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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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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先生不太想留我了。
大概是觉得我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但他也没有直接出言赶我走,只是态度不像之前那么亲近柔和了。我对这方面不太敏感,还是听到了背地里他嘱咐店员们离我远点、不要随意招惹我,又补充说一句不必特意特殊对待——他不放在明面上说,约莫担心我报复。
可他也想不到气流会把他的暗中的语音一起带给我。
——我不由就对他之前提起过的,“我的祖母”,感兴趣了。那得是怎样一个人渣,才叫他这么多年后还在警惕一个仅是同“她”相像的小女孩呢?
明明我不收钱是不会办事的。
不过这话先不提。我的好奇心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最紧迫的是在店主先生忍无可忍赶我走之前完成任务。
我在食客们中打探消息,年轻的学生仔们对这件事也比较关注,他们告诉我说,“你随便找条街等着就好了。运气好的话能遇上无头骑士飙车。”
“...请等一下,”我在脑子里把这一段用红笔圈起来,打两个问号,“飙车?”
“是啊,还有人解析过她的机车型号呢,”这个打扮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不良的男学生说,“有人说是雅马哈400还有人说是杜卡迪大魔鬼——要我说那就是哈雷改装啊。”
“——还蛮酷的,”他后知后觉的补充说,“她品位不错。”
“哈?猫耳头盔叫什么品位——”
“什么意思?我又没说头盔!打一架吗!”
他们打闹起来。我若有所思的走开。
她,猫耳头盔,黑色机车。
我想,为什么上次我没有探一探赛尔提头盔底下有没有东西。
说不好日本话的黑人店员阻止了少年郎们的打闹。他听到学生们说出了我的疑问,知道我在打听无头骑士,顿时狐疑的转头看我,对上我的眼神又忙不迭躲开。一米九的大汉不知道为什么怂的像只肌肉大兔子。
店员赛门·布里兹涅夫,看他一些行为习惯里也带点佣兵的影子,真要说不是相关人士肯定看不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需要他出面的场合里演技又差的一比。
他听了店主先生的话,肯定是要提防我了。
我叹口气。想来在店里是等不到无头骑士的。我得去站街了。
“你讲话真的很奇怪啊!”领我去无头骑士经常出没的街道的不良少年这么吐槽,“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一定要讲这种双层含义让人误会的话吗?”
“唔,”我思考了一下,然后真诚的提问了,“就算那是误会好了——但是它的双重含义有什么值得羞耻的地方吗?”
他瞪着我。
我以为他没明白我的意思,于是进一步解释,“那不也是一种职业吗?”
“这是你们创造的职业,你们也说着‘存在即合理’,”我很努力的组织语言了,“可你们也在想方设法的取缔它——在需求明明还存在的情况下;你们一边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支持它们生长,明面上又要这样提起来都觉得羞耻。”
他怔然一会儿,随即张牙舞爪起来,“你在瞎说什么!支持的和反对的又不是同一批人!”
“哦,”我说,“你不想去吗?”
他张张嘴,又闭上了,然后他说,“......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表示嘴上拉链已经上好了。
*
他把我丢在了人流量比较大的十字路口,告诉我等着;总有一天无头骑士会经过这个街口的。然后气哼哼的走了。一路走一路叽叽咕咕,我猜他在骂我。但我没细听。
我开始纠结我是否真人出演了“守株待兔”这个故事。
故事里的农夫饿死了——而我等到的不是兔子。
陌生男人在我背后把手搭上我的肩,我回头看他,他比我高小半头,上身朝我倾过来,“小姐,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我看了他一会儿。他脸上的微笑一变不变,大概是想表现出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可我真的看不懂。我说,“我未成年啊。”
他笑容不变,“——请你喝奶茶。”
我说,“约!”
然后我们就站在奶茶铺子门口了。我点了一杯原味就ok,他说要请我的人反倒在那里纠结了起来,不知道选什么好。我想就这么走开也挺失礼的,就一边咬着吸管等他,一边继续贼心不死的注目街道,盼望着黑机车的影子闪过。
池袋不愧为东京繁华的商业区划之一。街道上不仅是人多,而且大部分是年轻人。地痞流氓的角色并不如我第一天来时所猜测的那么多,更多是外地来的旅客。但是我看着那些穿着校服走来走去的学生仔,终于想明白了违和感在哪。
——现在不该是上课时段吗?
——为什么这么多学生年龄的小年轻在逛街?
——这些问题也不该我这个游手好闲的路人来思考,留给校长和教务主任去头疼吧。
我想。
男人终于敲定了店主特制的“超风暴草莓奶盖”,据称是要把冷酷和甜美两种特质融聚到一起。我问店主先生,“您为什么不去学调酒呢?”
年轻男人就要痛哭流涕了,“...我试过了,可我手残啊。失手摔掉几瓶酒后就被老板赶出来了。”
“好有道理。”我说,然后转头问请客的好心人,“好喝吗?”
他皱着眉头好开心的样子,“——太腻了,有点恶心。”
店主伤心欲绝,指责我们没礼貌。
我们礼貌的说了再见走开了。
我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请你喝杯奶茶——”
“那我喝到了,谢谢你,”我转身要走,“我走了,我还有工作。”
他说,“我和榎田有点关系——”
我回头看他。
他一只手端着粉色外包装的奶茶杯子,另一只手在毛领黑外套的口袋里面掏啊掏,掏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无头骑士。
是摘了头套的塞尔提小姐。
他对着我晃一晃,把照片塞回去,“想要吗?”
我思索片刻,谨慎提问,“你找上我的目的,是公是私?”
“公是什么,私是什么?”他好奇。
“公是工作,比如你想雇佣我,”我说,“私是私人恩怨,比如说你和榎田有仇啦,就来泡我报复他之类的。”
“哈哈哈!”他大笑着弯下腰再直起身子,“请你放心,我和他目前还没什么恩怨——”
“——你不否定要泡我吗?”我困惑的问他。
“小姐,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他说,“你是人类吗?”
我一下子心虚起来,我说,“是...是啊。当然是。”
“怎么可能不是嘛哈哈哈。”
他转着红眼睛打量我,现在连我都看出他眼神里的不怀好意了。他一手插着口袋,拖着调子说,“那就对啦——我可是爱着全人类呢。”
我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小丑’君。”
他微笑,“?”
“他说我是小丑吗?”他思考,“他是在向我宣战吗?”
“没有的事。”我替榎田矢口否认。
“小丑”听了笑眯眯的,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本来我就很苦恼分析人的情绪了。既然他在笑,我就当他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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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