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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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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织田先生很早就接到了电话,不得不立刻出了门。我猜他顺便还要给家里孩子买早饭。
——要为一家人的生计辛苦操持,连睡懒觉的余裕都没有。这么想织田先生的老板又很黑心了,果然这就是成年社畜的悲哀吗。
他穿衣洗漱的动静小到不可思议,大概是不想吵醒正睡着的人。只是门刚阖上我就睁开了眼。直到他轻飘飘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彻底消失后我才起身。
坐在沙发上我发了会呆,织田先生的外套还搭在我肩上。隔壁房间的小朋友还在熟睡,隔音不好的墙壁甚至能让我听到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梦话,类似是“织田作我想吃寿司”之类的。
于是我也同样静悄悄地收拾自己。沙发前的矮桌上有小孩子昨天忘收起来的纸笔。我伸手翻翻,普通的练习簿上歪歪扭扭打着算术题的草稿,几种不同幼稚的手写体,写的算不上好看,全心全意往一起凑,小心翼翼节省着空间似的。
我翻回封皮,小姑娘的名字跃然纸上,“咲乐”,端端正正,很努力的往正直清丽的方向生长。
我拾起桌角的铅笔,翻到最后一页,写:
“欠条:
“凉宫里欠织田一家:
“ 一套衣服,一顿饭,一夜住宿权——”
我用木笔顶端的橡皮擦顶了顶下巴,还是加上了:
“以及 一次救命之恩。”
*** ***
老实说,出门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
我为什么不等到织田先生把早饭带回来之后,再严肃正经的道个别呢?
反正,欠一顿饭是欠,两顿饭也是欠嘛。
我沉思着走在街上,路过垃圾桶时顺手把带出来的脏衣服扔掉了。说起来横滨的垃圾分类也与日本别地不同,大概这一点也是与国际接轨吧?不然我还真不是那种有耐心又细致的人啊。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青春靓丽的jk,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挎着篮兜的家庭主妇,自行车电瓶车公交车,和其他城市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乍看之下小混混一类的角色都还没有池袋多。
提到池袋,下意识就想起情报。可是悲惨的是我一掏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大概早就沉溺在某片遥远的海域了。
“… …”
最后我揉着空瘪瘪的肚子,脚步一转往昨天我被海浪冲上来的地方去了。
说不定,我还能游回去呢?
*** ***
侥幸心理是用来打破的,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际和停靠的渡轮我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我目前的选择只能是流落他乡。但要说意外之喜的话倒也不是没有——
“好巧啊津岛先生。”我在我昨天躺着地方蹲下来,向继任者打招呼。
津岛先生有气无力地拨开耷拉在右眼的绷带,又有气无力地撩起眼皮看我一眼,哼哼唧唧地说,“啊,是凉宫小姐啊……”
“您也是被冲上来的吗?”我满含同情地问他。
“是的呢,”津岛先生哀怨的说,“难得看到海面有如此干净的时候,还以为可以清新爽朗的伴着美丽的日出赴死,结果正好有别的港口来的船过来停靠——”
我理解的点点头,“那,津岛先生,您看,既然你暂时死不掉,能不能先接济一下我,再继续死呢?”
津岛先生用他漂亮的鸢色眼睛默默瞅着我。
我竭尽诚恳,“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还钱的。等您到了阴间我一定会烧十倍的钱给您——”
“……那就这么说好了。”津岛先生突然快活起来,他用我印象里一贯如此的轻快语调说,“不过能不能换一种还款方式呢,比如说,凉宫小姐陪我一起到阴间去?黄泉路上要是有如此美丽的小姐作陪,那是多少钱财都比不上的美事呢——”
“恐怕不行,津岛先生,”我满怀歉意,“目前我的命已经抵给别人了,恐怕没有办法陪您。”
“哎?”他叫了一声,“我居然来晚了吗?是谁?可恶,明明是我先遇到……!”
“……我很抱歉,但是津岛先生,”我说,“您能起来说话吗,我脖子有点酸……”
津岛先生爬不起来,要我搭把手。说实话一个西装三件套齐全还全都湿透了的大男人很有些分量,幸亏我力气够大才没有被一起带到地上。
他站起来后做了几个伸展动作,隔得老远我都听见他的颈骨嘎啦嘎啦的响。我站在旁边,默默等他舒展完了好带我去吃饭。可他只是瞥我一眼,“唔,凉宫小姐身上穿的是别的男人的衣服哦?”
“确切地说,一个是男人,另一个还只是男孩。”我纠正他。
津岛先生笑了一声,他把手伸进大衣口袋,然后动作过于明显的一顿,“噢啦,纸币都泡烂了呢!”
我也用一脸过于明显的渴望看着他。
“……”他看看我,“不能让可爱的小姐失望呢。这样,我们去花别人的钱好啦!”
我毫不犹豫地夸赞了津岛先生的当机立断英明神武。一时间,海滩上都是快活的气息。
*** ***
津岛先生带我在街头随便一家早餐店就停下来了。只是一家普通的粥饮店,塑料制的桌椅和花哨的壁纸墙面无一不透露出廉价的气息。可津岛先生一甩手,却递出一张黑卡,“请随意刷,刷爆也没有关系哦。”
店老板勉强接过了,欲言又止的看看我。我向他摇摇头,意思是被包养的可怜人是没有资格反对金主的。
但是店面过小,食客也很少,过于清寂的氛围里我和津岛先生都听到后厨传来的质疑,“可是我们的牛肉粥只要两百日元一碗哎……我们是不是要空运两斤神户牛肉回来?”
我和津岛先生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说,先找位置坐下来吧。”我说,“一直堵在柜台这里,感觉蛮奇怪的。”
“好喔。”津岛先生顺服的答应了,他在桌边一坐下就敲起了筷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滚粥热烫烫的香气飘过我鼻尖,我盯着津岛先生的手指,饿到出神——说起来津岛先生跟当时的我一样,到现在还在往下滴水哎。
这么讲的话,倒也难怪店老板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待我们这个组合了。
这时津岛先生默默收起了筷子。
我用过分饥饿的眼神暗示他,“您不敲了吗?”
津岛先生冲我甜蜜地笑一笑,抬高手臂向柜台招呼,“请快点哦老板!不然可爱的小姐就要忍不住在您的店里吃掉我了呢——”
老板:“!!!”
即兴开坑,随缘更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