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下江山还给你》小二不放羊

9、生病

　　慕年摇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紧随其后。两人沐浴完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林澈躺在床榻上看慕年坐在椅子上，单手支撑着额头搁在桌上闭着双眼，心中有些不忍。这样睡觉肯定睡不好吧。“慕年”林澈唤道。
　　“阿澈，怎么了？”慕年睁开双眼。见林澈掀开被子一角。
　　“一起睡吧。”许久没见慕年有任何动作，林澈脸上莫名有些泛红，好似说了一些羞涩话。“天气开始转凉了，你这样会得伤寒的。倒时候我可不负责照顾你。反正这床榻我一个人睡还空出许多地方。”
　　看着林澈别扭地说着这些关心的话语，慕年心里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但嘴上却说着“两个人会很挤的。”他也确实担心因为拥挤而让林澈没有睡好，要是见到他无精打采的模样，慕年是一定会自责的。
　　“不会，你那么瘦，我也不胖，不会挤的”见慕年还没有动作，便装作不耐烦地说道：“很冷，快点过来”。
　　听了这话，慕年便向床榻方向走去，要是阿澈因为自己生病，那就太糟糕了。看到慕年走过来，林澈便将身子往里面进去了点，空出容纳一个人的地方。慕年合衣侧身躺下。虽是自己让慕年过来的，但是两个成年男子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让他感到尴尬。毕竟从记事以来，两人就没有同榻而眠过。林澈将整个身体转向里侧，让两人的距离尽可能的远些。
　　慕年知他心思，若是平时他会为了让林澈感觉舒适而往外转，但现在，他想任性一次。身体侧向林澈的方向，右手抚上林澈的肩头，轻唤：“阿澈。”
　　莫名的，林澈竟有些僵硬。脸上也有些发热。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觉有些难为情。
　　“阿澈。”慕年又唤一声。
　　“嗯”
　　“阿澈。”
　　“干什么？”
　　“阿澈。”
　　“……”
　　“阿澈。”
　　“……”
　　“阿……”林澈猛然转过身，慕年的低喃被打断。
　　“你干嘛一直叫我的名字！”林澈此时的模样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慕年盯着他，目光温柔的似是可以掐出水来。而林澈却呆住了，太近了，近得可以细数慕年的睫毛！因为太近反而无法让林澈注意到慕年眼中的温柔。
　　“没有，只是我很高兴。”慕年低声说：“从小到大，我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虽然这样的情形出现在梦中过。这是慕年没有说出来的话。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澈又转过身去，用被子将头都盖住了。许久，“睡觉啦！”从被子里飘出三个字。
　　也许真的是太晚了，林澈很快就睡着了，桌上的油灯发出的微弱的光明明灭灭，慕年扯下林澈盖住脑袋的被子。盯着林澈的睡颜看了许久，自己也渐渐陷入黑暗。
　　足以烧掉一切的大火，四周是人们的惨叫声，慌张而急促的脚步声，可是一个人也看不到，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墙角。房子在倒塌，火越来越大，小小的身影瑟瑟发抖，一根房梁向着自己的方向倾塌，谁来救救我……
　　场景一转，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不知不觉努力伸手想要抓住他，那身影却越来越远，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般，心很空。
　　华丽的舞台，台下宾客满堂，台上红衣绝世，那是自己？不对，那是希舞。他的眼神好冷，冷到不敢靠近，眼角的曼珠沙华红的残忍，似是滴出血来。即便如此，林澈也想要在他身旁，“离开轻眉楼！”这森冷的语气让林澈不自觉得后退一步，冷，彻骨的冷。
　　慕年是被林澈的梦呓惊醒的，“希舞，希舞……”林澈浑身都在颤抖。“不要赶我走”
　　“阿澈！”慕年伸手抚摸着林澈的额头，很烫。慕年快速起身。
　　林澈身体本就体虚，畏热畏寒。恐怕是昨日夜里吹了冷风，没有顾及自己现在发丝微微凌乱，衣衫不整。鞋子都没穿，慌忙开门叫来小二，给了一绽银两：“快去帮我找个大夫，要快！”小二见这公子如此焦急，便飞快地跑开了。慕年将林澈被冷汗浸湿的衣衫褪下，本来他是想自己去请大夫的，但是林澈现在的模样很让人担心，身边怎能没有人呢。
　　“救命，谁来救救我……”
　　“希舞，希舞，我错了，不要赶我走”
　　“温颜，帮帮我”
　　“慕年，对不起，害你和我颠沛流离．．．”
　　……
　　林澈呓语不断，搅得慕年心都是疼的，慕年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前林澈生病的时候，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身边只留希舞一人照顾，没有希舞的允许，自己也不能靠近。隐约记得那时希舞会用湿巾敷在林澈的额头，慌忙去打了水，按照记忆中希舞的做法将湿巾敷在林澈的额头。
　　“阿澈，阿澈，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慕年一边说着抚慰的话语一边勤快地换着湿巾，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该死，大夫怎么还没来！慕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可是现在自己不能离开半步，林澈在慕年不断的安抚中渐渐平静下来，可是高烧不退让林澈在睡梦中很辛苦，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四周是漫天的火光，喉咙里生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阿澈，阿澈……”是谁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多么柔和做声音，是谁呢？四周的火渐渐消失，不再被火光笼罩着，眼睛所到之处是白茫茫一片。
　　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澈，阿澈，阿澈……”是谁在叫我的名字？希舞？不对，这不是希舞的声音。慕年？是了，是慕年。这般焦急地唤我，是有大事吗？是谁出事了吗？
　　“阿澈，阿澈”慕年轻声唤着林澈，没有任何回应，慕年转身问正在开药方的大夫“他怎么还没醒？”
　　大夫答道“公子莫急，这位公子高烧渐退，吃几副药后再休养两日就会痊愈，稍候不久便会清醒过来。”将开好的药方递到慕年手中，收了诊金说了煎药该注意的事项后便告辞离开了。
　　慕年坐在床边将林澈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中，一只胳膊环着林澈的肩，一只手用汤匙舀了些药汁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凉。待觉得药汁差不多温热后又用薄唇探了探，然后递到林澈唇边，缓慢地将药汁送入口中。大概还是有些急了，林澈被呛到了，轻微咳了起来。慕年慌张放下汤匙，轻轻拍着林澈后背，随后开始更加轻缓地喂药。喂下大半后，药已经不烫了，可慕年依旧会用自己的唇探了温度再喂入林澈口中。
　　“药的温度现在应该刚刚好。”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慕年手一抖，匙中的药汁洒了出来，正好酒在林澈胸前。慕年抬头，看到倚在门口的人后立马进入警惕状态。心想：他站在这里很久了吧，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并没有想得到那人的回答，所以只是冷冷的陈述出来疑问。
　　“只是见你们房间有人进进出出，所以就跟过来看看。”云赫不请自入，走到床边，“他生病了吗？”正欲抬手探上林澈的额头。
　　“不劳云公子费心，阿澈无恙。”慕年轻柔地让林澈平躺在床上，自己立起身，正好阻止了云赫的动作，也挡住云赫看林澈的视线。
　　“我可做过令兄台感到不快的事情？”
　　“未曾。”多了去了，慕年腹诽。
　　“那慕公子何以这般警惕？”
　　“我只是要保护好阿澈，对谁都如此，你不必介怀。”其实慕年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云赫很危险，尤其是在他与阿澈接触的时候。
　　“呵呵……”云赫轻笑出声，原来自己竟是个危险人物，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说呢。“既如此，那么公子可要看好他。鄙人告辞，就不叨扰公子了。”说完转身离开。慕年倒有些茫然了，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那他过来是干什么的？摇摇头甩掉脑中思绪，继续端起药喂林澈喝。
　　云赫走出门后，嘴角泛起丝丝苦笑。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过来的，似乎是为了能再见到他吧？好像生病了的样子……尽管慕年想要挡住自己的视线，但还是可以看到林澈的脸，睡得倒是安稳沉静，脸颊微微泛红，想必并无大碍，况且慕年照顾得温柔细心，林澈会很快康复的，他不知道以后自己却会因慕年的过分温柔细心苦恼。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见了不过几面的少年过于上心了……顿了顿身形，继续往前走。
　　轻眉楼内，温颜告知希舞，林澈昨夜吹了夜风，感染风寒。请了镇上的大夫前去诊治。希舞手中的毛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在宣纸上画着什么。“不过风寒而已，这等小事不必报我。”温颜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言语。瞟了一眼希舞正在画的画，是一幅肖像，画中人气质脱尘，温润如玉。温颜看着这即将未完成的画，心头微动。他第一次看到希舞提笔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