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代价》雨嫣馨晴

126、第126章 擎扬坦承（上）

　　在这个奠基仪式的宴会上所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当真让尹天扬哭笑不得又烦不胜烦。刚刚的“好事多磨”……尹天扬头顶黑线……真是……唉，不由叹气。
　　话说自从他和萧洛宇回到大厅之后，他就远远的避开了“萧发？情”，也不愿多与人接触，就等着这宴会赶紧结束，然后好回去与陈海擎多待一会儿，明天他就要走了，怎么着也得好好聚聚，好好聊聊。看陈海擎那意思，估计这一次是想要一去不返了。无奈的是，自己却不能开口挽留。唉，不由再次叹气。
　　至于之后从后园回来的冷无夜，尹天扬自然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当然，不是不想给，而是要刻意拉开距离。他想着，如果这样下去，慢慢的，也许就真的可以淡了。而现在自己都走不出来，怎么能奢望对方可以忘了过去？
　　唉，这样的人生，真是太累了……尹天扬一脸晦气……
　　随后的时间里尹天扬又想了很多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心里特别的不对劲。不止是因为与萧洛宇之间的那个小小插曲，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说起来，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追溯起来，应该是从陈海擎跟自己提出要回美国的那天开始的吧……
　　不觉间，冗长的宴会结束了。众人都松了口气。为了争取尹天扬的所属权，众人可谓是明争暗斗啊。话说，冷无夜在众人心里已经出局，所以自然不算在内。至于林毅？？呃，他的目的还没有明确，至少现在对他们还不构成威胁，也就暂时消除警戒。那么，就剩下……呃，算来算去，也无非就是雷煜凡和萧洛宇了，这样啊……两人对视良久，内里火星子直冒。
　　“天扬，今天去我那里好不好？我准备了……”
　　“天扬，今天去我那里好不好？把刚刚那事做完嘛……”
　　两人异口同声，接着又开始暗地里较量。
　　他们的如此表现让尹天扬翻白眼，也让冷无夜和林毅看着郁闷，于是乎，那两人就先行告退了。
　　尹天扬对雷萧二人道：“今天可不行，我今天的时间可是海擎的。他明天就要离开了，我今天还能重色轻友的跑出去鬼混啊？那也太没义气了吧？所以，我哪里也不去，就好好的跟他话别，喝酒，聊天。”
　　雷萧二人听了这话也无法，不过陈海擎的离开也是件好事，明眼人都知道陈海擎对尹天扬是个什么心理。他这一走啊，他们可就少了一个潜在的情敌。既然多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那就让天扬好好的尽尽朋友之情吧。于是二人也就告辞了。
　　看着那些人走后，尹天扬才对着在一旁善后的陈海擎道：“那些事情就都交给其它人吧。我们回去。”
　　陈海擎看了尹天扬一眼，道了一声“好”。接着陈海擎去开车，之后二人离开，回到金煌夜总会。
　　尹天扬想给陈海擎送行，请他吃饭。陈海擎看着尹天扬，扯了一抹笑，“好啊，这一顿啊，你是逃不掉的。不过我可有个要求，不要有别人的参与，就我和你两个人，可以吗？”
　　尹天扬点头。两个人在尹天扬的休息室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过去。
　　地上的空酒瓶已经横七竖八的了，两人喝的很是尽兴。
　　尹天扬仰头喝了一大口，那酒水顺着他的喉节流下，看得陈海擎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可是却不能……这是多么大的一种折磨啊？
　　就在这时尹天扬冷不防的转头扫了陈海擎一眼，这一眼……勾得陈海擎差点儿失控。那样的眼神，在陈海擎眼里，就与“媚眼如丝”可以划上等号……陈海擎心里的警钟不由敲响了……只是如此机会已是不多，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次的单独相处。
　　这时，尹天扬开口，“海擎，你还记得吗？十几年前的那一天，你在江边捡到我……那个时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遇见吧。”
　　陈海擎放松的向后靠着，面上的表情，好似也在回忆过去。陈海擎淡淡笑道，“不是。”
　　“嗯？不是吗？”尹天扬对着陈海擎再次“飞眼儿”。
　　陈海擎苦笑，心道，这要是没点自制力，还真是……“嗯，那一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遇上。”
　　“是吗？”尹天扬再喝了一大口，有些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时候啊？你都没有跟我说过耶。”
　　陈海擎勾了勾嘴角，“那你也没有问过啊。”
　　尹天扬傻笑了下，“嗯，也是哦。那我还真是对你太疏忽了。那我现在问，你就跟我讲讲吧。”
　　陈海擎也喝了一大口，“好啊。其实我认识你比你想像的还要早。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吧，一直生活在美国，家族里把我当接班人来培养，每天过的日子你都想像不出来，那才叫真正的地狱。我烦了，厌了，就跑出来了。那一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出家门。看到什么都新奇。为了防止他们快速的找到我，我就乘飞机来到了这里。经过一个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你了。那时候我跟着你走了很久，你一个转弯一个转弯的带着我走，最后我都迷路了，你也停下来了。你当时的样子真可爱，鼓着腮帮子问我为什么跟着你，我就说我没有钱啊。你说我骗人，说我身上全是名牌，怎么可能没有钱啊。我就把自己的身世说的特别惨，然后你就收留我了。那时候我在你家住了十多天吧，对你的印象特别的深刻。”
　　尹天扬认真地想了一下，突然目光一亮，灵光一闪。激动道，“啊？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大胖子啊？真看不出来，你怎么减的肥啊？”
　　陈海擎一窘，“呃……那个，往事不堪回首呗。总之就瘦了。后来我被家人抓回美国，都没能跟你好好道一下别呢。”
　　尹天扬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那时候你突然失踪了，我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陈海擎笑笑，“我也一样的难过啊。回去之后我想你想的啊，就得了相思病了。”
　　尹天扬被这话给逗乐了，没用什么力的推了陈海擎一把。“喂，你不是吧？”
　　陈海擎闷笑，“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啊，那时候确实是那样的。你算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后来我经过努力，争取到了来这里继续上学的机会。其实我就是想要来找你的。那是我们高一的时候，我一到那个学校就认出你了，可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反正我那时候就属于掉到人堆里就没人记得的类型，其实那时候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丑的。我在暗中偷偷的关注你，对你们铁三角的故事算是了解的还满多的。后来看到你们那么痛苦，我知道也许要出事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高三那年，你们闹里特别凶。雷煜凡和冷无夜都先后离开了这里，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所以就安排了那个江边的巧遇。不过，我想，那个时候如果我说我认识你，你肯定不会跟我坦承以待，所以，就当是初次见面喽。”
　　尹天扬斜眼看向陈海擎，“哈？你好狡猾……那我不是被你骗去好多秘密？哇，我好伤心呐……”
　　陈海擎也笑，“哪有啊？我是关心你好不好？”
　　尹天扬捶了陈海擎一下，“什么嘛……你个偷窥狂……”
　　陈海擎笑着往一旁躲，边躲边道，“什么偷窥狂啊……我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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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聊着聊着时间就如飞般的过去了，和谐的时光，好似总是过得很快呢。
　　他们还聊了很多很多，他们发现，在他们各自的心里，还有很多的秘密，连自己是不知道。原来，自以为对对方的了解，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他们聊他们的相识，相知，相交，相扶，还有经年建立起来的默契。如果他们是一男一女，恐怕早就成双成对了吧……那种相濡以沫……就像是正真的夫妻。
　　两人很尽兴，酒也喝得特别顺。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都有各自的郁闷，于是乎，这酒便成了消愁之物。并且也消解着离愁别绪……
　　很多时间，外表只是一个假象，很多时候，人们也都习惯了用欢笑来掩饰内心的愁苦……总之一句话，人呐，活得太累了。没有谁可以做到真正的洒脱。
　　一杯接着一杯，就这样，两个千杯不醉的人都喝到了开始打晃的程度……
　　“天扬……”陈海擎突然想起什么，想跟尹天扬说，可是一回头，发现尹天扬就在自己的身边，离得很近，还有那侧耳倾听的表情，那双自己肖想了很久很久的性感唇瓣……只要自己稍稍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易碰触到……如此大的诱惑……一时间，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就这么倾过身去，覆上了尹天扬的唇……果然，与自己想像中的一样香甜……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流连忘返……陈海擎沉醉了……他忘情的品尝着那香甜的滋味……不由流下泪来……这是梦想实现的感动……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可以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就不用再烦恼了，也不用再患得患失了，更不用假装不爱他……也不用一直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化身为狼，进而伤害到他……可他知道，幸福总是太短暂，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吻，其实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场意外……一个情不自禁。不是他自愿，是自己偷来的……
　　直到感觉到尹天扬的轻微挣扎，陈海擎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睁开眼睛，看着尹天扬那有些惊讶的神情，一时间，他脑袋嗡的一下，只想到了逃。陈海擎向旁弹起，“天扬……对不起……我……对不起……刚刚只是一个错觉。我不是故意……我们都忘了它吧。忘了吧。明天我就走了，就当是个送别吻吧……天扬……我……我……”没等尹天扬说什么，陈海擎便迅速起身跑出了房门。
　　他受不了了，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幻想过了无数遍。他不能再留在尹天扬的身边，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然后……那样的后果，他背不起。哪怕是天扬一个幽怨的眼神，他都无法忍受，无法承受……更何况是那么想要珍惜他的自己亲自去伤害他？做不到……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了。刚刚那样一个吻，已经勾起了他内心里的全部情绪，还有身体里的全部火热……那个万热之源，此时，正在临界点……
　　这份情，随时都会暴发，早晚会伤了天扬……他不要……不要这样……可是，他该怎么办？
　　陈海擎一路冲出金煌，冲到了马路上，这里车水马龙，这里金碧辉煌，可这里不是我陈海擎该待的地方……有天扬的地方，其实都不是我该待的地方……不该……
　　那么多熟悉的脸庞，可他真正想要的就只是尹天扬，只有尹天扬……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的身影……让他相思成狂……哪怕他总在自己的身边，可也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相差了千万里……
　　天空中下着大雨，陈海擎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大雨将他完全打湿，而他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在大雨里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狂乱，不停的大吼，不停的……可是无论如何，无论怎么发疯，那些情绪都发泄不出去，那片火热也总是褪不下去。对那个人的渴望，可以将自己淹没……这样的爱，这样深沉的爱，为什么只能是朋友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他只能是朋友？！他大声的问苍天，苍天却只是无语，他无语的问大地，大地却发出叭叭的雨点敲击声……就是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要怎么继续，或者，该如何放弃……没有人……
　　就在陈海擎冲出马路的那一刻，一辆车急速而来，冲着陈海擎的方向……
　　就在那车即将撞上陈海擎的一瞬间，一只手打斜里伸出，拉住了发疯的陈海擎。
　　陈海擎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转变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天空依然下着雨，他也依然在雨中，不同的是，他没有被撞死，反而被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这个怀抱，好温暖……这个怀抱，也很有力……他死都不会认错的，这是尹天扬的怀抱……这一刻，陈海擎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天扬……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可是我不能说，不能做，不敢多看你一眼，就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尹天扬，我爱你！！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我也是男人，有欲有望，有需求，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可是对着他，却不能“吃”，不能碰，就算我是圣人，也会崩溃……尹天扬，我爱你……我爱你……”
　　周围已经有人在驻足，可是无所谓啦，就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又能怎么样？陈海擎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
　　话说此时的尹天扬真的很后怕，他不停的安抚着哭得像孩子一样的陈海擎，一边将他搂得更紧，真怕他下一刻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刚刚，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出现，他真的不敢想像，当面对着陈海擎尸体的时候，他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反正就在那紧急一幕发生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心，纠结到了一起。这个人，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不能回头了，不能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是接受？还是……拒绝……或者和之前一样继续装傻。
　　往往，真正的情感，就是要在生死关头，才会被无限放大到让人真正看清楚，认仔细。这就是尹天扬此刻的感受……
　　他爱我，我早就知道，只是从来没敢想过他会爱我爱得这么深。那我对他的感觉又是什么呢？爱吗？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可单纯的只是亲情、友情？那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算什么呢？
　　眼前的这个人，陪着我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眼前的这个人，陪着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低迷、最难熬的那段日子。这个人，这个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太近了，以至于我也分不清楚和他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说他对我是爱……
　　因为曾经受伤的心，不敢再轻易付出，不敢再轻易相信，可一个人默默守护自己十多年……
　　其实尹天扬都懂……
　　话说，刚刚尹天扬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追出来，是因为那一个吻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也让他十分害怕，自己已经是有了几个同性情人的人了，身体好脏……虽然那几个人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是，在他的观念里，爱本就应该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算什么？只能算滥 交……哪怕真的是有感情基础……他一直出于私心，想要与陈海擎保持纯洁的关系，也是证明他还有一份纯友谊，还不至于脏到让人唾弃的程度……刚刚……那一吻……尹天扬苦笑，为什么在与自己一直认为最好的朋友海擎接吻的时候，也可以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呢？头脑发昏，身体发热……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还是自己真的如冷无夜所说，是个天性淫 荡的家伙？
　　没有等到尹天扬的回答，陈海擎苦笑，是啊，还期待什么啊？在尹天扬心里，自己就是个‘朋友’。是自己在发疯，也许，都是酒的错吧。明天就好了，是不是？离开就好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回复到从前，维持着那个‘朋友’的假像……是吧？也许，就是最好的……
　　陈海擎拉开尹天扬的手臂，“对不起，是我在发疯，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飞美国。你也快回去吧。酒劲儿又上来了，头真的好昏啊……”天扬，我爱你啊，这不是疯话，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可是你的心里没有我，我说了也是无济于事。那么，就在这里说再见。我陈海擎，不会再打扰你的人生。我陈海擎，就是一个小丑……戏要落幕了……
　　看着陈海擎一身湿透的往金煌里面走，尹天扬震撼，就停在原地。他要走了，他爱我……那我呢？如果我……是不是应该去拦住他？是不是应该……那个人颓然的背影，让我的心隐隐作痛……真的，没有一丝可能吗？海擎……这样的他，我怎么能放心让他独处？海擎，海擎！想到这里，尹天扬飞一般的往回跑，海擎，有些事情……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只是尹天扬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想通了的时候，陈海擎却……他为自己的人生鼓起勇气冲动一次的时候……当他奔到陈海擎的房门口，推开那道虚掩着的门的时候，他看到的一幕，却是……那一幕，让他震惊，也让他震怒！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尹天扬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不是朋友。原来，根本就不可能是朋友！从与这个人真正遇上的那一刻开始，那份不想为人知的感情，其实就已经生了根，发了芽，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他以为可以一直装下去，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洁，就不要再把陈海擎拉进这个漩涡中来……可是，只是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刺激，在男人之间这也没有什么……可他就是受不了，就是按耐不住想要冲上去彻底疯狂一次……他是我的，是我尹天扬的，谁也不能把他从我的世界抢走，我自己，都不可以！不可以！他想如此向全世界宣告。
　　现在还能自欺欺人吗？还能吗？就算没有爱到深处，至少……是的，他承认，不止是亲情，绝对不止是亲情！这一刻，他疯狂的嫉妒……这个会嫉妒陈海擎和另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的尹天扬，还能笃定，他们之间只是兄弟吗？呵呵，笑话！
　　下一刻，随着一声巨响，尹天扬气势汹汹的踹开了那扇门。门里门外，两个世界，打破了，那就意味着要连皮带血的去面对一切。尹天扬怒发冲冠，狠狠瞪视着眼前那两个在床上翻滚的人。很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
　　这一脚，代表了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