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缠思》忽如一夜

8、生命的传承者

　　第七章：生命的传承者

　　精神力过度的消耗使他精力和□□严重受损，张杰的现在状况其实根本就无法再支撑任何战斗了，把郑吒踢出去拦住那些士兵的之后几乎是被那个老是忘记名字的资深者拖着走的。随着障碍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单手撑在墙壁上，把头靠上去喘息，通过一旁的舷窗可以看见无数的飞船将这里包围，狰狞的炮口已经打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射击。
　　“切。”他吐了口吐沫，再次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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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秦勤毫不间歇的火力压制，战场已经脱离了外间小小的走廊。现在这个地方，明显是为了交接物资而可以在宇宙中对接的全封闭货仓。无论是面积还是高度都远比别的地方大了几百倍，而那些密密麻麻的，武装到了牙齿的太空战士则几乎将这面积布满了。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呢？
　　秦勤照旧肆无忌惮的穿梭在枪林弹雨里，满脸笑容的男人丢开挡在身前的，从舱室里硬生生撕下来的那块墙壁。已经彻底变形的金属引开了一部分注意力，他趁机滚向一个堆满物资的角落。
　　在这样做的同时，他的手仿佛被设定了固定的轨迹，完全没有停下安装弹药的动作，神锋的五个枪口也一刻不停的飞转。
　　射速实在太快了，长串的子弹几乎一安装就被吞吐，秦勤能够跟上这速度，已经是借着连续不断的解开基因锁才得到的惊人的控制力了。

　　他背靠在一个集装箱上，被毁的差不多的照明系统使这里越加昏暗，他面目模糊，只有因为笑容而暴露出来的牙齿露出森冷的意味。
　　集装箱上传来轻轻踏上的声音，他仰起头，刚好看到萨菲罗斯的衣摆静止下来的一幕，那个男人手中的名刀在身前挥动，干脆利落的动作，简直就好像在指挥着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以星空为背景，以冰冷和恐惧为观众。
　　记忆中片翼天使那激昂的节奏被这强烈的存在感感近乎幻听的带起，相同的调子用更尖锐的音域尖叫着他的名字反复提拉再提拉…他用利器代替了指挥棒，上臂与肩胛只是轻微的震动着，仅仅依靠小臂和手腕的运动就轻易的斩开了射来的子弹。
　　那凛冽而漫不经心的姿态，有着魔性的吸引力。仿佛立于自己无可企及的高处。

　　绝不容许。

　　“喂，搭把手吧。”秦勤毫不犹豫的打断，因为脖子极端的上仰而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向高处的那个男人伸出手去，干燥的手指稳定而执著的停在半空。

　　要把他拉下来！
　　“萨菲罗斯，你要违抗我吗？”

　　是我的东西，即使弄的污秽，也要按在地上……

　　与内心不同的，这个男人的笑容过分灿烂，用的是高于恳求近似命令的语气。
　　另一只手终究还是握了上去，冰凉的温度还来不及回味，一股大力反而把他拉了起来，然后紧紧扣住轮向空中，就把他整个人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啊哈哈哈，干得好。”他借着这冲力让自己顺势滞留在半空的那几个弹指，再次架起神锋居高临下的疯狂扫射。

　　因为害怕破坏飞船的外壁而只能放弃了能量武器，使用中古的□□械的士兵们代替了飞船如同麦子一样大片大片的被收拢在地，并且再也无法重新被种植。
　　神锋的射速既猛又快，几乎延长了秦勤落地的时间，他一脚踩在一个士兵的头上，把他的头硬生生按进了肩膀，向更密集的地方扑去。
　　他执著于杀戮和死亡，火光中的笑容有着狰狞的美丽。

　　“萨菲罗斯！”他大笑着呼唤道。

　　银色的长发如同蜿蜒的流水忽然出现在他身下，因为忽然的静止而还愣在空中。魔性的双眼上浮，超越了所谓的端正的那张脸庞仿佛慢动作一样抬起在水银间暴露。
　　但是只是刹那。
　　在被那些士兵反扑之前，秦勤的脚被一把森冷的刀架住，再次抛向了最密集的麦丛。

　　“来吧，我们开始狂欢。”

　　神锋装填完毕，只奢侈的休憩了不到半秒的枪口对准那里，又一次高度转动起来。

　　无数张惊骇的脸染上鲜血，仿佛遭遇了宇宙中的黑洞，那不可抗的力把他们年轻的生命碾碎。其中几个，呼唤着谁的名字，流露着不舍和深情的眼睛拼命的流下泪来。
　　但是咸涩的水珠还来不及落在地上，就被更腥涩更浓烈的液体吞噬了。
　　本是带着满满的未来味道的银色货仓，也逐渐被另一种色调所取代。

　　萨菲罗斯站在集装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立于残破的肢体和血光中的男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那只能用疯狂形容的锋锐渴求着更多的噩梦。

　　黑色的神锋在他的手上，就是噬人的野兽。永远饥饿，永不满足。

　　“快来啊，让我们继续相杀。”他的双眼泛出血红的凶光，如此热忱又狂热的大笑着。

　　人类与人类，正因为是同类而能够更加的残酷。无法后退的战士们，只能迎头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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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杰。

　　眼前的画面仿佛透过不断震动着的镜头看出去的一样。
　　张杰在曲折的走廊上拼命奔跑，每一步都淌下大量的鲜血。留下间距完全紊乱了的脚印触目惊心。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微弱了，脑浆也仿佛在没装满的瓶子里荡漾，额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可怕的疼痛着。

　　他无视了这一切，避开所有能够避开的人群，向着目的地毫无迟疑的前进。

　　要活下去！他不是秦勤，他有等待他回去的人。他想活下去！一直一直地活下去！

　　一脚踹上一个隔离门的刷卡处，他咬着牙忍耐着因为这粗暴的动作而仿佛变成了浆糊要泼出来的大脑。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不确定踹准了没有，却还是一脚一脚的破坏着。随着一阵火花，沉重的大门缓缓的从下面往上拉起。

　　他松了口气，虚弱的靠着墙壁喘息。乘着间隙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根烟来想要借着那熟悉的味道让自己镇静下来，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烟卷一时不稳掉了下去，他弯下腰，眼角撇到很多双脚伫立在对面。

　　“妈的！”他立刻趴倒在地上，无限子弹的□□疯狂的倾泻出弹雨。
　　对面的士兵也反应了过来，一阵慌乱之后就在长官的呵斥下训练有素的站好队形，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他面前。

　　张杰笑容苦涩，却不想放弃，乘着隔离门还没有彻底拉起时脚下猛地用力跳起来，他踩在墙壁上整个人腾空隐在门后，千钧一发间避开了第一波攻击后，没有支撑的身体立刻横陈着下坠，在垂下的发梢和一边的肩膀暴露在对手面前时，□□也开始了呼啸。直到落地的时候，第二波攻击也消弭了。

　　他顺势一滚，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人群。

　　过近的距离让那些习惯了僵硬的训练，在宇宙中长久的没有用武之地的士兵们无法第一时间反应。
　　随着身边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才想起拉开距离确准目标射击。

　　张杰晃了晃头，试图晃开那些重影：“娜娜……我会回去的。”
　　我会活着回去。
　　他扭曲着脸，满是鲜血的手抓过一个被打断了腿的士兵挡在面前，年轻的士兵恐惧的瞪着把枪指着他的战友，躯体在颤抖之前就再也没机会动弹。
　　张杰借着他的尸体避向另一个拐角，已经被汗水和血水弄得滑不留手的扳机有些不灵光，身体很多地方都在疼，但是还比不上大脑几乎要沸腾了一样的灼烧感。
　　“我绝对，不会比你早死啊，秦勤！”
　　这要叫着那个人的名字，竟然好像再次得到了力量，他吼叫着，再也不管眼里的重影，有两个人影，那我就开两枪，三个人影，那我就开三枪。抱着这样豁出去了的心情，他不再畏惧，□□因为这超负荷的运转而震荡起来。
　　张杰甩开承受了太多子弹而差不多要断开的尸体，空出另一只手抓向□□的前端用力的握了下去，暴力稳定了不安定的枪口，但是高热也同时让他的手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
　　他绝望而悲壮，第一次后悔为什么那么任性的无视了自己精神能力者的身份，此时把希望孤注一掷的寄托在手上这小小的枪械里。

　　不知什么时候脚上和胸口传来几下振动，不知道为什么再也不能动了，高大的身体倒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吐出血来，但是好像没有发觉一样，他挣扎着抬起手继续射击。

　　“来吧，看谁成为谁的道路，一路踩着，活下去啊……”张杰的眼里爆发出求生的光辉，本以为已经枯竭的精神力汹涌而出。无形的力量把狭小的走廊撑得膨胀起来，如同怀孕的孕妇一样随着时间越加胀大，发出嘎吱嘎吱的尖叫。

　　他的精神力没有边际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去，已经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并不知道那些威胁着他的性命的士兵已经全部压成了肉泥，只是跪倒在地上，肆无忌惮的暴发出来。

　　直到仿佛很久很久以后，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一样顺畅的说话。
　　“足够了，我认可你了，请接受队长的传承吧。”
　　陌生的声音像一把锥子，将他的精神视作了豆腐一样简简单单的刺透了。一直没有存在感，没有情绪没有交流的那个人，此时听起来有些眷恋和忧伤。
　　“本来早就应该交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再多看几眼。却连为什么有感觉都不明白。张杰……你要活下去。”

　　肩膀上的手越来越无力，随着他的身体虚化成光点融入张杰的身体，陷入不太稳定的精神状况的男人也一点一点的想起了现实。他睁开眼转过头去，温度还留在肩头，但是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