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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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婆娑，月影斑驳。越下春末的晚间，弥漫着它所特有的潮意。
月裳鸣坐在客栈后院的廊檐下，膝盖上撑着一面铜镜，镜中泛着微亮的烛火。淡眉微蹙，薄唇轻抿，只见她左手捏着额前的一簇发丝，右手执着一把漆黑的剪子，正盯着镜中的自己困难地修剪着凌乱的额发，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捏一捏发酸的肩膀。
从湖边告别之后，听着冷跃说的那句“狗咬过的头发”，月裳鸣心里极为不舒服，要不是天色已晚，她也不会自己一人蹲在这里修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月裳鸣是个姑娘家。
“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月裳鸣手中一抖，险些将自己的脑门剪个大口子。
于是她分外恼怒道：“冷跃，你真活腻了是不是！”
话落，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子转身盯着身后的人，冷跃嘻嘻一笑，看了眼旁边黑漆漆的剪子说：“小美人，你这是修发丝儿呢，还是剪猪毛呢？”
“你说什么！”月裳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虽然她比冷跃还矮上半个脑袋，但气势上绝对有压倒的趋势。
“啧啧，就是这么个脾气，哪有姑娘这般的！”冷跃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他看见月裳鸣一脸恼怒的神色，也不再逗弄，从身上摸出一把泛着银光的东西接着道：“小美人，还是我来帮你吧！”
月裳鸣定睛看着他手里泛着银光的东西，正是把形状小巧的剪子，未等她回答，冷跃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随后便拿起了剪子，细心地修剪着她凌乱的额发。温热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指尖透过的柔嫩和白腻，发丝间泛着淡淡的清香，冷跃吸了口气，他的心脏有些不自觉地发颤，不禁心猿意马了起来。
“你哪来的剪子？”月裳鸣抬起了眼，看着他细心修剪的样子，嘴角泛起了抹笑意。
冷跃这才从神游中跳了出来，便清了清嗓，恢复一贯的风格道：“偷来的。”
月裳鸣叹了口气，努了努嘴道：“果然是妙手偷偷。”
“好了。差不多了。”冷跃低头轻轻地吹了下她额前掉落的碎发。
月裳鸣半闭着眼，让他把碎发给拾掇干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尤为接近，挺翘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但是却没有刚才的尴尬。
待冷跃走后，月裳鸣重新拿起那面铜镜，烛火暗淡里，她满意地笑着，忽然从铜镜的另个角度看见了抹玄色的身影，原本并不清晰，只是他袖摆之上的银色绣纹在烛火下泛着少有的光泽。
月裳鸣手中的铜镜微微一震，落到了回廊上头。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站起了身，心绪未宁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玉琉鸯嘴角含着丝浅笑，漆黑的杏眸明清如潭，只是散发着数九寒天的冷意。
“我不该在这里么？”他慢慢地走了过来，丝毫听不出半点脚步声。
月裳鸣有些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对于玉琉鸯这样的神情，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月裳鸣捏紧了拳头，指尖的刺痛感触动着掌心，但是她全然未有觉着。
玉琉鸯看了眼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嘴角扬起抹嘲弄道：“怎么，刚才和冷庄主卿卿我我，现在看见在下却是提防再三？”
“若没什么事，恕不奉陪。”月裳鸣讨厌他这种语气，他也有温柔如水的时候，只不过，他从来不对她这样。
“鸣儿，你这么急着走？！”玉琉鸯将手一伸，拦腰揉住了她，脸庞轻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属于她的清雅香味，让他魂牵梦绕。
“你做什么？”身后贴着热融融的胸膛，他鼻端的呼吸声，撩拨着她的耳后，月裳鸣有些不知所措地掰着他环腰的胳膊，只是这样的动作，更是激起了玉琉鸯三年来所压抑的情愫。
他未有回答月裳鸣的话，只是将她压在廊柱边，结实地胸膛抵住她的背心，别过她的脸颊，肆意吻了下去。
月裳鸣情急之下，一掌推到了他的胸口，玉琉鸯吃痛地闷哼了声，却仍旧未有放手，反而是更霸道地吻了下去。
牙床被撞得一阵疼痛，她别过头去，却又被无情地捏着下颚转了过来，玉琉鸯熟练的技巧肆虐在她的唇齿间，甚至让她险些迷乱，失力的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只是在一瞬间，她想起了那次他和慕甚雪同样的接吻，不禁胸口一阵恶心，猛地推开了他。
玉琉鸯有些发愣地看着跟前的女子，只见她面色泛起了淡淡霞晕，唇瓣晶莹红润，清雅中带着抹妖娆，而细长的凤眸里却透着浓重的厌恶。
“怎么了？”玉琉鸯挑起了好看的眉头问道，修长白皙的指尖还抵住了她艳丽的唇瓣。
“啪”得一声，月裳鸣打掉了他的手，冷冷地说了句：“恶心！”
“恶心？”玉琉鸯将身体微微靠了过去，两手撑在了她的两侧，嘴角挂着抹嗤笑。
“你不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我！我不是慕、甚、雪！”月裳鸣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话落，她推开了玉琉鸯的胳膊，这次却是轻而易举地走了。
玉琉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用手抵着唇瓣笑了起来，这次的笑荡漾在眼底，犹如春末的日光化了那弯冰潭。
翌日
月白纱衣，水纹绫裙，带着织金的小圆下摆，黑亮的绾发衬托出绝色的姿容，她傲然地站在台上，手中的凝魄针发出寒凉的光泽。
而对面的则是一位身穿素服手拿拂尘的老尼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从眉心到右脸横亘着条疤痕，让人觉着狰狞可怖。
月裳鸣显然也有些倒抽了冷气，秀眉微蹙了起来。
老尼姑见此，不禁仰天一声长笑道：“鸣门主，可是被这疤给吓坏了？”
“净慧师太还请海涵，是裳鸣失礼了。”虽然月裳鸣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又是曳邃门的门主，但净慧是峨嵋派的老前辈，自当是要以礼相待。
“鸣门主，可是知道这疤的由来？”那老尼姑冷洌地看着月裳鸣说道。
“裳鸣不知，还请师太明示。”月裳鸣低了低头说道。这是她今日上场以来第四个对手了，虽然前三个很快就被她摆平了，但看似这个不那么容易，至少是没那么快开打。
“月门主没对你说过？”老尼姑死死地盯着月裳鸣的如花的脸蛋，尖锐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的脸也给划花了似的。
“裳鸣出世之间，义父便已归天。因此……”
老尼姑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原来如此。那贫尼便告诉你，这是拜你义父所赐！”
话落，她便扬起拂尘横扫而来。
月裳鸣见此连连后退了几步，眼前的拂尘全然像条银蛇一般步步紧逼，若说是比武，倒不如说是想把月裳鸣往死里整。
她徒手抓住迎面而来的拂尘，本以为就是一马尾巴，没想到这里头却是暗藏了玄机，长柄当中突然伸出一条银剑，直往她脸庞刺来。
月裳鸣躲避不及，手心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染湿了拂尘上的白尾，老尼姑见此，嘴角泛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径直将拂尘甩了过来。
一个凌空的翻越，却让她躲避得有些难堪，月裳鸣往后轻仰，吃力地防着着如同毒蛇般的拂尘。
“以防守为主，裳鸣看样子是会吃亏的。”上官琰在旁紧张地握住了拳头。
游溟也是一副皱眉担忧的样子：“攻势太急，若是能够先取短剑，倒是可以破解。”
“哼，我看这老尼姑八成是想报当年一剑之仇。”韩笑在旁插嘴道。
“刀剑无眼，弄伤了也是在所难免。”上官琰抱怨道。
“刀剑是无眼，但是月门主却是有心。虽然这老尼姑当时也已年过不惑，但女人终究还是个女人，容貌比什么都来得重要。”韩笑看着台上的比武，眉头也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四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