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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贺敏慈发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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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点，贺敏慈平稳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紧咬着的嘴唇微微颤抖，她侧着身子，抓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终于，她挣扎着伸手想去床头拿水，却把玻璃杯推到在地上，响声惊扰了熟睡的棉花糖。
它从阳台跑进来，站在贺敏慈床边，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和不得动弹的主人，吠了一声又一声，把刚刚入睡的周曼文吵醒了。
...
贺敏慈躺在监护室的病床上，带着呼吸机，她每一次深呼吸都牵动着周曼文的心。她心疼这么多年来，平安无事活蹦乱跳的小孩，现在这么无助地躺在这里。
“主任，我女儿没什么大碍吧！”周曼文站起来。
欧阳建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顿了顿，“小姑娘上一次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她这两天是不是参加了什么运动或者...”
“主任，我女儿一直都很听话，体育课的运动都尽量避免了。”周曼文说。
“现在体温偏高，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明天做完其他详细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他摘下眼镜，“你也别太担心，我看这小姑娘坚强得很。”
“谢谢你主任。”
周曼文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她牵着贺敏慈的手，泪水悄悄挂在她的脸上，她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女儿的痛苦。
当太阳光洒进病房的时候，整个房间像发光的白色方形宝盒，贺敏慈被这种温热唤醒了，她闪动着疲惫的眼皮缓缓适应着这种光。
“妈。”她看着趴在床边的周曼文，动了动手指。
“你醒啦！”周曼文扬起嘴角，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妈妈去叫医生。”
...
做完一系列检查，呼吸机终于被搁置一旁。贺敏慈贴着退热贴，苍白的脸和发紫的唇终于恢复了一点点血色，她靠着枕头慢慢一口口进食小米粥。
傍晚，林莞和李瑶第一时间冲出教室，到医院看贺敏慈。
“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去...”林莞带着哭腔。
“嘘，别提我们去欢乐世界的事，给我妈听到就惨了。”
“哦，好！”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放心我没事。”
“脸色这么差，住院监护病房还输液哪里没事了。”林莞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今天美术老师还夸你的作品来着，让我们都以你为榜样。”李瑶笑着说。
“我恐怕文化课要拖后腿了。”敏慈噘嘴。
“我们每天放学来帮你补课。”李瑶说。
“你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高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很快就可以出院啦！”
“我今年的生日愿望送给你了，给我好好的啊！”林莞一边帮她剥橘子，“张嘴。”
...
“周女士，你女儿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欧阳建说着把一小叠单子移到周曼文面前。
“我的建议是尽快做瓣膜置换手术。”
周曼文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很严重吗？”
“她心脏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受了刺激，二尖瓣膜脱垂严重，血液逆流，如果不做置换手术，其他脏器就没有可供运转的血流，这样的影响是全身性的。”欧阳建顿了顿，“周女士，你别紧张，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你女儿的状况比其他病人好很多，而且她本身的心态很好。”
“嗯。”周曼文的手有些颤抖。
“我们后天安排手术，这两天你就陪她稳定一下情绪，适当地下楼呼吸新鲜空气。”
“好的，谢谢你，主任。”她拿着单子离开了办公室。
周曼文在厕所抱着检查单无声哭泣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无助和脆弱像乌云包裹着她，像随时要迎接一场倾盆大雨。女儿的病痛像一针针扎在她心上的刺，5岁那年的手术，有人在背后跟她说，“别怕，有我在！”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她的世界里充满慌张和害怕，即使知道手术成功率很高，可是毕竟挨刀的人是自己的亲骨肉。
自从贺敏慈8岁没有爸爸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要活成两个家长的模样，她想给女儿一份完整的爱，希望她能平安快乐地成长。
...
“在看什么呢？”周曼文提着几个苹果到病房。
“在看一个外国大师级画家的画，这鸟超有灵气的...”贺敏慈拿着ipad看得眼睛不眨一下。
“我检查结果没事吧？”
周曼文正削着苹果，手上的刀突然停下来，她看着敏慈，沉默着，眼眶一瞬间又红了。
“妈，你怎么了？”敏慈放下ipad，伸手想安慰妈妈。
“你别动，手上还输着液。”
“宝贝女儿，过两天你要手术了，医生说，不及时手术会危及生命安全。”周曼文握着贺敏慈的手。“别怕，有妈妈陪你呢，主任说了，手术成功率很高。”
贺敏慈的脑子突然放空了，她缓了缓，笑着说，“我不怕！”
“妈，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做了个美梦...”
...
班主任赵祥得知此事，第二天就抽空带着一大篮水果和几本练习册来医院看望贺敏慈，她看到练习册很想拒收，可是明白班主任的好意，也便欣然接受了。
“敏慈啊，你是个绘画奇才，这个谁都毋庸置疑。能做你班主任我挺自豪的，但是老师希望你更好，带这些练习册不是让你当摆设的，再好的美术学院也不止是看你的绘画功底，同样考验你的文化水平。”
贺敏慈随手翻了翻手上的练习册，假装点点头。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手术后好好养病，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老师随时为你解答。”赵祥语重心长。
“谢谢老师。”
欧阳建在生日前一天得知老母亲突发脑溢血，急得连假都来不及请就回了乡下。他发了短信告知林宸帮他做瓣膜置换术，并把贺敏慈和病例和检查详情的资料都发给他。
林宸的大小手术安排得满满，连出诊的时间都变成了一周一天。上午做完一个心脏搭桥，到饭点没吃午饭又在手术室连续站了5个小时完成了瓣膜置换术。
手术室的灯一暗下来，周曼文就搓着手心，迫不及待地站在门口等待。
“手术很成功。”林宸带着口罩出来。
“谢谢医生，谢谢!”周曼文双手抱在胸前。
林宸突然耳朵嗡嗡响，走了两步眼前一片黑，随即晕倒在手术室门口。
“医生，你怎么了？医生...”
......
“人是铁，饭是钢。你可别因为工作伤了身体，这样得不偿失的。”苏涟清坐在林宸的病床边。
“别看书了，把这排骨粥喝了。”
林宸放下书，接过苏涟清手上的碗。
他喝了一口，突然拿起手机，给陈妮发了一条信息，“昨天做瓣膜置换术的病人身体状况怎样？”
“病人还在昏迷。”
“你每天把病人情况都发到我手机上。”
...
陈妮把林宸住院的消息通知了周可扬，周可扬把珠宝商的会议推迟了一天，拿着鲜花和水果来医院探病。
“阿姨好。”周可扬笑着说。
“这是，周小姐吧！”
“叫我可扬就好了。”她把鲜花放进花瓶，把水果放在桌子上。
“你还真有心，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应该的。”
“你没事吧？”周可扬问。
“嗯。”
“你们聊，阿姨还有事就先走了。”苏涟清起身。
“阿姨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你赶快坐下。”苏涟清挥挥手离开了。
“我刚刚问过护士了，说你身体很虚弱，还低血糖，要住院一周。”
“我没事。”林宸把碗放回床头的小桌子上。
“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别耽误你的工作。”
“你可比工作重要多了！”周可扬笑着拿起碗，“我去洗碗。”
林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静默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