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闹合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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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小宫人空念焦急道：“自宴席散了后，隼令仪就上了云守宫，说是因为云主儿未赴晚宴想要规劝几句，之后……不知怎么两位就动起手来了……”
纲吉此刻心急如焚，云雀才刚入宫第一天就出了这等事。“那现下人在哪？”
“回禀陛下，主儿他……”空念欲言而止。
“说。”纲吉有气无力道。
“云主儿后来又去了武和仪，平婕妤和蓝贵人那……”
果然。
空念小心觑着皇帝的脸色，才道：“现下……恐怕该去雾守宫了。”
此时此刻，沢田纲吉总算是明白了，拒绝了半年之久的云雀恭弥为什么突然愿意入宫了。敢情他是来踢宫的，纯属找个乐子，府上待闲了想找人切磋。
我还以为……皇帝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理智回笼，遂大步跨出殿门：“去雾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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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雾守宫，六道骸正闲卧于软榻之上，拇指划过烟壶上的红莲花样，轻嗅莲香，闭目陶醉。听着外头喧嚣的打斗之声却毫无所动。
突然，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两扇木门发出凄惨两声，顺着内殿的方向轰然而倒。紧接着，一人走了进来，那双异瞳的美眸倏然睁开，笑靥如花。
“哦——云守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六道骸笑意绵长，却始终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并未有向云雀行礼的意思。
云雀对这个笑声有说不出的反感，陡然让人生出一通恶寒。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也示以微笑，多说无益，银拐裹挟着重重狠戾迎头而上。
沢田纲吉赶到雾守宫的时候，这厢正打得如火如荼。太医院的夏马尔一边骂骂咧咧着三更半夜纷扰不休，一边指挥着一群小御医从宫内进进出出。
宫人们把门口围的水泄不通，个个面露苦色，却无一人敢上前劝架，不知如何是好。当然也不乏有些爱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向宫内探头探脑。
众人一见着皇帝，仿佛迎来了救世主，乌泱泱地跪了一片，齐喊，“参见陛下。”纲吉这会儿也来不及顾上什么礼节，直接摆手免礼，只身向前，一下子横在了两人中间。
不料，一句“住手”还没说出口，可怜的皇帝两边就被各挨了一拳，众人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掩口愕然不已。
纲吉被这结实的两拳给一下子打蒙了，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有些头昏目眩。而另外两人似乎毫不在意这点小插曲，直接略过，往旁边退了几尺，接着战。
纲吉杵在原地，眼神无措地望着前方发愣。
沢田纲吉现在觉得心很累，甚至有点想逃，登基半年以来，前朝纷争不断，直到现在，朝堂之上对他的反对之声也并未消绝。如今后宫还不得安宁。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明白为什么他会成为十世的候选人。
真是造化弄人，沢田纲吉原本想要的，只是一段平静的生活，企图逃避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忽然，他想到了里包恩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此刻逃避的话，你的人生将会永远活在逃避中。
纲吉把这句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旁边的小宫人看着皇帝久久未回过神，以为皇帝被揍傻了，急忙地要去喊太医，却被人一手拉了回来。纲吉按住他的肩膀，抬手往下一压，沉声道：“退后。”
宫人们立即肃然起敬，俯首低眉地往两旁一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沢田纲吉第二次横在了两人中间，这一次，他稳稳当当地接下了两边的拳头，“二位，适可而止吧。”
两人蓦地一愣，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他们的手腕虽纤细，劲儿却不小。结果竟双双挣脱不开了。
纲吉先放开六道骸的手，转头微笑，是一贯温和的语气：“骸，今日参与典仪辛苦，想必你也累了，夜色已深，还是早些安置为好。”
六道骸抵上纲吉的双目。琥珀色的眸子在月下澄澈明亮，他微微失神了片刻。
这样的沢田纲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让人想多留恋几眼，直到纲吉又温声提醒了一句，他这才把目光从纲吉身上移开。
骸扭了扭手腕，笑道：“陛下所言极是，方才跟姐姐活动了一下筋骨，确实有些乏了，这就歇下。”随后微微欠身：“恭送陛下。”
纲吉颔首，他强硬地拉着云雀的手腕步出了雾守宫。骸看着帝妃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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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云守宫，纲吉也没松手，力度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唯恐放松半分，这个人就会立即会挣脱桎梏，奋力反击。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云雀竟没有反抗，就任由他拉着。直到两人进了寝殿，纲吉才松开手，结果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只见那白皙细腻的手腕上泛了一圈淤青。
“疼你怎么也不说？”纲吉又急又气，开始手忙脚乱地在殿内四处翻找，“你们药酒放哪了？”
云雀看着他惊慌失措地样子，心里不免发笑，当然也忍不住在实际中对小皇帝表现了一下，纲吉被这一笑弄得神魂颠倒，脚步都有些飘飘然了。
趁此机会，云雀猛地从他手中抽离，“这点小伤，就无需在意了。”
“这怎么成？”纲吉又把云雀受伤的手拉了过来，心疼不已。
“小伤而已。”云雀不以为然，“比起这个，小皇帝，跟我一决胜负吧。”冰冷的银拐在此刻脱袖而出。
决什么胜负啊！
沢田纲吉顿时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说歹说，云雀也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果然……还是不要妄想和云雀恭弥讲道理了。
“好吧。”纲吉泄气般得垂下了头，松手，退后几步，抬起双眸直视对方：“那么，我们就来切磋一下吧，云雀前辈。”
若是放在三年前，沢田纲吉肯定不敢和云雀说出这样的话。如今在天下第一杀手的重重压迫和残酷教导之下，早已今非昔比。
赤手空拳上阵，在三回合之内卸其双拐，银拐哐当落地，落在铺就绒毯地上发出沉闷几声。单手拽住云雀的衣领猛地往后一带，双双坠入榻中。
云雀的双手被纲吉死死扣住，纲吉仿佛已经忘记了他手上还有伤，如今旧伤未愈，新伤再添。关卡处发出咔咔的声响，依旧不肯示弱。
“新婚燕尔，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吗？”纲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双手缓缓松力。
其实论近身搏斗，云雀并非不是纲吉的对手，只因之前和六道骸战了几轮，眼下是真的疲惫不堪，彻底虚脱了。于是就此作罢，索性放弃了挣扎。
云雀的长发在刚才的纠缠中散落了，零零散散铺了满榻，床头两盏红烛，通明满室。
红纱轻扬，和着微黄的烛光打在云雀的侧脸上，给微微上挑的灰蓝色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火色，又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纲吉竟看入了迷。
如果不是视若仇敌地瞪着他就更好了。
纲吉暂时把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拨开帷帐翻身下床。
不消片刻，端了两杯酒过来。他把一只酒杯给云雀递过去，见云雀满脸疑惑，于是笑道：“云雀前辈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他将酒杯往云雀跟前一举，“来喝交杯酒吧。”
因为这是与正妻大婚才有的仪式，云雀盯着他看了半晌，甚是不解。而纲吉笑容满脸，并无解释之意，酒杯仍保持着在空中滞留的姿势。
须臾，云雀一把夺过酒杯，正要一口饮下却被纲吉及时制止，纲吉在他手臂上绕过一圈，耐心地纠正道：“交杯酒要这样喝才对。”
“麻烦。”这么说着，云雀却并未拒绝。
纲吉把空酒杯收走，不知从哪扯出一个红纱盖头来，半罩在云雀的头上，再扯落，像是完成了一个庄重的仪式。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闹合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