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奈小毛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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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和将军虽是一文一武，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职务。却因为相反的政治观念而相互对立，又都是当朝数一数二的一品大官，暗中积攒权势。即使一棋下错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而两家更是老死不相往来，等到周炎认识到这点时已经落坐了，一时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窘迫异常。高染茗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打发走下人随意摆弄起茶具。
　　一时气氛竟诡异到了极点。周炎中规中矩的坐着，高染茗忙着摆放茶具。等一切都摆置妥当了，高染茗才随意说了句，“啊，我父亲出去了。”说完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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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开始只是谈茶，周炎对这文雅的物什向来不感兴趣，这会到想起要找那异族少年，只是恩恩阿阿的回应着。
　　高染茗不一会也便换了话题，他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谈起来武学却是头头是道颇有见解。
　　两人毕竟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纵使高染茗少年老成，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他那冷淡的性子也淡了几分，渐渐熟络起来。
　　不知是谁先提出要比剑，两人都是跃跃欲试取了配剑，在园子选了块空地。

　　这丞相府不同于普通的宅子。设计庭院的人将花园安置在了府邸的中心，四周分出多条小路，用碎石铺设而成，分别通向各个房间。
　　这本是一府之内最热闹的地方，这又正值晌午。可园子竟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下人。这到也正随了两人了愿。他们比试的地点选在了花园中心的宽大凉亭，点到为止，谁出了亭子便算输。
　　这高染茗师承清风谷门下，剑法以静制动虚中有实，正符了他那不急不燥的性子。这套清风剑法虽算不上炉火纯青，在他这个年纪练到第四式也颇为不易。而这周炎的剑术则相对较杂，身出将士之家，从小就得以名师指导，大哥又时不时的传些精髓，加上本身的天资也算颇有成就。
　　“请！”周炎说着拔出了配剑，摆出了架式。高染茗却没有动，还是保持着起初的姿势站在亭口处。
　　两人都是初次交手，兵法常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两人在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都不愿冒然出手。
　　园子霎时间安静起来，只有风偶尔吹过树木沙沙的细想。僵持了片刻，周炎自知耐心比不过高染茗，正待出手，树丛中传来一声压抑着的呻吟，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若不是高染茗有些诧异的神情，他几乎以为那细微的声响只是一时的幻觉。
　　“谁！”平时或许对这异响还不会太过在意，可从一进园子便注意到了，今日这人少的诡异。高染茗将配剑横在胸前向树丛走了几步。
　　那片树丛长的有半人多高，被修成了不规则的波浪性，若说藏下几个人还真看不出来。能避过丞相府的守卫藏在此处，必是高手，更何况敌在暗我在明。一向沉稳的高染茗也不由的紧张，握剑的手满是冷汗。

　　“少爷，是我。”树丛中站起来的是位中年男人，左手拿着修园林的长剪，手上有个明显的划痕，还在渗着血。
　　他皱了皱眉，转身拉过周炎就想走。树丛又沙沙响了两声，传来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呼救声。高染茗只是稍稍有些迟疑并没有停下步子，周炎这此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父亲从小便教育他要救人于危难，他当即拔剑大喝，“谁，出来。”
　　那男人脸色变了变，随即便换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哪里来的竖子，这堂堂丞相府的事何是轮到你来管？！”
　　“高管家，我可有这资格。”
　　“少爷，小的…不敢。”那高管家虽说的低声下气，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周炎。
　　“抱他去我房吧。你应该明白，父亲不喜欢和别人共享一物，今日之事也全当未发生过。”
　　其实发现气氛不对时，他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毕竟他也在这府中生活了十三年，大大小小的事也见过不少，父亲的脔童被下人“享用”早已不足为怪。虽说他是丞相的独子，也算得上府中的半个主人，但和下人们的关系也还是要和平共处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罢。
　　可今日自己难得遇上个志趣相投的友人，难不成他要为了成全下人的性质而委屈自己？！选了凉亭比武本就算给了他面子，离他们远些，只期望别弄出些令人脸红的声响。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这胆大包天的下人竟在这园子中间“偷情”。

　　那高管家也算是识人脸色，放下那孩子便便急忙离去了，还顺道关了门。
　　那孩子脸上块块青紫，还占着园子里泥水，双眼紧紧的闭着，长睫轻轻地颤动。似是晕过去了，只是还不停的念着救命。身上仅有的一件亵衣也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满是冻疮。
　　高染茗唤来随身的丫鬟小玉，取了温热的手巾和棉衣，吩咐她照顾这孩子。
　　“等等。”一直沉默着的周炎突然开口，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孩子。“我似是见过他。”
　　“他是我父亲两年前带来的，是个挺漂亮的异族少年，可是性子太倔，也只被宠了几天。前几天逃出去，又被人抓了回来吧，那些下人们也要有个消遣。”
　　“梆”周炎猛一拳打在桌子上，那些精美的茶具在桌子上跌落下去，碎了一地。听他用那事不关己的语气评论那少年没来由的便一股怒火。高染茗见他急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在一旁看着。
　　周炎夺过丫鬟手中的毛巾，帮那孩子细细的擦洗。那孩子无意识的往周炎的方向靠了靠，发出像小兽一样的哼哼。
　　直到周炎解开他的亵服准备擦洗身上时，他猛地坐了起来，不停的喊着不要。
　　“别怕，小家伙，乖。”周炎像小时母亲照顾自己时，一边温柔的安慰着，一边扯过一旁的棉被盖在他身上。
　　待他看清身边的人时，才略略有些放松，紧紧抓着被子小声地啜泣着。
　　“我不是坏人哦，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
　　“乖，听话给你…”周炎刚想说糖，想到上次的事急忙改了口，“听话给你熬香喷喷的白粥。”
　　他听到这句反而哭的更厉害，但总算回了话，“……苏…咯…苏…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