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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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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杜逸又去找许耀告诉他这个重要的线索了,只隐去了吴寿冒名顶替之事。许耀很开心的感谢杜逸,二人喝了不少酒,这许耀可能是年少的缘故,才三杯酒下肚便喝醉了,醉了就醉了吧,酒品还不好,一直抱着杜逸的腰不撒手,一边抱着一边喊爹喊娘的,杜逸体谅许耀此时的心情便一直在安慰他,也不好推开许耀,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宿,后半夜的时候,杜逸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便由他去了,于是许耀便抱着杜逸的腰睡了一宿。
第二天,许耀一醒过来便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的搂着杜逸的腰呢,连忙把手收了回来。这一大早,吓得许耀魂飞魄散的,还以为是自己喝醉后对杜逸做了什么呢。许耀仔细一看,二人衣服都是完好的,只是有点褶皱,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许耀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了,赶紧去摇杜逸,想要把杜逸摇醒,好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杜逸在睡梦中被人摇醒了,滋味很不好受,也没多想便冲着许耀发了一顿起床气,甚至还用力踹了许耀一脚。气撒完了才清醒过来!连忙朝许耀道歉,“泽芝,对不起!我这个人有起床气,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别放在心上啊!真的很抱歉。”
一开始杜逸朝许耀发脾气的时候,许耀整个人脑袋都是懵的,后来反应过来之后也连忙向杜逸道歉,“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摇醒的,你发脾气是应该的,要我,我也会发脾气的!”许耀是真的不怪杜逸,只是惊讶于杜逸原来还有这么一面,甚至打心底里觉得杜逸发脾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许耀虽然这么说但是杜逸知道这只是许耀在安慰自己而已,要是易地而处的话,许耀绝对是不会朝自己发脾气的。都怪自己,许耀的遭遇已经很惨了,还没出世便没了父亲,自小被人欺凌,被自己的亲人称为“不祥之人”,还未成年又失去了母亲,现在自己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还朝他发脾气,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于是杜逸便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改掉起床气这个坏毛病!
杜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我就先去寻找写信之人了,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好!”许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红成一片了,连想要问杜逸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都忘记问了。
杜逸今天不知怎的,竟然也跟着许耀脸红了,连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杜逸和吴寿二人自从找到书信后便开始暗中查找写信之人,可是翻遍了早年的文书档案,找了半个多月仍然没有找到相同的笔迹。于是杜逸便打算偷偷溜进他爹的书房查看十几年前各大官员的任职履历表。
相府中,杜逸刚回府便被杜宏给叫去谈话了。
杜宏把杜逸叫到自己的书房中,看着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杜逸,开口问道:“少歆,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一天天的也见不着你的人影。”
杜逸朝着杜宏嬉皮笑脸的答道:“没忙什么啊,就整天闲溜达呗!”
杜宏一看儿子嬉皮笑脸的就知道儿子在撒谎,他这是心虚了,每次撒谎都笑的那么用力一点儿都不自然!“你也不小了,别再整天和个孩子似的瞎胡闹了,你想不入想朝为官啊?你要是想的话,六部随你挑,爹都能帮你安排。”
杜逸一看他爹仿佛是真的在问自己的意见,心里顿时慌了,连忙朝杜宏使劲儿摆手,焦急地道:“爹!您就饶了我吧!我还小呢,入朝的事过两年再说吧!我这还没玩够呢,您就要把我往那勾心斗角的官场里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杜逸越说越委屈,到后面都抱怨起杜宏来了。
杜宏一看杜逸这委屈劲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四十岁时才得了这么个儿子,杜逸又自幼丧母,自己又忙于公事没空管儿子,当年妹妹便把小小的杜逸带进了宫里去,杜宏这些年来一直感觉自己亏欠了儿子,如今儿子既然只想做个闲散的贵公子,那自己就随他去吧,儿子开心不就好了,反正以自己如今的地位也没什么人能欺负了儿子。“好好好!爹不催你了,随你开心吧!只是你也别太不学无术了,至少多看看书,别整天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乱跑,像什么样子啊!”
杜逸一看他爹松口,自己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听杜宏这么说自己朋友便不情不愿的顶嘴道“我朋友怎么就狐朋狗友了?我怎么就吓跑了?”
杜宏听儿子顶嘴,无奈地道:“行行行!爹说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你回自己院子去吧。”
杜逸心想“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进您的书房找东西的,我既然进来了,东西还没找到呢,我怎么会走呢?”
杜逸脆生生地开口道:“爹,孩儿觉得您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多读读书,您的书房里应该有不少的古籍,我今天就不出去了,留在书房里看书。”
杜宏一听便觉得自己的话儿子听进去了,心里觉得极为熨帖。“我的书房?嗯,是有不少古籍,你能听话,爹还是很欣慰的!你看看想看什么就自己拿吧!爹下午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杜宏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对儿子嘱咐道:“你看书归看书,可别看的太入迷忘记了吃饭,你还小,身体重要,累了就去休息,别熬着……”
杜逸一听他爹唠叨就头疼,心道“难不成我爹真的年纪大了?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呢?”杜逸连忙打断杜宏道:“行了!爹!我知道了,您不是还有事要办吗?您赶紧去吧!”
“你这孩子,爹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嫌弃呢!”杜宏一甩袖子便走了。
杜逸等到杜宏走后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十几年前的履历表,终于在一排并不显眼的书架上找到了当年的官员任职履历表。这任职记录是每个人入朝为官时都要写的,官员都要在上面填写自己的出身、籍贯以及任职的官位等等,一般都是两份,朝廷保存一份,丞相备份一份。
这些任职履历表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了,看来是很久都没有人动过这些东西了。杜逸把这些官员入职履历表从书架上搬到地上,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封书信,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开始核对笔迹。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杜逸生怕出错,激动的拿着书信和履历表又仔细核对了一遍,就是这个人,当年的户部尚书——孙怀!
杜逸赶紧将书信塞回怀中,将地上的履历表归位,检查无误后便进宫去找许耀了。自从上次之后,杜逸便一直不好意思去找许耀,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过许耀了,心里竟然不自觉地有点想他了。
杜逸心情忐忑的去找许耀,看到很多和许耀一起当差的侍卫,却并没有找到许耀。杜逸随便找了一个侍卫问道:“请问,许耀怎么不在啊?”
那侍卫一看是杜逸,连忙向杜逸行礼,声音微微颤抖地道:“回杜公子,许耀现在……正在寻风亭旁被罚跪呢。”
“罚跪?为何罚跪?何人罚他跪?”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好,我知道了,多谢!”
杜逸急急忙忙地赶到寻风亭,远远就看到许耀正跪在寻风亭旁边旁边的石子路上。杜逸是知道这石子路的,非常的硌脚,杜逸小时候和沈邺来玩过,当年沈邺都被石头给硌地疼哭了。
杜逸连忙走过去想把许耀扶起来,许耀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便回头去看,瞬间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许耀的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又不争气的脸红了。两人视线撞到一起时,杜逸也是心头一震,仿佛自从上次分开之后便有什么东西变了,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杜逸也说不上来。
杜逸冲着许耀微微一笑,温柔的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谁让你跪在这里的?你跪了多久了?”一边说着一边朝许耀伸手,想要搀扶许耀起来。
谁知许耀却躲开了杜逸的手,杜逸微微有点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心道“难不成泽芝还在为我上次朝他发脾气的事情生气?”
“我不小心撞倒了六皇子,三皇子罚我跪在这里直到日落,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许耀虽然躲开了杜逸的手,却认真的回答了杜逸的问题。
杜逸疑惑地道:“你平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怎么会不小心撞倒六皇子呢?”
听到杜逸发问,许耀原本就红彤彤的脸就更红了,扭扭捏捏好长时间才组织好语言,“我走路的时候在想别的事情,分神了,所以没看到六皇子……”许耀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了。
杜逸一脸好奇,忽然就想要调笑许耀,嘴角微微上扬,道:“你想的什么啊?该不会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吧?”
杜逸原本只是想要逗弄许耀,谁知许耀竟窘迫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是默认了?泽芝真的是在想哪家的小姐?怎么感觉心里头这么不得劲儿呢?”
许耀窘迫的说不出什么来,他也不敢让杜逸知道今天自己出神其实是因为在想杜逸。杜逸好多天没来找过自己了,自己也不敢去找杜逸,生怕惹的杜逸心烦,可是自己又控制不住的老是想杜逸。许耀在过去被罚跪的一个时辰里一直在想杜逸,许耀就在刚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自己好像是喜欢上少歆了,不是出于对朋友的喜欢,而是对心上人的喜欢。想到这里,许耀就更不敢看杜逸了,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要是被少歆知道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的话,少歆应该会厌恶自己吧,自己身份卑微,怎么能够配得上无论在哪里都能闪闪发光的少歆呢?自己一定要将这份小心思给藏好了,千万不能让少歆给发现了,否则,自己可能和少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惜杜逸并不知道许耀的心思,还以为是许耀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呢。
杜逸看许耀跪的那么辛苦,唉声叹气道:“唉!你也是倒霉,偏偏撞倒的是六皇子,这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三皇子最疼惜他这个幼弟啊,也难怪他会罚你了。”
许耀抿了抿嘴,愧疚的道:“嗯!是我的错!我该罚的!”
杜逸四处张望观察附近,待确定附近没有别人之后,微微俯身靠近许耀,嘴巴贴在许耀的耳边,道:“不过吗……也不是没有法子,反正这附近也没有人,你不用跪着的,坐下吧!听话!”
许耀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耳廓,原本刚刚消散的羞涩感一下子又回来了,这次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就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一样。鬼使神差的,许耀这个一向老实敦厚的人仿佛被杜逸下了蛊一样,竟然真的听从杜逸的话,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到杜逸退开好久以后,许耀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心道“刚刚,少歆好像是在勾引我!!!呸呸呸!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杜逸看到许耀这么听自己的话,便像摸宠物一样顺手摸了摸许耀的头。
许耀又被杜逸的动作给震住了,惊讶的抬头瞅着杜逸,而杜逸也恰巧低头看他,四目相对,许耀连忙移开了目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杜逸了。
杜逸看着许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一撩衣袍也坐了下来,就坐在许耀的旁边,二人一同抬头,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把天边的云彩都染成了红色。二人谁都没说话,只是一同欣赏着漫天的红霞以及掩盖在众多红霞之中也依旧耀眼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