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闪的青葱年少》章向前

4、张小刺悲惨的一战

　　“难道你们牺牲我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案就是派出四人小组和三班搞个组对组的知识问答赛？”我难以接受在如此热烈的讨论下，我们二班竟然会以这样一个方案终结。毫无威胁性，我一向觉得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不怎么靠谱。因为这种运动建立在敌人的羞耻心和良知之上，就我观察数学老师的言行来看，三班可能缺乏这两项美德。
　　“对啊，而且要是输了怎么办？”癞子作为我的一个闺蜜，分分秒秒都展示着“闺蜜”的性别特征。
　　“靠，你还真是！癞子啊，你要知道三班那群是死读书的呆木头，只会在考试上逞逞英雄。在博览群书这方面，一个‘张小刺’就够秒杀他们了。”
　　“陈小雯，我爸说男孩子的头是不能打的！”癞子啊癞子，你说你好不容易声明一回性别，又何必再捎上你的爸爸呢！
　　“你爸爸说！天哪！来告诉姐姐，你爸还说过什么？”陈小雯向上翻了一下白眼，一脸乐呵地问道。
　　“好了，别跑题。难道这个方案已经是你们秒杀光所有脑细胞之后想出来的最后最佳方案？”我将目光投向我们中最最正经的老大。
　　“一方面，我们几个看杂书较多，而根据癞子的打探，他们班基本上还是偏向于课本和教材，所以我们打败他们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另一方面，鼠男最会挖苦龙哥的就是我们班的学习成绩，要是我们能在知识竞赛中打败他们，就能说明他们班只会死读书，而这一点是经常被当今教育界所诟病的。那么以后鼠男就不会用这个来挖苦龙哥了。即使鼠男再用这个理由，龙哥也可以用‘死读书’来反击了。所以知识竞赛是既文雅又有效的方法。我们就是要用他们自以为是的长处来击败他们。这个方法绝对比让鼠男露丑态要高明。”我的嘴角已经抽搐到抽筋了。我们老大不愧是我们“早自修四人组”的精神领袖啊！
　　陈小雯抹了一下额头，然后镇定地对前来听命的组织委员说：“那啥，林老大的话都听见了吧。我们二班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可以和三班的组织委员去说了。”
　　“那双方的题目怎么准备？”组织委员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小雯，陈小雯默默地往后仰了仰，于是那双让人超不爽的眼神就落在了本姑娘的脸上。
　　“双方各自准备对方题库，哪一队答的题目多就是哪班获胜。”老大是我们的领袖啊领袖。
　　于是在这样一个全程充满着阴谋的早自修里，我们最终确立了如此积极向上的方案。我深感悲痛之余，不得不在语文课开始了新一轮的纸团暗战——建立一个让三班悔不该考第一的终结难题库。然而就在我考虑那些出自于《论语》，《孟子》之类的偏僻句子是不是对初一学生太难之时，我看到林乐同学用他飘逸的书法写着“请写出《菜根谭》中第二百六十二句‘山林是胜地，一营恋变成市招’的后三小句”，于是我便瞬间石化成渣渣了。
　　我决定停止纸团暗战，将党和组织的一切活动托付于林乐同志。陈小雯和花彬同志对此表示拥护。鉴于时间紧迫，老大的傲娇范儿也没发挥的余地。大家总算在下午第一节课前同心协力完成了题库。题库主要由林乐同学完成，而其他成员——主要用来安抚林乐同学的情绪，使之不能弃大任如蔽履。
　　终于在我们班两大帅锅的主持下，第一次二班三班的联合主题班会正式拉开了帷幕。看着教室另一边的三班同学。一个个神情呆滞，端的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而我们班这边一个个小伙伴······
　　“癞婆，你有没有觉得大家兴致不是很高啊？”大家此刻应是小宇宙熊熊燃烧的时候呀。
　　“小刺啊，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阿炳虽然眯着眼睛，感觉实在睡觉，其实你看他的脚。”
　　“他的脚？”
　　“他的脚不是在不停地抖动吗？这就表现出他现在其实处于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啊！”陈小雯一副如此不可教的样子，顿了一顿，她晃头晃脑道，“这招内有乾坤耍得不错，我估计三班肯定也不像他们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会对陈小雯的这番言论嗤之以鼻，然而我对这次班会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理智。在这种情况下，我学会了一种叫做“自欺欺人”的本领，所以我和陈小雯一起研究起了两班人隐藏在表象下的激情。
　　在两班班主任入座之后，班会正式开始。此时颇有点召开武林大会的模样。
　　“下面首先有请两班的代表小组坐到参赛席位。”
　　“啊～呀～，在下二班首席四大弟子之一花癞子前来赐教。”作为最无用的一人，癞子本应这样给我们壮声势。然而，那是我脑补的情节。
　　真实的情景是：在主持人的余音消失之后，在全场一片寂静之中，我们四个就像是４只木鸡呆呆地走向参赛席。更为古怪的是，即使癞子出现同脚同手的样子时，全场依然保持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安静。我顿时觉得本次班会课前途渺茫啊。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出现在了第一轮赛题宣布后，而且更想不到的是这轮小高潮是由三班带起的。话说作为开门红的第一道题，我们选择了与课本知识相去甚远的一道航天题。我个人认为这道题目比起那道变态的菜根谭要容易的多，不过鉴于三班死读书的精神，我还是认同把这道“天狼星在中国古代二十八星宿中叫做什么，位于哪个星座，距离地球多少光年”作为第一题的。所以问题就出现了，三班一改死气沉沉的木头脸，一秒化身为七大姑八大姨。
　　“二班同学，如果我们出一道让你们解释一下‘一’这个数词的话，你们是不是会全军覆没啊！”这个娇滴滴的女生竟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看来三班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觑啊。
　　“你们该不会是不会用标点符号吧？把逗号当成句号还情有可原，可是连问号都用逗号来表示，这基础知识是不是学得太烂了。”你基础知识扎实，你的大腿更扎实。扎实？你咋不去扎马步啊。
　　“要不以分计算，这道题算三分，以此类推有几个问题算几分。”三班的学习委员虽然一本正经地提着建议，但是那略带点幸灾乐祸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而我们班原本就是一群无风也要搅和搅和的家伙，更何况三班的人在我们心里本身就是罪恶的化身。于是就在一场精彩的对骂战即将开场之时，就在所有有识之士都在热烈期盼之时，陈杰说话了，没错就是“陈杰”这样一个烂大街的名字，但是在三班，不对，是在我们整个华湖中学，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因为仅他一个人就拿了全市学科总分竞赛的榜眼，这是我校建校以来最好的成绩。我们校长和教导处主任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之时，整整一个礼拜都像是在演小品似的。
　　同时，又是陈杰，在全省数奥比赛中获得了全省一等奖，而这又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的最好成绩。我们校长和教导主任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破天荒地花了一个下午开展了表彰大会。那真是一场非常无语，无聊，无耻的三无大会啊。鼠男在会上是大夸自己对这位爱徒是如何如何的呕心沥血，如何如何的苦心孤诣。真真是快把我的午饭都给呕出来了。
　　现在，这位陈杰同学淡定的开口了：“天狼星在中国属于二十八星宿的井宿天狼，位于大犬座，天狼主星离地约为８．６光年。不过天狼是一个双星系统，所以我不明白你们题目中的天狼星是不是指他的主星。”这位仁兄，知道你成绩好，成绩好就一个人默默地去孤芳自赏好了，瞎出来晃悠是会吓到别人的。
　　这家伙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出的题，不知道这么看女生是不文明的吗？
　　“咳咳，陈杰同学答得很对，接下来是三班出题，张潇潇同学来回答。”
　　我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无语问苍天啊！我不要啊～～～
　　老大你们知道三班第一个出场的人陈杰吗？还有什么死读书，作为小学同班同学，癞子，你这什么打探水平啊？果然不该派你个老十去打探情况。
　　我默默地看了看旁边的战友：老大对我报以歉意的一笑，这个该死的，装了一整天的傲娇，现在搞什么小暖男啊；癞子和癞婆，这两人我就说有一腿，瞧瞧这俩傻笑的模样就是一个模子刻的。然后我又看了看后方的广大群众，我们班的人典型的欺软怕硬，在陈杰强大的气场，除了对我报以同情之外，完全没有别的表情。等等，黄丽丽那个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有没有同胞爱啊？
　　可是这毕竟是一节课。所以，尽管知道会死的很惨，知道会把面子里子全部掉光光，知道对面那个人不会有怜香惜玉的精神，我还是得孤身一人独上战场。看着对面那个清清廋廋的小白脸，我真是连一笑都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接下来的十个回合中，我基本上被他全程秒杀。
　　当我离开答题座的时候，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报仇！！！于是，我在转身之时，极力想抛给那位仁兄一记凶狠的眼神。谁曾想被他半路截杀，于是又想化成友好的一笑。
　　就这样，最后我留给他的是一副嘴歪眼斜的隔壁吴老二的样子。他留给我的是一个颇有些高深莫测的笑脸。当然这幅表情更通俗的称呼叫做嘲笑，冷笑，蔑笑······
　　第一回合，张潇潇以５：１０的结局书写了龙哥保卫战最为惨烈的一战，这段历史将永远被二班的同学所铭记。我知道从计划的整体去考虑，我不应该盼着癞子死得很惨。然而看到癞子那份想笑不敢笑的贼样时，我真心希望癞子可以死得比我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