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窥伺（兰迪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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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来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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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兰迪在那个人死之前，还在想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
像是一道冰冷的光，将他宛如黑夜的人生切割得支离破碎。
像是惹人上瘾的剧毒罂粟，在风尘中绽放华丽矜贵的花瓣。
或者说，像是从泥沼中抽出的剔透之花。
外面一层看起来是冰白纯粹的，但拨开一看，里头却空空荡荡。
像是无法捕捉的风，朝他步步踏来，脚步如烟，再漫不经心地踩着步子离开了。
兰迪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那一缕风。
于是，他选择亲手毁了那个人。
毁了那道光。
……
『2』
兰迪第一次与唐见面，是一个晴朗温和的下午。
兰迪顺着那宛如被泼上淡黄色颜料的枝桠间偷偷看去，像个做贼的小偷一样，暗地中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宝藏。
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却不料，这一次，那个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灼灼的目光。
于是，那个年幼的统治者也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就在干燥的空气中紧紧地、完美地衔合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周围朝着耳畔挤压而来的喧嚣似乎在那一瞬间都戛然而止，像是一曲龃龉不合的乐章倏然停下，然后兰迪的全部注意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兰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似乎都要停止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眼，唐选择了让兰迪当自己的骑士。
那时候兰迪就在想着，要是自己哪一天死了，或许都没有关系了。
他死而无憾。
但是，随着时间被摇曳在风中的枝条所拉长，他蓦地发现——他不想死了。
或是说，他想要更多。
可人就是这个样子。
没有得到的时候就会偷窥觊觎，得到一点的时候却又想着更多。
似乎是要把那个人都拆开，一口一口送入腹中，再把自己也给杀掉，才能获得心灵上完全的满足。
怀着这样隐密的心思，兰迪抱住了唐，再一寸寸缩紧自己的胳膊。
像是一株早就干瘪的枯藤一圈圈缠住了那朵剔透的花。
或者说是，溺水者抱住了最后一根无望的稻草。
病态而偏执地将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柔软的心尖，然后整个人都溺死在了血腥的气息中。
……
『3』
他曾经无数次对着墙上贴着的那个人一次次弯着腰，像一张崩得紧紧的弓。
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断掉。
他用一种奇异的恳求的柔软的语气说着：
“您为什么不能属于我啊？”
然后，他会保持这个姿态，一直到月光将树干涂抹上流动的银色，一直到那个人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他上前迎接，在神差鬼使下开口问那个年轻的王：“您到底在不在意我啊？”
之后，那个人是怎么回答他的？
就连死之前，他也还记得那个场景。记得太深了，像是要把每一帧的画面都要刻入心底。
他记得那天的月光很冷，被泼上银色颜料的枝桠间似乎藏着鸟雀的喃语，玫瑰花的花茎爬满了整个淌着月色的窗口，似乎有暗香从着那窗间的罅隙飘来。
而那个人只是凝视着窗外的月色，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随意地回答：
“当然，我的国度不能缺少一名骁勇善战的骑士。”
那个时候，他记得他笑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人，笑了出来。
像是在空中浮动的尘埃都被掰碎了。
之后，回忆就被黑色给侵蚀了。
他的笑也被黑色给侵蚀了。
……
『4』
兰迪厌恶一切与他一样觊觎着唐的人。
包括他自己，他也深深地厌恶着，否定着。
所以，当他听到唐同意邻国国王的邀请时，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或者说，他已经疯了。
那是一个阳光都带着滚烫温度的下午，金芒照在兰迪沉重的盔甲上，引起一阵灼热。
而那灼热似乎都要从那外面一层的盔甲开始，入侵至皮肤，再通过每一根血管汇入一处，腐蚀了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
然后，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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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窥伺（兰迪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