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之曾是少年梦》冷傲天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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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木叶，天空蔚蓝白云连绵，春日樱花散漫的宁静午后，卡卡西悠闲地躺在屋顶上一手垫在脑后当枕头，一手拿着一本书看得兴趣盎然。
　　“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亲热天堂，我说卡卡西，你还真是清闲得很啊？”
　　带着丝丝揶揄的清朗笑声从低下传来，卡卡西慵懒地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屋下有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正好笑着仰起脸，午后温暖明媚的阳光轻柔地披拂在她身上，少女嘴角扬起的笑意透出几分散漫悠然，额前几缕黑色的碎发随风轻扬露出戴着的刻有木叶标志的金属护额，银色护额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一抹铮亮的光芒，映照着少女艳丽无双的面容。
　　看清来人时卡卡西忽然笑眯了眼，“哟~是奈绪啊，好久不见。”
　　名叫奈绪的少女抬起右手对着他懒洋洋地挥了挥，“啊，好久不见。”
　　在“见”字话音未落时，一阵轻风旋起，地上的少女瞬间了无踪影，与此同时，奈绪悄然出现在屋顶卡卡西的身旁，盘腿坐下，眯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真是好久没晒太阳了，我都觉得我快发霉了！”
　　微风带起一丝清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自鼻翼间拂过，卡卡西弯起的眼里满是笑意，“能者多劳嘛。”
　　“喂，”奈绪一手支颔，笑瞥了卡卡西一眼，“人称‘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你这个最有能耐的‘上忍’还在这里悠闲地晒太阳，似乎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好吧！前辈！”
　　‘前辈’两个字咬得很重，带有浓厚的揶揄味道。卡卡西挠挠头，“你还真是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我前辈……不过悠闲什么的，”合上书，叹气，“我才带了三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学生，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候了。”
　　顿时奈绪怀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他，卡卡西抽了下嘴角，“奈绪，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奈绪耸耸肩膀，“我记得你挑选学生很是严苛，不知道这次是哪几个倒霉鬼被你看上了？我会很同情他们的。”
　　卡卡西露在外面的眼睛弯成一抹月牙，“这次的学生啊，都是很有趣的人哦。”
　　奈绪露出一丝兴味，“谁？”
　　“春野樱，漩涡鸣人，以及……”卡卡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宇智波佐助。”
　　“……是吗？”
　　空气忽然一滞，原本还算热络的闲聊顿时生生中断。卡卡西余光扫过，只隐约察觉到少女笑容的一瞬黯然。
　　只是片刻，随即奈绪若无其事地笑着点头，“你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呐！鸣人和佐助从小就不对盘，他们两个在一组的话，向来一定是相当的‘热闹’呢。”
　　“鸣人一直都很有精神，倒是佐助变了很多，”卡卡西翻开书，“有空的话去看看那孩子吧。老躲着也不是办法。”
　　“谁躲了！”奈绪瞪过去，“我这不是忙嘛……”
　　“是是是，”卡卡西不怎么诚心地应道，眼睛压根没从书上抬起来，随手揉了一把奈绪的头发，“改天去看看他们吧，毕竟六年多没见了，啧，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鸣人的话，我敢肯定他一定很高兴，毕竟又有人请他吃拉面了不是么？”想起那个大胃王，奈绪颇有兴致地右手支颔作遐想状，“现在的他能一气吃下多少碗一乐拉面，我真是很好奇呐。”
　　“至于另外一个……”顿了顿，奈绪笑笑，“大概会冲着我扔一打苦无泄愤吧！”
　　卡卡西侧目，春日阳光明媚，少女微低着头，碎发映下，脸上有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唇边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马上就到中忍考试了，那时候会更忙。你才执行完任务，最好回家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任务吧。”卡卡西眯着眼，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语气。
　　“中忍考试……”奈绪顿时变得郁闷无比，“麻烦死了。不说这个了，”奈绪摆摆手，一手掩唇打了个呵欠，“我就是出来休息的啊--春日的阳光最舒服了，肩膀借我靠下，我眯一会儿。”
　　肩头压下的重量让卡卡西侧目望了一眼某个把他当靠枕的家伙，灵动水润的黒眸此时微闭着，眉梢眼角显示出全然放松后的疲倦。不久后，初时呼吸清浅逐渐变得平缓悠长，显然已是陷入沉睡。额前的碎发随风轻扬，唇角带着平和的笑，此刻的奈绪，面容尚带着几分少女的稚气和娇柔，浑然不似一个十三岁就进入“根”，如今已是闻名暗部的“智狐”。
　　黑沉的眼里忽地划过一道晦涩的暗波，卡卡西移开凝视的目光，转头继续看书。有着温暖气息的春风带起一阵粉色的樱花雨，几篇花瓣悠悠落在卡卡西手中的书上，然而良久都没有被拂去，那本书，也始终没有再被翻过一页。

　　一直到木叶已是华灯初上，奈绪才睡醒，眯着眼伸懒腰舒展身体，脸上尽是满足，“好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卡卡西若无其事地揉着已经僵痛的肩膀，“啊。”
　　“已经这么晚了，”仰望着漫天浩瀚星空，奈绪喃喃自语，忽然一把拍上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转头，昏暗夜色中，一双黒眸亮如星辰熠熠生辉，“为了庆祝我今天才领了工资，你请我吃饭吧。”
　　“……喂，”卡卡西笑得十分无奈，“你领了工资不请我吃饭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请你？”
　　“是男人的话，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回身嗔了卡卡西一眼，奈绪跳下屋顶，急声催促，“动作快点啦！我快饿死了！”
　　“谁叫你睡得那么迟”慵懒带笑的语声还留在屋顶，两人已经渐渐远去。
　　“去吃什么？”
　　“随便。”
　　“没有叫做‘随便’的食物好吧！”
　　“……你决定好了。”
　　“拉面吧，拉面怎么样？还是一乐家的最好吃。”
　　“又是拉面啊”
　　“喂喂，说是随便，你又嫌这嫌那的！”
　　“嗨嗨~你说什么就什么，拉面就拉面吧”

　　一乐拉面店内，一个黄发的男孩正毫不客气地狂吃着，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个空碗了，一旁的中忍伊鲁卡支住额头，表情十分无奈，“鸣人……你还真能吃。”
　　“再来一碗！”
　　鸣人满足地笑咪了眼睛，冲着老板举起空碗，一边咧着嘴对伊鲁卡说，“因为自从我从学校毕业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伊鲁卡老师了，这次好不容易老师说要请我，我一定要吃个够！”
　　“你这家伙！”叹了口气，老好人伊鲁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吧，今天随便你吃，不过千万别撑坏肚子哦。”
　　“伊鲁卡老师万岁！”鸣人笑咪了眼欢呼，立刻继续不客气地狂吃着，毫不顾忌汤汁四溅，一面含糊不清地说，“唔，伊鲁卡老师你真好，就和奈绪姐姐一样好--她以前也常常请我吃拉面吃到饱的，说到奈绪姐姐……”吃面的动作不由地逐渐放慢，鸣人低头怔怔看着汤碗，“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
　　“奈绪现在大概也是中忍了吧，带队执行任务什么的当然比较忙啊，”伊鲁卡自然清楚被封印了九尾的鸣人从来都是被村子里的人冷眼相待。他是自从鸣人进了他的班后才逐渐看重他的，以前偶尔也会听鸣人不经意地提到奈绪，才知道鸣人原来和奈绪相识。不过其实按她和谁都能很快熟络的性格，木叶村应该也没几个人不认识吧。
　　看着鸣人失落的样子，伊鲁卡还是安慰道，“她有空的话一定会来看你的，啊。”
　　“欢迎光临！”
　　随着拉面店老板的招呼，身后有人掀帘进来，鸣人无意往后一瞄，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
　　“鸣人，好久不见了。”
　　黑衣少女容颜娇美，一双妙目顾盼间自有清润眸光流转，笑容如他记忆中的一样慵懒从容，“咦，才几年不见就不认得了么？”
　　在她背后半掀起的门帘透出屋外的清辉月色，有如波光粼粼的河川连绵流淌，整个世界在刹那间豁然沉静。
　　“奈绪……姐姐？”一声不吭便消失了好几年的人忽然再次出现在面前，鸣人仿佛置身梦境，怔怔回不过神来，“真的是你吗？”
　　“你这小鬼，”奈绪好笑地揉乱他一头黄发，“吃了我那么多碗拉面都白吃了是吧？”
　　这样熟悉的调侃语气……“奈绪姐！”鸣人欢快地叫了声，迅速扑进奈绪怀里，“奈绪姐……你终于回来了……呜……”
　　奈绪原本被突然扑过来的鸣人压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有隐忍的呜咽声自怀中响起，奈绪顿住原本想要拉开鸣人的手，转而温柔地抚摸上男孩的头顶，“鸣人……”
　　“奈绪姐……你这么可以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那么多年……”
　　奈绪低头，眼光温和隐有歉意，“我……”
　　“奈绪姐太过分了！”鸣人猛然抬起还带着泪的脸，愤愤指责，“你走了后好几年间都没人请我吃拉面了！”
　　“呵呵”
　　身后传来某不良上忍的喷笑，奈绪原本一腔安抚的话顿时卡住，好气又好笑地屈指一弹，“你这家伙！”
　　“好痛！”鸣人捂住额头叫嚷，一旁的伊鲁卡无奈地摇摇头，冲奈绪的方向打招呼，“卡卡西，奈绪，晚上好。”
　　“伊鲁卡，晚上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鸣人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奈绪身后的白发上忍，“卡卡西老师，你怎么也在？”
　　“两碗味噌拉面”
　　卡卡西坐在与鸣人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点了面后朝鸣人望过来，露在外面的眼睛弯成一抹月牙，“来一乐当然是来吃拉面了。”
　　就算是迟钝如鸣人也看出来两个人是一起来的，鸣人蹦回座位，眼里满是疑惑，“卡卡西老师和奈绪姐姐认识吗？”
　　“认识啊，”奈绪坐在卡卡西留出来的空位，漫不经心地一语带过，“所以一起过来吃饭嘛。”
　　伊鲁卡含笑，“奈绪，你这性格，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变过。”
　　奈绪偏头一笑，“啊，我一直都这个样子嘛。倒是伊鲁卡变得越发成熟稳重了呢，对了，你现在还在学校任教吗？”
　　“恩，现在带的学生比鸣人他们那一群乖多了……”
　　两人渐渐聊了起来，鸣人欣喜地一直望着奈绪，柔和的灯光下，少女面容清丽，嘴角含着一抹淡而暖的笑，让人觉得心情格外安宁平静。
　　奈绪姐姐……
　　那个看着他独自坐在秋千上羡慕地望着一堆一起玩的小孩子，就会把自家的懒散弟弟推过来笑着敲着两人的头让他们好好玩的奈绪；那个会给他甜甜的棒棒糖，会不客气地敲他栗子，会请他吃拉面的姐姐……隔了那么多年，终于又见到了。
　　鸣人眼圈一红，急忙拉过袖子胡乱擦了下脸，余光不经意地瞄见卡卡西正提起茶壶倒出两杯清茶，推过去一杯给奈绪，奈绪和伊鲁卡聊得兴起，便看也不看就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两人都是无比自然的动作，让人觉得是因为太过熟稔而从容自若。卡卡西老师和奈绪姐姐，只是认识而已吗？
　　鸣人心里不禁浮起好奇和疑惑。
　　没聊一会儿，伊鲁卡有事便要离开，准备付账的时候奈绪笑着拦住他，“我请鸣人好了。”
　　“我答应了鸣人今天请他……”
　　“那换到改天行吗？”奈绪略带歉意地看着伊鲁卡，“我有些话想要和他说……”
　　鸣人急忙点头，“改天吧改天吧，伊鲁卡老师我不介意的，只要您记得还欠我一顿拉面就好！”
　　“你这家伙！”伊鲁卡捂住额头，“吃完了就早点回家，别打扰他们太晚，知道吗？”
　　“是是~”
　　伊鲁卡向三人告辞后走了出去。
　　此时早过了晚饭的时间，因此店里也只有他们三人。奈绪支着下颚，饶有兴趣地打量六年未见的鸣人，“长高了呢，你那时候才那么点个子，”虚空比了比，“大概就到凳子这么高吧。”
　　鸣人顿时得意地挺起胸膛，“奈绪姐，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骄傲地举起额前的护额，“这个这个，我有护额了！所以我已经从学校毕业，正式成为下忍了！对了，卡卡西老师就是我的带队老师！”
　　“我知道啊，”揉乱鸣人一头黄发，奈绪颇有兴趣地问，“他教了你们什么啊？”
　　“恩……”鸣人扳着手指纠结了半天，才抬头望着奈绪表情十分茫然，“我们除草的时候卡卡西老师在一旁晒太阳看书，我们捉从家里逃跑的小狗小猫时卡卡西老师蹲在树上看书……我也不太记得卡卡西老师有教过我们什么。”
　　鸣人话还没说完，奈绪就已经笑趴在了桌上，“卡卡西，我就说你的学生值得同情吧！”
　　卡卡西转头，“恩？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表情无比诚恳而茫然，明明知道他是装的，两人还是顿时无语。此时热腾腾的拉面正好端上来，奈绪笑睨了卡卡西一眼，从桌上拿过筷筒，从里面挑了几支高度一样的，又用纸巾仔细擦过，分别递给卡卡西和鸣人，这才合掌朗声道，“那么，我开动了。”
　　夹起一筷子面条侧头小心吹了吹，等到热气稍微散一点，便利落地放进嘴里，吃完后一点汤汁也没有溅落出来。
　　“好吃！”奈绪惬意地眯上眼，品味着筋斗十足的面条和醇厚浓郁的汤料，“果然还是一乐家的拉面最好吃了。”
　　咽下食物，奈绪微笑着睁开眼睛才发现旁边的鸣人还没有动筷子，只是泪眼汪汪地盯着她，“奈绪姐姐……”
　　“怎么了？”仿佛小动物一般可怜的眼神让奈绪看的心头微紧，鸣人一抹眼泪，在奈绪和卡卡西不解的注视中大吼出声，“我刚才觉得，仿佛是全家人一起出来吃饭似的，觉得心里很温暖……”
　　“全家人？”奈绪一向淡定从容的神色顿时僵住了。鸣人还未察觉，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恩恩！就像是爸爸和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出来吃饭似的，妈妈从筷筒拿出筷子分给丈夫和儿子，全家人一起吃着热腾腾的拉面……”
　　“咳咳咳！”卡卡西呛住了。
　　热气氤氲缭绕在奈绪和鸣人之间，奈绪只能模糊地看见男孩低着头，脸上失去了一向耀眼明朗的笑容，表情黯然，“我经常看见别的孩子被父母带来这里全家人一起吃拉面，我觉得他好幸福……”
　　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奈绪摸着鸣人的头，目光温柔如水，笑容少了几分懒散多了一些认真，“下次，再一起过来吃拉面吧。”
　　鸣人顿住，慢慢抬起头时是满脸欢喜的笑容，明亮而张扬。
　　“好！”
　　“……鸣人！你又挑食！快点把蔬菜吃掉！”
　　“嘿嘿嘿嘿……”

　　结账的时候鸣人才注意到是卡卡西付的钱，不禁不解道，“奈绪姐，不是你说请我吃拉面吗？怎么是卡卡西老师付账？”
　　“对啊，”奈绪黒眸里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我请客，他付钱！”
　　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奈绪摊手，“不过我的钱还是我的。”
　　“为什么……好痛！”
　　捂着被弹了的额头，鸣人瞪着一脸不以为然的奈绪，“你问那么多为什么我即使回答了为什么你也依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所以别再问为什么了。”
　　“什么为什么什么……头好晕！”
　　鸣人两只眼睛都快变成蚊香了。奈绪眯起眼笑了，“晕就对了。”
　　“好了，你家到了，快回去睡觉吧。”
　　不知不觉就到家门前了，想起空无一人的冷冰冰没有人气的家，鸣人原本一路欣喜雀跃的心顿时失落无比。
　　“卡卡西老师，奈绪姐，你们慢走……晚安。”
　　“恩，晚安了……喂，我说鸣人你还拉着我衣服做什么？”
　　鸣人放开手，讪笑着摸摸后脑，“是手自己要伸出去的……”
　　“鸣人，”奈绪定定看着他，忽然弯下腰。
　　鸣人只感觉到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抱进柔软的怀中，鼻翼间是淡淡的香味，有含笑而坚定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啊！不可以这么软弱，鸣人！”
　　火影……
　　想到自己的梦想，鸣人不舍留恋的表情顿时化为了满脸坚毅，退出奈绪的怀抱，紧紧握拳，语气自信而笃定，“奈绪姐，我一定会成为火影的！”
　　“恩，我相信”
　　“所以，”鸣人放下拳头，诚恳地望着她，“再多请未来的火影大人几次一乐拉面吧！”
　　“……你这得寸进尺的家伙……”
　　“嘿嘿嘿嘿……”

　　“走了。”
　　最后屈指一弹，奈绪和卡卡西转身离开。鸣人站在原地呲牙咧嘴地捂住额头，瞪着两人远去。月色清寂，并肩而行的两人低声说笑着什么，踏着遍地清辉渐渐远去，终于完全隐没入浓郁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