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表露心迹 ...
-
暧昧的水声响起，池水漾开一层层的波纹，一浪一浪，永无止尽。
楚厘紧紧攥着时星移的衣襟，手指擦过他的胸口，全身几乎无法着力，软软地往下坠，却被时星移牢牢地托住了腰肢，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这个长长的吻。
一吻结束，楚厘已经说不出话来，再多的疑惑也尽数崩塌，脑中一片空白，艰难地抓着时星移的手臂保持着平衡。
时星移舔舐着他眼角微咸的泪水，一路轻啄至耳廓，吮吸着他柔软的耳垂，直到那片如玉的软肉被吸得通红，愉悦的笑声如蛇一般窜入耳中，他嗓音黏腻，近乎呢喃：“阿厘……”
这一声如若惊雷，让楚厘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一手抵着时星移，眼角已经泛红，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厘心里七上八下，乱作一团，既期待又惶恐，期待着他说出自己所想的那个答案，又惶恐于这一切不过是他无望的幻想。
时星移勾起他的下巴，有别于中原人的灰蓝色双眼溢出浓浓的情意，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阿厘不知道吗？”
楚厘拍开他的手，不敢直视他，盯着探出一角的红梅，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侯爷今后莫要再戏耍我了。”
他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可楚厘不敢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扔下这句话，他就准备上岸了。
可刚刚迈出一步，就被时星移抓了回去，他惊呼一声，腰背搁在池沿上，时星移的双手撑在他脸侧，将楚厘紧紧地禁锢在原地。时星移从上往下俯视着他，绷直了嘴角，眼神冰冷，打量了好半晌，才嗤笑一声：“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欺瞒自己的心呢？阿厘。”
“你干什么？”
楚厘心弦紧绷，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时星移却不动如山，他气恼地质问道。
时星移没有回答，捏着他的下巴，再次给了他一个吻。
“嘶——”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和野性，甚至咬破了楚厘的舌尖，鲜血的味道在两人口鼻间溢开，直到楚厘痛苦的低吟一声，时星移才放开他，拇指抚摸着他微肿的嘴唇，语气有些危险的意味：“现在呢，阿厘，你明白了吗？”
楚厘眼中含泪，扭过头不肯看他，含糊道：“不明白。”
时星移轻啄着他的耳垂，近乎叹息：“好吧，怪我没说明白，阿厘，巧巧，我爱你——”
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楚厘浑身一震，心情复杂。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艰涩地说道：“侯爷，我是个男人……”
时星移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不但皇帝有男妃，民间亦有同性嫁娶，男子相恋，并非禁事。
楚厘痛苦地闭上双眼，眼角滑落一串泪水，“……你是要成就大业的人，今后要留子嗣，而我，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前朝佞幸……侯爷，今后这话，切莫再提了。”
时星移心里软成一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时星移捧着他的脸道：“阿厘，看着我。”
楚厘长睫微颤，隔着一层水雾看向时星移。
“乖，”时星移亲了他一下，“阿厘，你是在担心我吗？我真的很开心，这是不是说你也是喜欢我的呢？不过阿厘，我一无父母，二无兄弟，子嗣对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楚厘怔了怔：“可是皇位……”
时星移低笑一声：“皇位这种东西，能者居之，只要能让天下太平，谁继承都一样。”
楚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在他还掌管着大扬朝政时，明德帝的那些儿子们一个个为了那个位置斗得面红耳赤，时星移的想法堪称离经叛道，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
时星移摩挲着他的脸，指腹在眼角处的红梅流连：“所以阿厘，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人。你若是不信，那我便对天发誓。皇天在上，我时刹此生……”
楚厘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脸有些发红：“……别说了。”
时星移趁机亲了下他掌心：“所以阿厘，你呢？你喜欢我吗？”
楚厘咬了下唇，扭开头，耳垂已经红到滴血了。
时星移低低地笑了起来：“害羞了？”他靠近楚厘，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廓上，“是喜欢的吧？阿厘，你理理我吧，阿厘……”
他嗓音低沉又缱绻，楚厘几乎遗忘了现实中的一切，沉溺在那绵绵的情意之中，在他一声一声的低唤中转过脸，睫毛微颤，嗓音也微微战栗，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是……我喜欢你……”
时星移顿时露出了一个灿若骄阳的笑容，再度吻了上去，楚厘也迷失在了他炙热的怀抱中，等缓过神来，他们已经躺在了光滑的地面上，时星移拥着他，唇舌落在他的眼角、双颊。楚厘也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喉结、下颌，温存了片刻后，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忐忑地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时星移把玩着他的手，沉吟了一下：“嗯……因为你长得好看？”
楚厘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就因为我的脸？”
时星移并不慌张，解释道：“一开始是因为容貌，但渐渐地，我却喜欢上了你的一切，如今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他说得深情款款又真挚，楚厘耳根一热，转移话题道：“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时星移拉过他的手亲了一口：“……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楚厘戳了戳他胸口，嗔道：“第一次见面？你一脸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喜欢我的样子。”
时星移回忆了一下，时刹第一次在宫廷中见到楚厘，还真是一脸冷漠，他笑了一下：“毕竟那时候你可是皇帝的宠臣……”
楚厘略带怀念道：“是啊，那时候你还不是修罗将军呢……”他心里的那些不安随着时星移的亲吻一点点的消失了，最后只剩下满心的甜蜜。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两人间的气氛明显有了不同，那暧昧的气息、时不时的相视一笑，哪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
陈牧笑嘻嘻地凑上去，挤眉弄眼道：“恭喜恭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喜酒啊？”
在听说山上有温泉后，陈牧等人也跟了来，不过他们倒是很识趣，期间并没有打扰时星移。
时星移淡淡地看他一眼，哼笑一声，然后陈牧就看着自家上司走到马车旁，掀开窗帘和楚厘低声说起了什么，两人眉眼带笑，眉眼带笑。陈牧摸了摸肚子，明明他早上就吃了一个肉饼，现在却隐隐有种吃撑的感觉。
就在云州一片安宁忙碌着过年的时候，南蛮和大扬的军队终于交手了。只是南蛮素以阴险狡诈闻名，打起仗来毫无章法，两路大军也没能抵挡住南蛮的脚步，只能退守岳州、洪州，无奈向闵王求援。
大扬开国之初一共分封了四位异姓王，其中三位如今已经空有称号而无实权，只有远在闽粤之地的闵王，还保存着不俗的实力，手中拥有大扬最强的舟师，和蛮王也时常发生摩擦。
只是他们不但没等到闵王的回信，反倒在大年三十这天接到闵王反了的消息。
尽管这一年大扬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先帝薨逝，新帝继位，佞幸楚鹂入狱，大将军时刹谋反，一场浩大雪灾引发不少动荡，南蛮打到潭州，国库也没什么银子了，但毕竟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除夕夜皇宫依旧竭尽所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文武百官悉数到场，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志得意满地喝了一杯酒，默默欣赏着台下的歌舞时，忽然又有人冒着风雪闯进了温暖如春、乐声靡靡的大殿：“报——”
乐伎们还拨动着手上的琴弦，舞女们身姿曼妙，裙角飞扬，那人跪在地上，给皇帝再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陛下，闵王反了——”
皇帝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如坠冰窟：“你说什么？”
“陛下，闵王他反了！”
时星移收到消息还要晚几天。除夕这晚，他借着检查身体的理由，和楚厘一夜翻云覆雨，醒来时已经辰时了。
楚厘被折腾了一个晚上，躺在他怀里睡得正沉，时星移撩开他的长发，怜惜地看着他，直到楚厘一声轻吟，浓密的长睫轻颤，困难地睁开眼。
似乎没太反应过来，楚厘满脸茫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揉。
时星移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低声问道：“还困吗？饿不饿？”
楚厘这才意识到现下的情况，垂了垂眼，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不困了。”
时星移抚去他眼角的生理性盐水，从床上站起来，给他掖了掖被子，失笑道：“算了，你继续睡，我先出去看看。”
楚厘半眯着眼睛，没怎么听清他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时星移心知昨夜累到他了，不再打扰他，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外面又在下雪，大约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常显等人很知趣的早上没有来打扰，等看到时星移出来后才跟上去，把密信递给他，小声地说：“主子，这是从南边传来的。”
时星移展开看了一眼，便低笑出声：“我还以为这个老狐狸要继续等一段时间呢，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想必扬帝又要暴怒了。”
常显问：“那南边？”
时星移走进厨房，吩咐了一句：“送一桶热水去楚先生院子里。”又挑了些清粥小菜，才对常显道，“先不用管他。”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表露心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