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世盗雪香》黄瓜2

5、第五章 欺名于暗世者 伍

　　在这里，她的名字叫雪蕊。
　　这晚客人特别多，雪大厨在厨房忙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荒地老天崩地裂的时候，对面药铺的李老板，带着一群远道而来的同乡，一进酒楼就向着云卿喊了句：“云卿老板，来一桌好菜好酒！”
　　所以，当云卿微笑地站在在厨房门口时，雪蕊正看着灶头中今晚的第八条清蒸鱼。
　　“雪蕊，李老板带着十几个同乡来洗尘，说要弄几个菜好生招呼。呐，这是他们桌的菜单，我去酒窖那取些酒。”云卿老板吩咐道。
　　“每人一份油蛋炒饭可好？！”雪蕊抽着嘴角想着，回头不忘喊云卿顺道拿瓶绍兴女儿红给她调味用。
　　看来，叶轻眉手下的惜花楼肯定夜夜笙歌，顺道也带旺了李老板的药铺。额，自古壮（）阳好赚钱。
　　“差点忘了！李老板是巴蜀人，他的同乡应该喜欢味道重一点的。”云卿老板又补充道，说毕便往地窖快步走去了。
　　“巴蜀！？”雪蕊一个灵光，“正好让我探探风，”于是立马抄起家伙，爆炒了几个菜，期间不忘蒸上第九条鱼。看来等会端菜的时候，雪蕊定会要招呼好那些个同乡。
　　雪大厨看了眼还在灶头上焖着的猪肘子，应该还要等一刻才能上碟，于是便把已经炒好的菜放在托盘上便往前厅走去。谁知半路看见来催菜的宵冥，一股脑把菜都交给他后，雪蕊立刻又折回厨房，把剩下的清蒸鱼也运去。
　　“唉，这酒楼该是添些人手了。”自觉手累得有点抽筋的雪蕊默默哀叹道。
　　走过通廊，刚踏进厅内，雪蕊便看见十几个看上去并不高大，身板子倒是扎实的男子大口大口地嚼着菜喝着酒，其中的一两个更是说着段子惹得周围笑声连连。
　　许是李老板离乡久矣，说起家乡话来也不如他们口音浓厚，却不减同乡久别相逢的激动，平素不善饮酒的他也豪饮了几杯，眼见雪蕊走近更是立马帮她把盛着鱼的碟子从托盘端到饭桌上，也不忘赞道几句今晚的菜都很合大家的胃口，雪蕊笑着回道李老板满意就好。
　　突然想起厨房里还在焖着的猪肘子，准备向厨房奔去之际，刚才说段子的老乡身旁的汉子叫停了雪蕊：“小妹，刚才几个菜味道都很够，但这味鱼的太淡了。”说毕便指着刚上桌的清蒸鱼，其余的人随即也点头道是。
　　雪蕊心中大叫不妙，这味鱼本就不是重口味的做法，难道要回厨房拿些辣椒派给他们一人一只伴着鱼吃么？！
　　汉子大概是看出了雪蕊的窘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爽朗说道：“走，妹子，带我去你们的厨房。”
　　“呀！侯爷要露两手吗！咱们有口福了！”席间有人大呼，“侯爷，别把人家小妹吓着啊！”被称作侯爷的汉子回头嗤了他们几句便随雪蕊到了后院的厨房。
　　走进厨房，这位侯爷边卷起袖子边问雪蕊油盐醋等摆放的地方，随后一手扶锅一手持勺，准备起火的一刻，回头问了一句：“小妹，有朝天椒吗？”
　　这地方气候温和，人们的口味也偏向清淡，菜色也较细腻精致，实在不需朝天椒这么激情的辅料。
　　雪蕊也只能摇了摇头：“侯爷，这里没有朝天椒，不过普通辣椒倒是有些，我这就去为你取来。”
　　许是晚上干活太多，声音显得有些无力，那声柔柔的＂侯爷＂让这眼看年过不惑的汉子耳根也烧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猛点头。
　　准备踏出厨房的时候，侯爷叫停了雪蕊：“小妹！还有姜！找点姜来！”雪蕊笑着回好，便去取材料了。
　　迅速在隔壁库房找了些比较新鲜的辣椒，想着厨房还有些姜待用，雪蕊便没有多拿。
　　“呀！那猪肘子还在焖着！”雪大厨惊觉道。
　　赶回厨房后，雪蕊就看见侯爷在刨着姜了。把辣椒扔进清水里后，雪蕊转身拯救那被遗忘的猪肘子。那边的侯爷已把刨好了的姜快刀切蓉放进钵里，拿起杵捣了几下，又挑了几只又红又尖的辣椒切圈，起火煮油辣椒下锅一气呵成，期间不忘往钵里的姜蓉加水，醋。
　　雪蕊好奇地靠近观摩，只见姜蓉成汁，油香四溢，火候到位！
　　“刀工如此娴熟，侯爷是大厨吗？！”雪蕊睁大眼睛问道。
　　“哈哈，不是什么大厨，就是年轻时也在家乡那边的酒楼呆过。”侯爷搔了下耳朵。
　　“那现在呢？”雪蕊转过头继续问道。
　　“现在在镖局里当管饭的。想着我家娘子又怀上了，跟趟镖的话能多赚些银两，也好给肚里的孩子准备些东西。估计回到的话能赶在临盆之前。”侯爷幸福地笑道。
　　看见侯爷憨厚的笑容，雪蕊心中也似有股暖流经过，转身从锅里勺起一块猪肘子放进碗里，走到侯爷身边，“侯爷，试试这肘子。”说罢，把碗递给侯爷。
　　侯爷接过碗，直接用手捏起那已焖得软软的肘子，在口边吹了吹，咬下一口，“哎哟。妹子，这个不错，焖的时间掌握得刚好，里面除了花生还加了干蚝吧？肘子入味之余，蚝的味道也逼了出来。”说毕，把剩下的也嚼进嘴里。
　　听到资深大厨的肯定，雪蕊心中不禁沾沾自喜，于是继续屁颠屁颠地跟在侯爷身后看他如何烹油。
　　“小妹，你那肘子再加几粒小瑶柱，应该能更加钓味的。”侯爷一边看着油里的辣椒圈一边说。
　　“好的！我下次试试！＂雪小厨心中记下了瑶柱这材料。
　　雪蕊还在迷惘这油还要调多久的时候，侯爷的一句“好了”拉回了她的思绪。
　　热油入碗，倒入姜汁，红！辣！香！
　　侯爷豪爽笑着说道：“走！让那群崽子开开胃。”
　　雪蕊也顺道把那道猪肘子送去前厅。
　　“侯爷！就等你了！”同桌的几个年轻小伙嚷道，大家都就像看见珍宝般地盯着侯爷手中的碗。油均匀地淋在那清寡的鱼身上，香味顿时充满了酒楼的前厅。
　　“啊啊！侯氏辣油！多少天没有看见你了！大伙们都想你了！”小伙再次起哄。
　　布菜添酒的期间，酒楼众人得知这群李老板的同乡都是镖师，押了趟远镖到江南这边，正是回程经过此镇投宿，顺带与李老板一聚。
　　嘛，老乡见老乡，先来吃一筐。

　　饱暖思□□。吃饱喝足之后，有个年轻的镖师笑嘻嘻地问道：“李老，这里的窑子怎么样！”
　　李老板的壮（）阳生意如此红火，当然知道这里的妓（）楼如何的好了，立马回道：“好！着实好！特别是惜花楼，都是水嫩的姑娘家。”
　　几个小伙听了李老板的介绍后，眼珠子里都闪烁着火光。
　　“可是啊，要想入这惜花楼啊，钱袋不够沉那可是连门槛也摸不了。”听后，小伙们眼中的火光却是熄了几分。
　　“非但如此，有钱也不一定能倒在她们的裙下，那些惜花楼的姑娘们对客人挑剔得很。”火光几乎熄灭。
　　“不过，听说最近楼里来了个蒙着面纱的新姑娘！那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的娇容，竟是引得一干人都蜂涌过去啊。但是那姑娘却不接（）客入厢房，每晚弹首曲便离席了。”几个小伙听了李老板的介绍后，眼珠子里又重燃了些许火光。
　　唔，雪蕊身后的某人也燃着一团火光，还是杀气比较贴切？此时的宵冥正蹙眉看着那群讨论着要不要去开开眼界的年轻镖师。其余年纪稍大的镖师，包括侯爷便已出了酒楼，向着投宿的客栈走去了。
　　一轮忙活收拾好厨房后，雪蕊提了桶热水往房间走去。霎时，一个黑影在瓦顶闪过，向着惜花楼的方向消失了。
　　看来宵冥又要护花去了。不对！是守花。
　　近圆的夜月比起平时更加明亮，雪蕊抬头望了望天，“师傅，我该要定下去蜀地唐门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