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瞽妓》牙疼

13、颜色（上）

　　离忧到底还是年幼，总以为自己就这样在这高墙深院中待一辈子。
　　悦音笑她傻：“你还真喜欢这里啊？夜里本来睡得好好的、忽而被人嘈醒遣去奏乐助兴的日子你当真过的痛快？”
　　这里有吃的有住的，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此地要如何生存。
　　春末夏交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客人。
　　孙老爷这回干脆在庭院开宴设席，招来了五十家乐：丝竹管弦莺歌燕舞，满园的靡靡之音，满园的桃红柳绿。歌一段锦绣河山，舞一曲薄幸红尘，奏一阕宝树□□，且把弦细细勾挑，赶作那天上人间、仙乐飘飘。
　　这回离忧倒是安分，不敢四处乱瞥，上回那人将她整治了一晚上，至今想起也觉得眼皮发酸。
　　只闻那孙老爷甚是殷勤：“伯父府中寂寥无趣的紧，不如你挑几个婢女侍姬料理一下起居，郭大夫到之前，也好打发日子。”
　　“尚颜带了俩随侍书僮，起居亦无不便。侄儿前来养病已是叨扰伯父，怎好再失礼数。”
　　“贤侄也太见外了，你难得到伯父家小住，伯父欢喜倒还来不及，你就别提那些迂腐计较了……悦音的琵琶弹得极好，凤箫碧桃云霓绯衣声嗓曲赋已是妙绝，让她们每天给你唱曲解闷可好？再予你遣几个婢女丫鬟，出门在外怎能缺了贴心温柔的人儿——”
　　尚颜闻言，脸上神色未变，但委实是个玲珑心窍的人，当下便道：“侄儿过惯清净悠闲的日子，婢仆多了跟在身边反倒不自在——那丝竹声乐之悦更不宜耽溺，此为家父教诲，侄儿实不敢忘怀。”顿了一下，马上又道：“方才伯父府中家乐，当中古弦清韵如水明净，质朴而不失风雅，浪漫却不显媚俗，侄儿心仪向往，若有此佳人相伴，其他庸俗实在不堪挂心。”
　　……
　　事后，离忧很是高兴地问那资历岁数皆比自己年长的悦音：
　　“我的琴艺真有这么好？”
　　悦音倒也不隐瞒：“那位公子只是厌烦整天听人吹奏唱歌，又怕老爷再给他添十几个婢女，才夸你个不住，好满足老爷的好客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