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到我心里来》是你的卿卿

11、chapter·11

　　顶着冷风，陈星快步往寝室楼走。冷白色的路灯下，他大老远便看见楼下有三四个小姑娘站在那里。他将围巾往上拉一拉，心里祈愿不是来找他的。
　　几乎是闭着眼从她们身边经过，可还是听见了柔软的嗓音喊了他的名字。
　　“陈星学长！”
　　他有些无奈地露出苦笑，停住脚步。看见女孩们激动地跑过来，她们都带着精致的妆容，为了漂亮，没有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都是一水的大衣棉服。
　　看着她们冻得指尖发红的小手捧着一个个用斑斓的彩纸包裹的平安果，内心不免被感动。想起刚才还祈求不要发现自己不是要找自己的恶劣心理，更是惭愧不已。
　　他温柔接过那些心意，后退一步，弯腰90度鞠躬。
　　“真的谢谢你们，辛苦了。”
　　“不会不会，学长，我们都很喜欢你，希望你可以一直顺心，平安喜乐！”其中一个女孩激动得眼角带着泪花，和旁边的女孩们说：“真的第一次见到学长正脸，不行了，我要哭了！！”
　　陈星含笑看着这些可爱又兴奋的女孩子们，怀里好好地抱着那些心意。
　　她们说了几句后，最后又礼貌地和他道别，才都哆哆嗦嗦地小跑回女生公寓。
　　抱着这些礼物上楼，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谭旭准备圣诞礼物。不由唉声叹气。进了屋，把那些礼物好好放在书桌上后，陈星吼了一声。
　　“哥几个明天陪我去挑个礼物吧！后天就是圣诞节了，难道你们没有想送的人吗？”
　　“唉，哥几个没啥人送。”姜晨坐在桌前噼里啪啦打着游戏。
　　“给晚晚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才想起来要弄？”方棋诧异地看着他。陈星尴尬地挠挠脸，“这不最近确实事情太多了，刚才有几个姑娘送来东西，我才想起来。”
　　“行吧，兄弟明天陪你去看看。”方棋爽快地应道。
　　“诶诶，我没啥人送可我也是闲着的，我也去！”姜晨连忙回应，但因为手头太忙，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对着屏幕说。
　　陈星咧开嘴，露出标准八颗牙。“谢了啊各位，我去打电话辽！”衣服也不脱，拿出手机就往阳台跑。
　　“呸！又秀！”姜晨从百忙之中对着陈星所在的方向tui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继续打本。

　　一大早，三个大男的就坐地铁风风火火去了商业区。n多家商城鳞次栉比，把他们愣是逛得眼花缭乱，满脸懵逼。
　　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两手空空，啥也没选出来。只有方棋在某奥柜台前买了款口红，准备继续送给女朋友，还被他直接揣兜了。
　　“唉，我都走饿了，太费劲了这也。”几人随便地走在街道上，面露疲惫。瞎溜达就走到了稍微背街的道上，方棋正安慰着暴躁的姜晨，陈星来回扭头看，一下子看见了一家一串英文和韩文混合的牌匾。
　　小店圣诞氛围浓厚，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映出来，一排排的帽子放在展示柜上。陈星双眼放光，招呼着身旁的两人。
　　“来来，这家店不错。”
　　这家店的各式毛线帽深深吸引住陈星，他左看看右试试，最终给谭旭挑了个红色的带球球的毛线帽。
　　姜晨也给自己挑了个史迪仔的帽子，滑稽又可爱。
　　圣诞节嘛，肯定要送圣诞色彩的东西。陈星笑着摸摸包装好的盒子，三人一同离去。
　　陈星赶在午饭前到了谭旭家。
　　“来了。”
　　只要陈星一来，谭旭都会说这两个字。他也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笑眯眯地答应着。
　　三个多月了，陈星在学校吃午饭和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前他还会不好意思地提前走一小会避开吃饭点，但是谭旭数次要求他留下吃饭，也便顺着自己心意留下了。
　　从原来只自己一人的饭桌，到现在两人相对面对着热腾腾的饭菜。谭旭倍感满足。做菜的花样更是多了又多。
　　吃好饭，陈星一如既往地坐在他身边复习着自己的课程，复习累了，就起身在卧室里走两圈，但谭旭只要坐下，除了上厕所，什么时候把所有题做完了，什么时候才会从座位上离开。
　　执着又坚毅。
　　刚看了半个多小时，陈星有些困倦，怕自己又睡着，赶紧起来开始活动。
　　“我去一下洗手间。”
　　“噢，好的。”
　　谭旭放下笔，出了房门。
　　他随意地看着书架上摆着的谭旭曾得过的奖杯奖状，突然响起“啪”的一声，给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发声来源，靠在床头柜旁的一个黑色的速写板倒在地上了。
　　走过去正要给扶起来，画板上夹着张八开的素描纸，纸上画着初稿的人物。他拿起板子，仔细看着纸上画的人，因为是初稿，只有简略的几个线条，大致能看出来是一个人靠在貌似是沙发上，微侧着头坐着。
　　他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正捧着画板冥思苦想，只听卧室门被推开的声响，陈星回过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谭旭，平静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快步走进来，轻轻拿过陈星手中的画板，随意地扣着放到床头柜上。
　　“走吧，继续复习。”谭旭率先坐回椅子上。陈星有些愣然，没想到谭旭竟然也有小秘密。但内心始终难以平复好奇之心，绕了好几个弯弯。
　　临走前，陈星接过谭旭递过来的背包，嘱咐道：“后天我可能一天都来不了，所以就先不用等我，自己好好吃饭，不要对付，知道吗？”
　　谭旭帮他正了正带歪的帽子，温和地说道：“放心，一路小心。”
　　“好的，拜拜啦，明天见。”陈星心下一暖，含笑着道别。
　　人一走，谭旭就马上走到窗边，望着逐渐出现在视野的那个黑色的身影。直到消失，他也仍在望着。

　　圣诞如期而至。虽说为洋人的节日，但西方文化的传入与影响，其多被年轻人所庆祝，各个商铺为了增大营业量也每年都不忘蹭一蹭节日的气氛。
　　比如张灯结彩，圣诞风格的音乐成天播放。有些大型品牌更是在人群聚集多的广场中央放了楼高的圣诞树，树上坠着铃铛树圈，满是星光璀璨。
　　谭旭本以为陈星今天真的不会来，安安稳稳地复习，直到下午，感到疲累，便半靠在沙发上望着门口发呆。
　　只是半天没有看到他，可是心里却想得发紧。
　　可忽然听到有钥匙插入的声音，他疑惑地坐直，直到看见一个闪亮亮的身影出现。
　　没错，闪亮亮的，陈星穿了身闪闪的黑色西装，在自然光下都熠熠发光。他猫着腰进来，本以为谭旭会在卧室或者别的地方，没想到直接和那双深邃目光撞上。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尴尬地直起身子，换好鞋子，背着手走到谭旭面前。
　　突然笑得灿烂，把礼物盒从身后拿出来。
　　“当当！Merry Christmas~”
　　谭旭呆了几秒，愣愣地接过，拆掉缎带，打开盒盖，一个红色的毛线帽子躺在里面。他拿出来和陈星头上的比量了一番，有些高兴地说道：“很相似，我很喜欢。”
　　说着将帽子戴上，到穿衣镜前看了又看。
　　陈星心满意足地跟着他，看到戴着红色毛球帽的谭旭，被萌的一脸血。
　　谭旭将帽子摘下来好好地放在门口的衣帽柜里，把住他手臂。
　　“等等。”
　　进了卧室。
　　陈星等了几秒钟，看着谭旭也拿出一个细长的礼物盒出来了。
　　礼物盒是深绿色的，系上了红色的缎带。漂亮地打了个蝴蝶结。将礼物盒放到他手上，温柔地望着他。
　　“送给你，圣诞快乐。”
　　陈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眼冒金星，他狠狠地抱了抱礼物盒，又吧唧亲了一下，惹得谭旭耳尖泛红。
　　“我回去再打开，谢谢你谭旭，我有点太高兴了。”他脸蛋红红的，满眼的欣喜。
　　谭旭又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道：“今天很好看，是要演出了吗？”
　　陈星羞赧地想要挠挠头，结果想起来头发被方棋用发胶弄了个狼奔头，窘窘地又放下了爪子。
　　“对，一会六点钟就要开始了，趁着那些女生都没注意，我彩排完就偷跑出来。”
　　忽地避开谭旭的眼神，他害羞地说道：“毕竟还是想圣诞节当天把礼物拿给你，晚了一天感觉都失去了意义。”
　　心中泛起涟漪，谭旭微微浅笑，拉起陈星的手，望着陈星略带惊异的眼睛，他缓缓说道：“很开心，今天还是看到你。快去吧，不要迟到。”
　　陈星心中悸动，不禁上前轻轻抱了抱他。
　　“我走啦。”
　　直到陈星离开，谭旭抬眼看了看时钟，正五点半多，低头站了一会，突然攥紧拳头，仿佛下了重大决定般，开始回访换衣，快速打点好自己，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人多的环境是他最讨厌，也最难以长待的地方。只是从他身边走过，胃里都会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
　　自从母亲离世后，每每在学校上课念书，这种热闹丰富的环境，对他来说简直是煎熬。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早已习惯一人独处。
　　但这并不代表喜欢独自一人，人都是群居动物，一边惧怕和人接触，一边却又害怕孤独。
　　他常年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可也甘之如饴。
　　为了陈星，他愿意去克服这些东西。他沿着楼道右侧下楼，出了单元门也沿着右侧花坛走。
　　他的生活向来都是有轨迹般进行的，可因为陈星，他不断打破自己的轨迹，努力向着他的轨迹靠拢，重合。
　　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他不停地看向腕表，太过急迫的他甚至开口询问司机。
　　“师傅，还有多久可以到？”
　　“再有十五分钟一定到了，小伙子，这时候可是晚高峰啊，我已经尽量开快了。”
　　六点已过十分，冷汗顺着他鬓角淌过，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又出现了。司机大叔看了看后车镜，发现俊美青年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不禁担心地问道：“孩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谭旭努力地进行深呼吸，向司机摆摆手，颤抖着给陈星发了个短信。头靠在一边的窗户上，呼吸沉沉。
　　几乎是下一秒的，陈星的短信就进来了。
　　“还没有演噢，节目表上安排我的节目大概在六点三十五分上场。”陈星回完这条短信，内心也是惴惴的，他有点怀疑，但也带着些激动。
　　他真的会来吗？还是不要来吧，身体最重要啊。
　　夏西西一进后台，就发现坐在化妆镜前唉声叹气的陈星，忍不住调侃道：“这是被哪家的小姑娘拒绝了啊。”
　　陈星瞥了她一眼，“你别瞎说。”
　　“现在这个节目一完就是你了，还不快点去幕后准备？”推了他一把，又急匆匆地走向别处。
　　陈星只好收了收心思，拽拽衣服，整了整衣领，走向幕布后。
　　小学妹穿着鱼嘴裙，见是陈星，羞着脸给他递麦，并小声说道：“加油噢学长！学长你真的好好看！”
　　“谢谢你。”陈星微微颔首，礼貌地笑着。摸摸左胸，虽说只是上台唱个歌，但还是有些紧张，心脏跳得飞快。上台是一个因素，但更多的....
　　他不敢想了，随着主持人报幕介绍，顶着炙热耀眼的灯光，他缓步走上舞台。
　　就在此时，谭旭刚刚从入口跑进来，还带着一身的寒气，一下子看到了舞台上那个如星星般闪耀的人儿。
　　不仅座位满满的，连过道可以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身边不停的有人来回走过，他强忍住不适，握在扶手上的手掌浸满了汗水。
　　可他仍像棵白杨树般挺立，努力地看向舞台，眼神几近痴迷。
　　周围尽是女孩子们兴奋的呐喊声，一个跨年晚会愣是给整成了个人演唱会的样子。随着陈星在舞台上露出甜美一笑，呐喊声更是高了一波又一波。
　　“大家好。”清澈动听的声音从麦中扩大开来，回响在整个会堂大厅。舞台下的声音渐渐偃旗息鼓。他四处扫了扫，只见黑压压一片，连脸都看不清。
　　伴奏渐渐响起，台下都很有秩序的息了声。陈星闭上双眼，双手捧住麦克风，缓缓唱出。
　　没有过多的演唱技巧，但声音的天生优质和稳定的声线，也将这首歌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想只是害怕清醒。”第一段结束，台下顿时响起剧烈的欢呼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随意地看着台下的各个角落。
　　演唱开始后，舞台外沿五颜六色的射灯也开始往观众席上投过，蓝色灯光晃过入口处后，陈星瞬间便注意到了那个个子尤为突出的人。不信邪地使劲往那边看，等着灯光再次闪过，他看清了谭旭那一见倾心的脸。
　　只觉心像是在春水中游荡，飘飘然兮。
　　他坚定不移地看着自己，震撼之余，眼睛竟涌出热意。他果然还是偷偷来看了，即使害怕得不行，还是来看他了。
　　间奏结束，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听到台下细微的躁动，他按住心口，努力平复情绪，眼神却在入口处离不开了。
　　“等不到天黑，不敢凋谢的花蕾。”
　　“绿色在跟随，放开刺头的滋味。”尾音漂亮得一甩，他蹙着眉头，眼含热泪。
　　“今后不再怕天明，我想只是害怕清醒。”
　　谭旭似乎感觉陈星发现了他，他的头一直侧向这里，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尤为明显，他最敏感于他人的视线。心中悸动，双手紧握。
　　“不怕天明...”
　　“我想我真的喜欢你。”
　　陈星一瞬不瞬地望向他，压抑心头已久的感情微微渗透出，只是像羽毛般轻轻扫过谭旭的心头。他被动情的歌声所打动，并没有听出其中的小心思。
　　台下已有很多人听出来，直到陈星鞠躬下台，开始小声讨论着。
　　“学长唱错了吧。”
　　“傻啊，那哪是唱错，那是在告白啊！明明前一句一样的歌词他都唱对了。”
　　姜晨和方棋坐在前四排的位置，从头到尾没得到陈星任何一点点的关注，听完后，姜晨笑嘻嘻地调侃道：“还挺浪漫。”
　　“学着点人家吧。”方棋拍了下他脑袋，两人起身偷摸离开。
　　谭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听见旁边有人讨论。
　　“诶你看到没有，陈星一直在看向这边啊，还把歌词改了，你说他喜欢的人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另一个女孩抬头扫了几眼，人实在太多，哪里知道是谁呢？
　　“肯定不简单，哎算了算了，走走走现在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谭旭心头忽地一紧，他自然明白刚才女孩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警惕地向四周望望，眉头紧蹙。
　　那种留不住的无力感再次袭来，陈星，陈星有喜欢的人了吗？只觉心口开始发闷，堵堵的，连着喉咙都被哽住。他紧抿住唇，快步地离开会堂。
　　想要见到他，马上！
　　似是两人心灵相互感应，陈星下了台，一边将麦克风递回学妹手里，一边钻石闪的西服外套，马不停蹄地穿上棉衣，抓着帽子围巾就飞奔出去。
　　谭旭到了外面，耳边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眼前不断有白色雾气。他平静了会，靠到门口的石柱上，双手插兜，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天气不错，不再有低矮乌云，且月光浅淡，一颗颗星子尤为明亮。他最喜欢这样的天，喜欢星星恣意地散落在夜幕中的样子。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清晰，他微微翘起嘴角，俊美得惊人。
　　放在口袋里的右臂被把住，他看向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看着他和他一样急促的喘着气，黑珍珠儿般泛着光泽的双眼，包含着隐秘而深沉的感情看向自己，谭旭明白了，他再也放不开这个男孩儿了。
　　他舍不得让给别人，换任何人替代他站在他身边，他的情绪都会瞬间的点燃，爆炸。
　　原来我早就这么动心不已，如此喜欢。
　　谭旭依旧含着笑容，眉梢眼角仿佛都带着笑意。悉心地为陈星戴好围巾帽子，顺其自然地牵过他的左手，靠近着低声说道：“送你回去。”
　　陈星害羞地将脸藏在围巾后面，双眼飞快地眨了眨，愉快地答应。
　　这个圣诞节虽然冷，到了S市最低气温指数。可交握的手是暖的，心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