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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姨还带小黄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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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泉是一个临海城市,气候常年湿润,常受台风照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
用肖卉卉的话说,这个天气作起来可以整月下雨,下得你得备上30条裤衩——或许在这边买裤衩可是不错的商机。高度算什么,湿度来凑啊,就算你住20楼,该发霉的物什啊,就会发霉,那就是它们的命莫。
肖卉卉是陆蕴进入正畸科第一天中午认识的。她主动开口和陆蕴说中午好。她的眼睛很大且灵动,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漾着善意和友好,嘴角时刻上扬,整天笑呵呵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肤色,通透白净,肤如凝脂,她妈妈说她出生的时候白的像雪一样——现实版的白雪公主哈哈。
陆蕴嘲笑她。肖卉卉故作娇嗔地摇摇她,“别闹,我说的是真的喏 。”
仿佛焦灼的那段日子已经随时光蒙尘远去,仔细一想恰恰仿佛昨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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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面试后,综合的成绩及最终的结果隔天就知道了。
那天,陆蕴和任菲飞正窝在小旅馆里——任菲飞就是陆蕴那天搭讪的湖蓝色裙子姑娘。她们商量着一起租房,有个照应,一来二去就“勾搭”在一起了。
西港姑娘和她在微信了聊过一段时间,后来的后来,她决定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恋家的孩子啊,终究是想回到家乡。那孕育了自己的好山好水,那亲切而温纯的乡音,那魂牵梦绕的小路,倚门盼儿归的父母……无一不让流浪在外的游子心生眷恋。
她,也是要回去的 。哪怕翻过崇山峻岭,哪怕路途再艰辛,那儿有她的根。她要回去,但,不是现在。
那个淡定姑娘朵谊好像没有在最终的公布名单里出现,以后恐怕也很难遇到了。
最终名单公布了,可还要送到上级部门批示,大概要等一个月的时候左右。陆蕴回了趟家,也和尚未正式工作的何逸潇出去旅行,到处流浪了一圈儿。
在那个阳光灿烂到热死人的天气里,尘埃落定,他们入职了——入职当天上午领导说了几句话,下午就正式进入工作。这些和谢玉萌他们入职前先培训一个月的做法大相径庭。
陆蕴根本没有做好一上班就工作的准备。早上去人事科报道,领取工号,录入指纹,领取工作服,拍摄工作照,登记工资卡,护理部开会……一套流程下来,她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护理部主任大体讲了一些规章制度,福利待遇,评审流程,接下来就说下午新成员都要去各自分配相应的科室里报道,她一直感觉如坠雾里,有点发懵。
然后就懵着去百里街的分院报道——这个口腔医院有三个分院,分别散落在不同的地区。
陆蕴很不容易找到了正畸A科(一开始分配的时候,她听岔成了什么正畸医科,受到了任菲飞的嘲笑),四处问人才找到护士长刑璐佳。
刑璐佳拥有并非十分精致的长相,也不是第一眼惊艳的人。但是眉眼温和,是那种舒适耐看型,越看越漂亮。
“你来的第一天,让陈焕焕老师带你先熟悉熟悉科室的环境,大体上有一个了解。”刑璐佳对陆蕴轻声细语,“因为你的带教老师有点忙,过几天再带你。”
陈焕焕是一个微微丰腴的老师,染着微黄的发色,留着斜刘海,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她带陆蕴整体参观了分诊台、诊室布局、取模室、灌模室、拍照室、会议厅、材料室等等,告诉陆蕴整体的工作流程及物品摆放的位置。
由于焕焕老师要带台,不能解说太久,于是便让陆蕴自己四处看看,了解了解。随后她开始到处溜达溜达,看看这里整体是如何运作的。
她又重新去各个地方溜达一遍,之后便去各个诊室转转。
于是,她看到了潘意尧。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她至今仍印象深刻,仿佛刻在骨子里了,让骨头都拥有了记忆。
那是一个平淡无殊的寻常日子,潘意尧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上,一手拿探针,一手拿口镜,眼神专注而慎微地探查病人口腔的情况 。
他戴的银色边框眼镜睛丝毫没有遮挡住他漂亮眼睛散发的魅力。微黄而柔和的口腔灯光倾泻在他天生长而卷翘的睫毛上,照着仿佛精灵般的尘埃在他眼皮上的琴键上调皮地跳舞。
旁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因为蓝色的一次性手术帽和宽大的口罩把面部除了他眼睛的其他部分都拢上了。但是,单单是那一双眼睛就足以让人移动不开视线,他的眼睛并不是犀利的凤单,是带着深深褶皱的双眼皮,一抬眼一垂眸皆有一番风韵。
当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像里面那潭浓墨般深邃的瞳仁有一种魔力,会把你吸进去。他望着你的时候,全世界其他人都不复存在,那般的专注,好像他的眼里只容纳着你一个人。
潘意尧是坐着的,所以估略不出他的身高。但他挺括背部流畅的线条,宽厚的肩膀,修长的大腿以及在手套包裹下露出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都很令人赏心悦目。
他微微皱着眉头,细致耐心地清理着病人牙齿表面及齿缝之间的食物残渣,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都会觉得是在欣赏一幅动态的画卷。
陆蕴从未想过,以后的人生会和潘意尧有不止一点的交叉。
一天熟悉下来,她还是云里雾里,她对业务的熟悉还是需要一段过程。
下了班,她和任菲飞打了卡离开医院后,就开始四处搜寻小蓝车。
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她们办了公交卡。后来算了一笔帐,骑小蓝自行车可以比公交车省百来块钱,所以她们决定骑自行车回家。
陆蕴眼大无光,多次没有看到自行车被私人占用,锁上了私人的锁扣。
后来一次最夸张的是,她一边纳闷为什么小蓝的锁要被塑料袋遮着,一边去扫码。打开了锁,才看到私人锁扣把自行车和电线杆锁一起了,而且这个自行车自带的锁被人弄坏,是扣不上去的,但扫码开锁后,APP就开始计费,她不想扣个倾家荡产哎。但害怕上班迟到,她没办法只能放着这辆自行车,因为小蓝APP显示骑行中,就不能再扫其他小蓝,附近离公交车站又远。她只能咬咬牙,又注册了美团自行车,骑到医院后。她傻不楞登地网上搜小蓝单车的客服号,一个西安的显示骚扰电话,一个深圳的显示停机。后来在APP里找到客服电话,非得按个好几下才接通人工客服,终于解决了,真是太难了。
陆蕴和任菲飞骑着自行车在下班的人潮,车潮中穿梭着。
陆蕴一开始来江泉的时候,就对这边的车辆印象特别好,他们都会礼让行人,就算没有红绿灯,不像其他的城市都是人让车。
后来,她和当地小伙伴说了这个事情,小伙伴当即翻白眼说,“你说错了,是因为这边人开车路子实在是太野了莫,不得已才出“不礼让行人要扣三分,罚款一百块”的策略。大家为了不罚款才这样礼让的呐。”陆蕴吐了吐舌头。
她们正在等红灯的关头,旁边电瓶车座里的小朋友盯着陆蕴看,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似乎在仔细打量着陆蕴的斜挎包,随即转头对妈妈说,“妈妈,阿姨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背着这个小黄鸭啊?太幼稚了吧!”
小毛头,就你话多。陆蕴狠狠地瞪了那个小朋友一眼,凶神恶煞的表情把小朋友吓得瑟缩了一下。
绿灯亮了,她赶紧骑过马路。
旁边的任菲飞倒是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己。都绿灯通行好一段距离了,她还不忘揶揄陆蕴,“哎,阿姨阿姨,你多大的人了,还背小黄鸭啊!你幼不幼稚哦!”
小黄鸭是陆蕴在网上淘的,因为急急忙忙来江泉,她都没有小一点的包来装零零碎碎的物什,一些梳子啊,口袋本啊,手机之类。
她刚好在网上浏览到这个小小的包,觉得特别萌特别可爱——这个包有两个口袋,外面那层是透明的,里面有三只小小的,如同糯米团子大小的小黄鸭,捏几下还会发出声音,就像小时候逗堂妹笑的那种小玩具。
她第一天背小黄鸭去医院,也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她们说可爱是可爱,只是不符合你的年纪了。
她不喜欢这个孩子的童言无忌。哼╯^╰。
她就是童心未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