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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

  •   一早,尹士初在商街买了一包东西,然后去了鱼市。当她提着一尾鲜鱼回到家时,赵懿徽已经起来了,他身上穿得是尹士初的衣服,那袍子看上去,短了些。
      “真是难得~今儿个不赖床了。”尹士初笑着跟他打招呼。
      赵懿徽看了看尹士初手里的鱼,又瞧向尹士初的脸,却没有说话。
      尹士初见他不说话,便笑着进了厨房。
      赵懿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听厨房里传出了尹士初哼小曲的声音。很显然,里面的人很快乐。
      “我不要再装女人了!!”赵懿徽迈进厨房,还着怒气,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尹士初答应地很爽快,她昨晚占了赵懿徽的便宜,心情极佳,觉得赵懿徽提出来的事,只要不太过分,都好商量。
      忍了一百多年,她总算跨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虽然只是亲亲、抱抱,但对尹士初来说,意义非凡。今早醒来,她神清气爽,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反倒很不错。也许这就是缘份,之前那些人,再怎么交织,再怎么有感情,可是没有缘,她都一个个错过了。不说远的,只说陈平文,这么老实的陈平文,她都没敢妄动,没敢发展感情,仅是有一次同床,还是安安分分窝着的。
      昨晚的事,可以说是鬼使神差,她居然就做了!
      其实,在尹士初的心灵深处,赵懿徽失了武功,还受旨陪葬,那算是半个死人身份了,这让她多少觉得安全些,甚至有了同命相怜的感觉,加之赵懿徽容貌英俊,敢做敢为,尹士初又给他加了些印象分。
      要说缘份这种事,最是讲: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天时第一,昨晚便是占尽了天时,赵懿徽主动挑衅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尹士初的天平即将倾斜,那些顾虑虽然存在,却被长久压抑的渴求,冲破了。
      而赵懿徽,他知道自己吃亏了,可这亏吃得,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他现在吃不准尹士初的真正态度,说好吧,尹士初把他的脸打肿了,说不好吧,这一身的吻痕怎么解释,这厨房里愉快的哼哼曲该怎么解释。这是不是说明,尹士初心里很矛盾呢?
      现在的情况十分微妙,尹士初既然不占上峰,也不落下峰。赵懿徽也是一样,如果尹士初对他全是愧疚,那他倒是占了上峰。可他的脸被打了,就又说明尹士初还是不甘心的,还是有挣扎的,这让赵懿徽也不敢太造次。两人都在试探着,一步步靠近。

      对于尹士初这么容易就同意他不穿女装,赵懿徽先是一怔,然后又说:“我想出去逛逛。”
      “好!”尹士初刮着鱼鳞,应道。
      “我今天就要出去。”赵懿徽得寸进尺。
      “……好!”尹士初犹豫了片刻,还是应承了。
      “去海边。”赵懿徽斟酌了一下,又道。
      “好!”尹士初没有犹豫。
      “还要上酒楼吃饭。”赵懿徽笑着,从背后贴近尹士初。
      “好!”尹士初转过头,冲着赵懿徽淡淡一笑。
      ……
      赵懿徽乘胜追击,连着提了好几个条件,尹士初都说“好!”
      于是,赵懿徽就说晚上,要一起睡。尹士初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邪邪地笑了笑。这倒让赵懿徽有些心里没底了。

      吃了早餐,尹士初量了赵懿徽的身材,然后出门。过了小半个时辰,尹士初带着一套云丝银锦回来,让赵懿徽穿上。
      “正巧,衣铺有这么一身。其它的,要七日后取货。”尹士初蹲着给赵懿徽整理袍角。
      赵懿徽静静地享受着尹士初的细心侍候,暗想:尹士初跟陈平文云雨之后,尹士初是不是也这样,对他好呢?
      帮赵懿徽穿戴整齐,尹士初站起身,说道:“好啦!”赵懿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尹士初走到桌边,没忘记抱起白狐,两人出了门。

      两人来到海边,并肩而坐,任由咸风扑面,青丝缠绕。
      “那时,我虽身为王爷,却不得自在。心里总搁着数不清的事,时时要提防,样样要算计。别人只瞧见居高位者的荣耀、光鲜,却体会不到那份如履薄冰的辛苦。”赵懿徽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叹道。
      “……”尹士初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放在赵懿徽的膝上,轻轻拍了拍。
      赵懿徽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尹士初那只修长白晰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覆在上面。
      尹士初没有缩回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狐坐在尹士初的腿上,昂头,来回瞧瞧这两位,然后又缩起身。
      坐到了午时,尹士初和赵懿徽离开海边,走去泉州酒楼用饭。
      两人吃完以后,还带了两只卤鸡回去。到了晚上,尹士初仍是用粥,而赵懿徽和白狐,各自抱着卤鸡大啃。赵懿徽伸出油腻腻的手,在白狐的毛上擦了擦。白狐挺委屈,又不敢反抗,只好跑到尹士初手边窝着。

      夜深了。
      赵懿徽还待在尹士初的房里,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枕头下的金锭和匕首已经被他放到抽屉里去了。
      “什么时候睡?”赵懿徽转着茶盏,不耐烦地问。
      “等我看完这章。”尹士初看书的样子,貌似非常投入。其实她在等着赵懿徽茶里的药效发作,考虑到皇室子弟都受过相关的磨练,平常的麻药不一定能起作用,尹士初还准备了其它的方案。
      “别看书了。我想睡了。”赵懿徽催促着。
      “那你就先睡!”尹士初低着脑袋笑道。
      “说好了一起的。你是不是想赖帐~”赵懿徽猛得站起来,突然身子一个不稳,又坐回床边。
      “呵呵~”尹士初笑着放下书,心道,桌上这瓶醇香美酒,暂时是用不上了。
      “~我头晕。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赵懿徽抱着脸,说着就躺倒了。
      尹士初起身,把屋门关上,然后走到床边,先把赵懿徽的衣袍除了,再将他放正摆好。白狐蹲在床尾,搓爪张口,跃跃欲试地还想揍赵懿徽。
      尹士初做完这些,也不着急。洗了脸,擦了手,才宽衣上榻。见狐狸又凑了过来,她就将它推到边上,小声责怪道:“小家伙,昨儿个还没踢够啊~不许再弄他了。”狐狸虽然听不懂,却也不敢再过来了。
      尹士初支手托额,瞧着赵懿徽的红腮,不由好笑,这赵懿徽明明肿着一张脸,还跟她装深沉,扮风流。不过,这个样子,倒是挺可爱、挺有趣,挺讨人喜欢的。
      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多么温暖,多么舒服,让人有种幸福的感觉。尹士初小心地蹭了蹭,然后喜滋滋一笑,闭上了眼,缩起身。
      一直待在边上的白狐,等着尹士初不动了,就悄悄挪身过来,钻进赵懿徽的长发里,白毛大尾巴一卷,也睡了。
      烛火慢慢地燃尽,屋外月光迷离,树影婆娑。赵懿徽慢慢睁开眼,瞧着怀中蜷缩的人儿,心中生出无尽的绵柔来,不由搂紧了尹士初细瘦的腰肢。心说:我不会象三弟那样对你的。你若是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瞧瞧,我还让着你呢。
      而尹士初缩着身,暗道:一般的药对这小子果然没用。居然还装昏,真是个狐狸。……还能忍着,没有造次,总算我没有看错他。
      这尹士初和赵懿徽,两只狐狸,就这么相互算计着,又相互心痛着。

      尹士初和赵懿徽安然入眠,可泉城的太守府里,有两个人却没睡。
      “夫人,我又瞧见他了。”小芙说。
      “他还是一个人吗?”周揽月问。
      “不是,今天他还带着个人。”小芙答。
      “还带着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周揽月把茶盏放到桌上。
      “男的。一个胖子。……只是脸上胖……也许是被打的。”小芙说了一半,想了想,又更正道。
      “什么叫也许!哎~别管是打的,还是胖的。你知道他的住处了吗?”周揽月笑着,用手戳了戳小芙的额头,又问。
      “还没有,他们总是绕来绕去的。我跟不上啦!……要不,让剑平帮忙。”小芙建议道。
      “什么事儿,你都剑平,剑平的。要不~等过几天,老爷回来,我跟老爷说说,把你指他。”周揽月调笑着说。
      “夫人!”小芙撒娇道。
      “你呀~别老剑平,剑平的,他好歹是主子爷。还有啊!这种事,别让外人知道了去。明不明白!你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避讳。”话虽这么说,可周揽月的骨子是看不起王剑平的。如今周揽月是东郡太守王红山的续弦之妻,正经的当家夫人,除了王太守和他第一位妻子所生的长子王赋恒,周揽月在家里,不用顾忌任何人。而王剑平不过是太守跟红楼女子偷生的孩子,算不得正经主子,不过是挂着义子的身份。
      “他也是王家的,不是外人!”小芙暗自有些不服气,嘀咕着说。
      “好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去麻烦剑平少爷。听见没!!”周揽月正色道。
      “是,夫人!”

      就在尹士初来泉州的第八天,逛鱼市的时候,竟然被小芙瞧到了。这丫头回去就把事情告诉了周揽月。
      周揽月当然不信。当年,听父亲周明方说,尹公子为护恒帝,身中九箭而亡,享葬皇陵。闻之死讯周揽月心情悲痛,她等了那人好几年,谁知是这个结果。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她年纪也不小了。于是,半年后,在父亲的劝解下,她就嫁给了王红山。
      照理说,以周氏现在的身份,得要避嫌,自然不能再多想,更不能去见那个很象尹玉醇的人。可是,心中毕竟有所牵挂,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也不拦着小芙,反倒有鼓励之意。
      那小芙丫头嘴严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王剑平,让他帮忙找人。
      “他是什么人!难得是芙儿的心上人?”王剑平蹙眉问道。
      “才~才不是呢~他就是长相,很象一个故人,真的是故人!……那人已经死了。”小芙先是急着解释,然后想到小玉死了,心中有些悲伤。
      “你到底在讲什么?我听不懂啊~芙儿。”王剑平说。
      “你这个笨人!你知道两部尚书尹大人吗?那人长得就象他,真的很象,一模一样呢~”小芙用食指抵着下巴,一边回想尹玉醇的相貌,一边说。
      王剑平心中一动,却不露声色,继续问:“是尹士初,尹大人吗?”
      “是啊!就是他”
      “芙儿,你怎么可能见过尹大人呢?”
      “怎么不会,在孝云城,我跟他还很熟呢!……你不信!哼!……皇上我也见过呢!……这还差不多!不要小看我哦~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的人说~当年啊~……还是被抬走的呢……一身的伤,很可怜的……我才不是喜欢他呢,我就是说说,你可不要多心啦……”
      小芙这丫头,并不算傻,可惜现在蒙了眼,在王剑平面前,变得口无遮拦。她心里想着,尹公子已经死了,那人只是长得象而已。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干什么要藏着掖着呢。再者说,就算出了差子,还有夫人给她撑腰呢。这可怜的姑娘,却不想想,人心险恶,并不是人人都象周氏父女这么善良、包容的。比如这个表面温和的王剑平,就不是真正无害的。他野心极大,怎么会喜欢一个年纪大了,还没有嫁的丫环呢。他要娶得是有身份的官家女子,他要出人头地。他亲近小芙,不过是为了打探周氏这边的情况。
      小芙去求他帮忙,无疑于‘滴血引鲨’,后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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