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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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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脸红你躲什么呀?”
“谁躲了?我在找那个居然呢。”
“可看到了什么?”
“还没...”
她悄然一笑,这个莫如雪呀一进郡王府就转了向愣是把东厢房看成了西厢阁,要不是她提醒今晚刮的是东风他还当他们迎着风往西走呢。
湛湛的黑夜里,他们就象是夜出的猫儿潜行在郡王府的房顶上,飞檐走壁竟然这么爽,房顶的琉璃瓦有点滑她轻轻的点着小脚感觉想要跳一支冰上芭蕾。
“哪日我教你轻功,可愿意学吗?”听她在轻轻的笑,莫如雪道。
“不学,我就要你这样带着我——”他踩着屋脊谨慎的窥探,牵着她的手毫不松懈。
郁郁的胭脂香有点象桃花浓艳时袭人的芬华,让她不禁联想到了桃国的时光。繁红似锦,桃林黄昏,青年正在林中习武,玄青衣装,身姿颀健,陪她一同漫步的绮蘩笑道,“看那个武痴——”
武痴?不就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莫如雪吗?曾几何时他去了缇川修武几年没有见着,这时逢见,他遥遥的拱手行礼。
她走到他跟前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拍,“你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呢?你是女君——”几年不见他不止变的酷帅也变呆了耶。
可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自己的那个小哥哥,他会陪着她坐在寄水琴阁的玉阶上看飞舞的落花,还会在元夕节的时候带她去清溪上放花灯。
看着花灯她想念起了娘亲就坐在溪边哭,他拿出绢帕来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对她说,这绢帕是他娘病故前给他做的上头还有他的名字——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看那绢帕上果然有“如雪”两个字,是用蓝色的绒线一针一针绣上去的。
“你想她吗?”
男孩的眼睛里浮着亮亮的水波,然后点点头。
那时他们年纪小,他说以后就有他来保护她,照顾她,要是她孤单了,难过了,想念娘亲的时候他都会来陪她。
他长大了要当尊者,守护圣坛,也守护她。
行人穿流的大街上,他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捧着两个馒头,她已经找了他大半天了正要发火,他却说,我刚刚去卖艺挣了几个铜板买来馒头给你吃...
卷曲在发梢上的菜叶象是被羞辱的痕迹,他支吾,“有些人不愿意看我耍把式,就丢了菜叶...”
她心里象是碎了五味瓶,就为了不让她挨饿,他竟然...
“快让我看看,他们打疼了你没有?”好像粘在莫如雪头发上的不是一根菜叶而是一个能让她心疼死的天大的委屈。
“我的耳珰还能典当些银子怪我没有早告诉你...”
“耳珰你留着,我还去卖艺。”
“不准去。”
随后就拽着他寻到了典当行把她的白玉耳珰典了十两碎银子。
他是她的尊者,更象是她的亲哥哥。
花舞楼的长廊下接连过去了几个人影,原来夤夜来此的不止他俩。昏暗的灯烛象是被风吹灭了,长廊上一阵漆黑,巡卫骚乱,“小心有刺客!”
“我们走——”莫如雪道,他看的真切那几个人影弄灭了长廊的灯烛后朝着东边的柳林去了。不对,是西边的柳林。这次出来他真该拿个指南针。
附近的巡卫都被引到了长廊这里,手里的火把将廊内照得通明。
“长廊里没有人!”
“可能是风把灯烛吹灭了。”听见巡卫道。
松墨般的夜里,又有数条人影翻过高墙跳进了郡王府的后花园,他们并速潜行目标是柳林里的那间华屋。
夜风摇晃着柳条似一片黑暗的魑魅,事先埋伏好的府卫已经耗尽了耐心等那些人影刚一到前就从柳林里杀了出来。
“我们要去帮他们吗?”茉姣道。
“再等等。”他们隐在暗处看那华屋里灯光不甚明灿,外头都打成这样了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
“那里大概就是北晟郡王的寝殿。”他道。
他的寝殿不该是花舞楼吗?
华屋里,熏香锦缦,浮烟氤氲。乌延卧丹稳坐在玉案前微闭着两眼。一顶小巧的锦匣摆在了他面前,从敞开的锦盖望去里面是一条精美绝伦的金手链。
“本阁等的人是你啊——”
遇见茉姣以后他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成天对着那条手链自言自语,“待你来了郡王府,本阁就遣了花舞楼的姬妾,对了,她们的东西叫她们全拿走,什么绫罗细软,金银首饰的一件不许留下以免你见了心烦。”
花舞楼也给它拆了,重新建一座金殿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碧沼红芳。
把前头那片柳林砍了改做水塘栽满菡萏香莲,夏日里和她泛舟莲塘相依相偎,那画面他想想就能笑醒。
“郡王,那位姑娘不会来我们郡王府,那日她走的匆忙想是要避开郡王您呀。”他真想扇那近卫一个大嘴巴子叫他乌鸦嘴万一一语成谶了怎么办?
“刚刚你说什么?”以前他出现这种阴阳怪气的情绪就有一个近卫被打进了死牢。
那个不开眼的近卫呀。
“小的是说,小的有办法让那姑娘来我们郡王府——”
“自己来?”
“自投罗网——”
来人,打入死牢。
不是!是自己投怀送抱。郡王饶命。
“郡王不是说,丞相府的少爷很可能是和那位姑娘一起从异域来的吗?”
“继续说——”
“我们就放出话去——”
他等来的却是忠睿侯府的刺客。也许,他们只是为了寻找居然,但那钢刀无眼谁知道会不会落到他脖子上,然后说一句,误伤。
忠睿侯府的小侯爷纳兰东晨上次在芸花镇没有找到赫连胭公主,还和一群黑衣人发生了一场恶斗,事后他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北晟郡王府派出来阻挠他的杀手。他们来路不明,自那夜后就消失了踪影。
直到两日前,侯府里的一个密探受了重伤逢人搭救送来了驿站,他才获得了准确信息赫连公主是被令鹰门劫持去了中原,而那日在芸花镇袭击他们的也都是令鹰门的行杀者。
但北晟郡王的人也在渡船上这件事有点扑朔迷离,乌延卧丹这个活在市井话本子里的风流货敢和令鹰门相互勾结胆子挺肥呀!
令鹰门这个组织,关于它的风评在整个的中原武林既令人所不耻又令人闻风恐惧。令鹰门的令鹰王是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残暴冷血,杀人如麻。他喜欢用一种毒药来置人于死地,此毒作:绽梅瞿。
中毒之人骨肉溃烂,生不如死,毒血的腥臭引来了百千只毒蜂毒蚁爬满了中毒人身上,啮着他的腐骨朽肉活生生的将个人磕成了一堆花花白骨。
令鹰王凶狠残暴如此,杀一个人不是叫他死而是叫他生不如死,整个中原武林没有一个门派敢沾上令鹰门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