等人走了,白婉在在一个废弃的灶头里扒翻了了半天才扒出一布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可够她呛了半天的。
顺手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跑到柜台里好歹扒拉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研开墨,提笔写了几个字,用嘴把墨迹吹干,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满意的把纸片扔柜台上,提起布包,打开后门就出去了。
巷子后面果然有一辆马车,竟是一改往日的张扬,勉强算一朴素,不过朴素的让打劫的土匪也不屑一顾就是了。看着车外站着的大汉,白婉脸上马上绽开笑容,顿时人面桃花相映红,车外两人看着看着就脸红了。
“你这两个手下到是纯情的很,不似你这做主子的风流浪荡,喜欢欺骗纯情少女稚嫩的内心,看到我都会脸红,比起你那铜皮一般的厚脸,真真的薄了一万倍。不过我可不喜欢纯情的,还是你这铜皮脸招我喜欢,而且刚才他们在我店里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可不要和他们同车。”
话是冲着车帘内的人说的,但她还是笑咪咪的看着车外站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的脸是更红了,一则是为了白婉这明显戏谑的话语,再则是听见其侮辱了自己的主子,但自个的主子都还没有发火,况且对着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孔,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和血吞。
白婉看着两张憋红了的大脸,脸上的表情就更是兴奋,这时马车里传来笑声。
“不会,魑魅两人不和我们同车,他们只会暗中跟随我们,你上车便是。”白婉听完话点了点头,“恩……奴才吗,情有可原。”
“为什么非难他们,不过是照命行事。而且我又怎么欺骗纯情少女的稚嫩内心了。”一上车便见云倦眸清似水,带着笑意指证自己。
“我错了,我就是一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你要明白,得罪了我的人就要知道下场。至于你嘛,姑且算你那些都是善意的谎言,让无数纯情少女主动投怀送抱。”
云倦摇了摇头,轻笑起来,“说不过你……他们不过就是擦了那双筷子,毕竟是职责所在,也是为我好的,但你那个看起来还不大的小二,不用说一声吗?”
“那你干脆把你肚子里的包子都吐出来,让他们在验验有没有毒,说?说了以后,那谁会帮我乖乖看店,还不知道你这件事情靠不靠谱,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买棺材板的钱都没有吧。”后面这句话说完,云倦的眼皮不自觉的一跳。
住了嘴白婉才忙打量起这破车的内部,真没想到是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真…假…真…假…”她嘟嘟囔囔的是左摸摸右扣扣,整个车子都摸遍了,连个角都没落下,车子走了半天才极不情愿的坐下来,眼睛放光的盯着云倦看。
“本以为你转性了,改邪归正,没想误会你云大少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哎!这馨香斋的镇宅香挽月就让你在这个破马车上熏,这个可是沉木苑用千年纯正的沉香木打造的矮柜,上面的雕花可是特意从杭州请来的顶级雕花师傅,还有这帘子,还有你身下面的裘被,还有…..作孽呀…….”
云倦好笑的看着白婉的动作,听她说话。明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却又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变,她总是在强调白和婉的区别,但不管怎样叫都是是一个人。
趁她住了嘴,顺手把准备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临时也准备不好,先穿我的,这几件都是还没有穿过的,不合适也先穿着,到时在给你准备。”
白婉翻了翻衣服问道,“怎么都是白的。”
“白的不好吗?”云倦把身子倚在榻上轻声反问。
“不是不好,就这件一看就是京城王记缎庄上上的料子,底下的云绣是墨语堂的一线绣,腰间嵌的是上等的南海珠。如果拿去卖,肯定值大钱,每一件都低不了千金。不过我不喜欢白色,而且这衣服一看不是王孙贵族就是纨绔子弟,我要穿去会遭嫌弃的,我可不想还没拿到钱就被辞掉。”
“他不会在乎的,而且你以前不是总穿白色吗。”云倦的眼睛里闪过莫名的情绪,随即把眼睛闭起来,不再说话。
白婉盯着手上的衣服,像是没有注意到云倦一闪而逝的情绪,眼睛眯起来,掩盖了波澜,抖了抖衣服收到布包里。
“算了,不就想看本大侠穿白衣时英俊潇洒的一面,看你金主的面上,满足你这龌龊想法。”
云倦没接下话,但嘴角还是弯了起来。
等穆齐满头大汗跑回铺子里,只看到柜台上那张摇摇欲飘的纸片,他暗骂一句想把怀里的桂花糕一扔,但转念想又觉得肉痛,干脆掏出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一不小心还呛到了,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到了杯茶。
从门口吹来一阵风,把一张纸条吹倒他面前。那人张狂飞扬的字,自动的跳到眼睛里。
“齐小子,老娘去给你教训那两个瞧不起咱铺子的小崽子了,顺便赚一笔大钱回来。
给我看好咱的百年老铺,等赚了银子,咱就可以开分店,源记的旗帜一定会在在大江南北嚣张的飘扬了,给我好好收帐,不准私自挪用店铺里的钱,老娘回去可会查账。
勿念”
穆齐心里暗骂,狗屁的百年老店,这铺子开张还不到三年。还有谁会想你个老妖精,可是眼睛不赶巧的一酸,就算勉强承认想你,但又把我一个人扔下,没人性,没人要的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