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世盗雪香》黄瓜2

3、第三章 欺名于暗世者 叁

　　在这里，她的名字叫雪蕊。
　　“雪蕊，能过来一下吗？”秀若芝兰的云卿在厨房门口说道。
　　“什么事？云卿小姐。”雪蕊放下手上的菜刀。
　　“能否帮我送些东西？”云卿捧着一锦盒道。
　　“宵冥他人呢？”雪蕊好奇问道，因为跑腿一般都是宵冥的工作范围。
　　“这是要送到轻眉那里的。”老板娘轻笑。
　　“反正午市的食材基本准备好了，离开下也是没问题的。既然好男儿不采花，我就跑一趟吧。”如此想着的雪蕊把双手往腰间的厨巾蹭了蹭，接过锦盒，便往后门走去。
　　“走路好慢，能飞过去么？”雪蕊一边走路一边在心里嘀咕着。雪蕊看了眼手中的锦盒，闻了一下，都是些和平常一样的养颜品。不对，还有人参，珍珠沫...安神镇静药，惜花楼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宁神的药材。
　　路上行人讨论的话题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爆点，走着走着，惜花楼的牌匾就出现在雪蕊眼前。白天的惜花楼正门紧闭，绕到旁边的暗巷，雪蕊往其后门走去。准备推门而进之际，忽地，几声的琵琶拨弹从墙内悠悠响起。
　　这大白天的，楼里的姑娘都抓紧时间补眠，是谁在弹？琴声缓缓地飘散开来，一清灵的女声轻轻吟唱起来。
　　词本是描写女子与情郎定情，但随着琴音忽高忽低，歌声中夹杂着一丝哀叹之音，宛如寂夜的月华蒙上一片水雾，朦胧却又悲怜。
　　为了避免打断这曲子，雪蕊左右顾望了下，确定没人后，飞身越过围墙并隐身于惜花楼后院的几棵杏花树上。再次环望一下周围动静。这一望，差点让雪蕊整个人摔下树，那那那那边...躲在楼柱后的不就是不采花好男儿，玄宵冥！
　　顺着宵冥的目光，只见一女子在后院里一边弹奏着琵琶，一边看着词本吟唱着词。可惜女子背对着雪蕊，仅见她身穿鹅黄色的罗裙却不见其貌。微风轻拂，女子的发丝和裙摆似是起舞般地扬起。宵冥静静地看着女子，目光飘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雪蕊心想：宵冥君，你的人皮面具快掉了。
　　“苏姑娘，苏姑娘。”一丫鬟从远处喊着，琵琶声骤然停止，那名被称为苏姑娘的女子扶着琵琶站了起来，缓缓转向丫鬟。
　　“嘶！”雪蕊不禁抽气。
　　眉黛夺将萱草色，醉曲双眸敛鬓斜。这位苏姑娘碧玉斗红榴妒的美颜，比起惜花楼的头牌花魁还要出色几分，怪不得连好男儿也破例采花了。啊！不，是观花。
　　雪蕊转眼看向宵冥，只见他已点地跃起，翻墙之际还瞥了下杏花树这边。“不不不会被发现了吧！？宵冥君，你除了砍柴了得，还落地无声！看来那个偷偷潜入你房间，扯下你□□的计划要无限期推延了。”想至此，雪蕊默默地抹了下额汗。
　　“有什么事吗？”苏姑娘樱唇启道，“轻眉小姐有事找你，请你到帐房一趟。”丫鬟接过琵琶，在前面带路。
　　待两人走远后，雪蕊才悠悠落回地面，心道：由这对话来看，这苏姑娘应当不是楼内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那个被叶老板砸下重金买回来的江南美女？捧着手中的锦盒，雪蕊快步跟上苏姑娘和丫鬟。
　　很快就到了帐房的门口，丫鬟推门让苏姑娘进去，自己则在门外守候。
　　雪蕊从远处走到丫鬟跟前，开口道：“你好，我是替昔水酒楼的云卿小姐送东西给你们的叶老板的，请问叶老板有空吗？能为我通报一下吗？”。
　　丫鬟显然受过严格的教导，礼貌回道：＂轻眉小姐正在计账，账房重地，我们这些小的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你可以把东西先给我，待小姐她出来后，我再转交给她。”
　　“好的，有劳姑娘了。”说毕，把手中的锦盒递给了丫鬟，便沿着走廊离开。刚转过拐角，一闪身，躲进了账房外的花丛中。既来之，怎可一走了之！雪蕊小心打开一丝窗缝，听着里面的对话。
　　“苏姑娘，这里是风月之地，我丑话就先搁在前面。”叶轻眉的清脆的声音传出，“我用一万两黄金把你从人口贩子手上买走，也不是让你回来享受的。想你也心知肚明，入得妓楼，就意味着接待客人。”
　　“我明白，若不是叶小姐你解囊相助，苏尘如今也不知在何处... ”一带有江南侬侬口音的声音响起，夹着一丝颤音。
　　“苏姑娘，我也明白你的苦处，你爹娘为了不让你嫁给你那个可怕的未婚夫，才冒险把你送走。但我们惜花楼不是隔壁街的慈善庵，打开门做生意，银两最实际。所以从现在起，晚上你就到楼里学着如何获得客人的青睐，白天就跟着小沫学些规矩。”叶轻眉指了指身旁的女子。
　　“为什么是跟着我？楼里不是有教规矩的老伶吗？”另一把娇俏的声音抗议道。
　　“让你教就教！苏姑娘，清楚了么？”叶轻眉说道。
　　“苏尘明白。但是...那个...伺候客人是指？”苏尘的颤音越发明显。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你能在三个月内，你唱歌也好，弹琴也好，跳舞也罢，只要为我赚得当初我买下你的银两，那我就不逼你□□，若不能，三个月后，惜花楼将会开折花会，至于主角，当然是你。不过，这三个月里，接待客人的时候就戴上面纱，免得让你那个未婚夫上门找麻烦。清楚的话，就回去吧，顺便为今晚准备下。”叶轻眉一边说一边拨弄账台上的珠玉算盘。
　　三个月不卖身净赚一万两黄金？！雪蕊听着都觉得有点痴人说梦话。
　　“谢过叶姑娘，苏尘告退。”又是一开门掩门声。
　　过了好一会儿，娇俏的声音再次响起“轻眉，三个月后真的让苏姑娘□□？”小沫好奇道。
　　“我是这么无情的人吗？”叶轻眉愤愤回道。
　　“像！”小沫坚定地点了点头。
　　叶轻眉翻了一小沫白眼，决定不跟她计较，恨恨地说道：“还不是她那个未婚夫！我派人查过，那人，哎！总之，再怎么封口，估计约摸三个月肯定查到我们这里来了。所以我才让你来教她规矩，避免过多的人接触她。”
　　“那你为什么又让她接待客人啊？”小沫说道。
　　“我叶轻眉是做赔本生意的人吗？！入得我的惜花楼就好好帮我赚钱”说毕，算盘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小沫还给叶轻眉一白眼，也决定不与她计较，说道“那传说中的未婚夫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三个月么，想想办法吧。对了，等会儿再找云卿商量一下。”叶轻眉叹息。
　　“小姐，云卿小姐托人送来一锦盒。”门外的丫鬟喊道。
　　“我的金丝燕窝到了！”惜花楼的大老板，叶轻眉小姐扑向门口。
　　雪蕊轻轻关上窗缝，再次回到走廊，往后门走去，心道：“看来云卿老板有段时间不得空闲了。”

　　“宵冥为何要去偷看苏姑娘？未婚夫究竟有什么能耐，让在这地方能一手遮半天叶轻眉老板这么头痛呢？”雪蕊一边踱回昔水酒楼一边喃喃自语道。
　　走着走着，忽地，卖伦窖糕的小摊撞进了雪蕊眼帘。
　　要说这卖伦窖糕老头，前些月才在这个镇上摆卖，但是此人卖的糕点比其他小贩要贵上一半，竞争对手们都等着看老头的糕点卖不出，何时收包袱走人。但偏偏这老头的手艺好，又经常变着花样做出不同口味的糕点，人们都爱吃，而且很早就卖完收摊。
　　想起小六前几天不停地向自己吹嘘这糕有多好吃，雪蕊心中一动，上前向老头说道：“给我两块！”
　　只见老头无动于衷，旁边的菜贩喊道：＂糕老头听不到，也说不到。”
　　雪蕊恍然大悟，于是对着老人指了指他的糕，竖起两只手指，老头会意地点了点头，包了两块给她，接过糕，雪蕊急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后，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糕，熟悉的味道占满了雪蕊的味蕾，这是加了酸枣仁。雪蕊不禁想起幼时那些辗转难眠的晚上，床边总会出现用酸枣仁冲的茶。
　　雪蕊回过神，看见老头在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马上从腰间掏出铜钱递给老头，并指了指糕，竖起拇指，以表自己的赞美。老头见状，立马又包多了两块糕，塞到雪蕊的手中。
　　雪蕊惊讶看着老头，只见他笑着点了点头。谢过老人，雪蕊继续往酒楼走去，心想云卿老板跟宵冥有口福了。
　　再咬一口手中的伦窖糕，遥望天边的白云，雪蕊轻轻叹道：“师傅，你现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