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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书人 完结 ...

  •   宋朝年间的茶肆茶楼里那是到处可见的说书人。
      今天的说书人,上去把那醒木往旁边一放,撩起长袍坐了下来。
      “人美卷珠帘,深坐颦蛾美。今个我们不讲那些英雄、战争,我们讲讲那些战争中的爱恨情仇。”
      底下人起哄:“哎,秦老爷子,您这不是一辈子就一个人儿吗,能明白那些爱恨情仇吗?”
      秦老爷子轻轻的瞟了说话的人一眼并不搭话:“今个儿说的啊,是上辈儿人的事,那个朝代太短,知道的人啊估计也不多,那时候有个姑娘俊俏是出了名的……。”
      听闻那姑娘长得标志的很,艳若桃李、秀丽端庄,可偏偏到了二八年华还没有相到好人家,说媒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子,可那姑娘偏偏一个都没相中。
      当时有位赫赫有名的少年郎,人称秦二爷,秦家的二公子,聪颖的很,长的也是十分的俊朗,在一次战役中俘获敌人首领,满载荣耀而归。
      皇上龙颜大悦不仅封了将军,小小年纪可谓是风光的不得了啊。
      当皇上问道有没有想要的奖赐的时候,这平时豪气冲天的秦二爷脸是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臣……有个心悦的女子,想请皇上给臣赐个婚。”
      这殿堂之上的人可是十分诧异啊,你说,这满载荣耀而归少年郎什么都不要,只是要一桩御赐的婚嫁。
      这秦二爷要容貌有容貌,也是那高位之人,谁家不想把自家的姑娘交付于此人,还非得来皇上这要人。
      皇上大手一挥:“说吧,你想讨哪家的千金啊?”皇上松口答应了,可这秦二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我只是见过一面,还没打问出是哪家的千金,我这不是想,先向陛下说声,占个位。”这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秦二爷现在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皇上听了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啊你,好小子,可这万一还没等你打问出是哪家的姑娘,就有人立了功劳,跑朕这来请朕赐婚,正巧是你相中的那家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二爷一听也急了,忙说:“那恳请皇上最近先……..别给人赐婚了。”说着,也怪不好意思,声音逐渐的低了下来。
      虽然婚不是说赐就赐的,要是真有人真立了什么功劳,恳请皇上赐婚,你说皇上也不能晾着人家说,秦勋相中了一家的千金,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先恳请朕不给旁人赐婚,朕已经允下了,你先等等吧。
      “哈哈哈,好小子,朕可是等着你了,快去打问那是哪家的千金,好早些给你赐婚啊!”皇上坐在殿堂之上听了这秦二爷的话,不气反倒觉得这少年郎有趣的很。
      这秦二爷一听喜上眉梢,赶紧道了谢便告退了。
      秦二爷离家时正是寒冬,归来时亦是寒冬,秦二爷的祖母可是等得着急了,一听秦勋正往家赶就赶紧的站在门口一个劲的往外瞧,想早早的看见自己的大孙子。
      老人已是接近耄耋之年,看起来英朗的很,许是不久就要看到自己大孙子了,脸色透着红润,正是应了鹤发童颜一词。
      “奶奶。”人未到话先到,秦二爷骑着马在街上风风火火的赶来,正是傍晚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走动。
      秦二爷下了马两三步走到老人身边,老人家眉梢带着欣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勋:“回来就好,真好。走,奶奶啊,给你准备了最喜欢吃的菜,快,别饿着了。”老人牵着秦二爷的手把人往里带。
      秦二爷吃饱喝足一抹嘴陪秦奶奶和秦夫人说了几句话,把秦奶奶和秦夫人哄的开开心心之后便一溜烟的小跑了。
      回到屋里小门一插从柜子里那层层衣物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儿,盒儿里放着一条粉色的手帕,上面绣着鹅黄色的花,还带着丝丝血渍。
      去年的冬天不知为何格外寒冷,不仅是天气,就连战事也是如此,一开始关边传来喜讯,连战皆捷 ,原本以为气势也会延续下去,可以势如破竹、无往不胜,可是没想到这只是一开始,到后来战败消息连连传来,皇上也是坐不住了,连忙派出正在镇守京城的秦二爷。
      可秦二爷收到圣旨的那天正好没在家,那天久违的休息,赶上天气正好,加上这两天秦老太太身体不好。秦二爷一大早吃了早饭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跟着秦夫人去香山为秦老太太求个平安符。
      到了山脚下,秦夫人便下了轿,秦二爷陪秦夫人一路走了上去,上到半山腰,秦二爷看到路边石头上半坐着一个穿着蓝底白花纹带着垂帘帽子的小姐,旁边站着扎着俩发髻的小婢,那小姐在小婢的耳边轻柔细语的说着什么,秦二爷看着看着被脚下的台阶拌了一脚,抬起头羞赫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秦夫人。
      许是动静太大,那边半坐在石头上歇脚的小姐抬眼朝秦二爷那边看,这时秦二爷往前走了两步正一回头,虽然是隔着帘子,可秦二爷好似还是看到了那一双眼眸,人高马大的秦二爷耳根红了,三两步的往前走了好些个台阶。
      求完平安符,上了个香,给了点香火钱,秦夫人非得拉着秦二爷去求个签,签筒里的签哗哗作响直到一只签子掉落在桌子上,对面的人拿起签子,抬头看了秦二爷一眼开口道:“这签……。”秦勋道:“但说无妨。”
      “这签说好不好说坏也不算是坏,在仕途方面会出现一个危机,主要是阁下是否可以把握好,如果把握的住,那这个危机也就化为转机,如果把握不住……那就难说了。”
      秦勋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往前微微一探,小声说:“那……可否能算算姻缘?”
      “从姻缘来看的话,阁下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可收获称心如意的姻缘,可是成与不成还是要看阁下的行动啊。”
      秦勋兴许是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拍下一锭银子便拱手到:“借您吉言。”便转身离去。
      秦勋跟秦夫人到了山脚下,将秦夫人送上轿子里,便看见不远处带着垂帘帽子的小姐也乘上了轿子,秦勋一把撩开了秦夫人的帘子说:“母亲,天色还早,孩儿很久没能出来好好的逛一逛了,母亲您那先行回家,别叫父亲和奶奶惦记,孩儿一会儿自行回家。”说完放下帘子就转身窜了出去,等秦夫人撩开帘子探头去看的时候,秦二爷已经朝前面的轿子走出了些许,那样子只教秦夫人摇摇脑袋。
      其实秦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追在前面的轿子后走着,堂堂七尺男儿,平日里威风堂堂如今却像是做贼一般,跟在一顶轿子的后面,偷偷摸摸,走的好不大方。
      走了一段路便可见一个小小的茶摊子,供来回赶路的人解解渴,秦勋两步上前,扔下几个铜板拿起摊子上的茶壶对着嘴便往里倒,等轿子在走出一定的距离就放下茶壶起身上前跟着。
      往前走了几步路却看见前面的轿子停了下来,秦勋赶紧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面,往前探了探头,没看到轿子上的小姐下来,只是原本抬轿的轿夫在一旁够卡在树杈之间的风筝,几个小朋友在旁边哭哭啼啼。
      许是耗费的时间太长,坐在轿里的人撩开了轿窗上的帘子。
      这抬轿是个力气活,轿夫个个马大,但是人不高,有个轿夫还在爬树爬到一半的时候又溜了下来。
      秦勋打量了风筝一眼便快步跑上前,借助旁边的树,脚一登,两三下就爬了上去,只是在够那风筝时一直惦记着那轿上的小姐在看着,想让自己看起来英俊些,一分神被树上的树杈给划了一下手背。
      秦二爷落地之后将风筝递给了已经止住哭闹的孩子们,抬眼一看,轿窗上的帘子已经落了下来,秦勋正懊恼刚刚为什么没有在多看上一眼时,那轿帘在里面被人掀开了,那带着垂帘的帽子已经被摘下放在了轿子里,只有那一层面纱遮住了半张脸。
      秦勋听见一声声的鼓点,却不知这鼓点从哪里传出来,只见轿子上下来的人拿着粉色的手绢缓缓走到了自己跟前,眼神放在了渗出微微血丝的手背上,将手里的手绢递给自己。
      秦勋低头看着绣着鹅黄色花朵的手绢不知怎么脸颊竟有些发热。待秦勋缓过神来的时候轿子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在轿窗里往外看得人缩了回去。
      秦二爷也不继续跟着往前走了,手里摩挲着手绢原路返回。
      秦二爷想回家以后慢慢透露给家里自己想成家的心,可还没等走到一半就被家里的王叔给遇上了,说是圣旨到了。
      还没等秦二爷将自己的心迹表露出来就要赴战边疆了。
      其实现在秦二爷心里也没个数,不知那姑娘嫁作他人妇没有,可万一没有呢?先让皇上把这事应下来在说以后的。
      第二日秦勋起了个大早,天还朦朦胧胧,秦二爷踏着清晨的薄雾上了香山,虽然秦二爷当时想取得好姻缘的愿望至今还没有实现,但是这次万一可以碰上那位不知哪家的千金呢?
      然而这一切也只是秦二爷自己想的万一,这去的一路上只有一层薄雾,归来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一身汗秦二爷是什么也没捞着。
      到了家正是晌午,家里人都歇下了,老太太差人搬来院里的躺椅放在了大厅里,春秋和夏花一人一侧给老太太锤着腿,旁边放着一个小暖炉。
      秦勋一看这躲不过去,还是自己送上门去吧。
      “奶奶,您怎不去屋子里好好歇着,坐在这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怎能休息的好呢?”
      老太太悠悠的睁开眼睛:“这不是家里缺个人吗?人不回来,奶奶怎能歇的好呢?”
      “哎呦,奶奶,瞧您这话说的,可真叫我心疼。”
      “心疼?怎有这说法?”
      “怎没这说法,奶奶,您想,我为国赴战边疆这些个儿日子里,奶奶一直因孙儿不在身边,苦苦的在这里守着,这孙儿想到心里就阵阵的疼呢!”秦二爷一撩身上的袍子在老太太旁边坐了下来。
      “你啊,也就是靠你这张嘴哄奶奶开心了。”听了秦二爷的话秦老太太一直紧绷的脸可是漏出了些笑意。
      “怎么会呢,孙儿怎是哄奶奶开心,孙儿除了这张嘴也是很是有用处的。”秦勋身子一转蹲在老太太身旁给老太太捶捶腿。
      “得了,得了,你啊,别在这哄我开心了,一大早就跑去不见人影,奶奶想和你一起吃个早饭都见不到人。”秦奶奶让秦勋这么一哄早就抬不住架子。
      “奶奶,孙儿都回来了,以后啊,您想跟孙儿一起吃多少早饭孙儿都陪您。”秦勋一听奶奶这是不生气了便也放心了。
      “行了,你别在这跟我这个老婆子耗着了,今个儿起那么早,快去吃些东西歇着吧。”秦老太太虽然对他早起就不见踪影这件事有些不开心,但是看着他眼下隐隐约约的青棕色也是有些心疼。
      “奶奶怎么是老婆子呢,奶奶生的多美啊,奶奶年轻时肯定是有些英俊才子日日夜夜跟在奶奶身后。”这秦勋虽是英俊偏偏的少年郎,可是撒起娇哄起人确是得心应手。
      “哎呦,你可别在这臊奶奶了,快去你房里歇着吧,待会奶奶叫春秋把饭菜送你房里去,吃完歇着吧!”
      “好唻,奶奶,您也早歇歇。”秦勋说完大步走出客厅。
      “这孩子,春秋,你将东厨的饭菜给二少爷端去罢,”秦老太太说完便合上了眼休息。
      秦勋回到房间也不觉得累,只是越发越思念手帕的主人。

      春秋进门给秦二爷送饭菜时看秦二爷在换乱的藏着什么,来不及看清,只看见衣袂下的一角粉色。
      “少爷,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春秋摆好饭菜看秦二爷还是保持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姿势。
      “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秦二爷将那手帕悄悄的藏匿在袖子里。
      “那春秋告退。”说完春秋便转身离去。
      秦二爷刚想将袖子里的手帕拿出,谁知谁是春秋忽然转身:“二爷,奶奶让我给您带个话,说晚上就别出去逛了,老爷和大少爷今晚归来,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伺候奶奶吧。”秦勋连连摆手。
      春秋看了一眼袖口处没说话便告退了。

      秦老爷和秦二爷已是许久没见,秦二爷出征前时秦老爷因公事外出,今日见到小儿子眼眶也是红了几分。
      虽然秦家这几辈都是武将出身,可条条框框却是不少,吃饭的时候也是很安静的。秦老太太用公筷给秦二爷夹了一块鱼肉,连刺都拔出来了。
      秦老太太拿了一条粉色的手帕一抹嘴,喝了口茶,开口道:“勋儿也不小了,我看,是时候得给勋儿找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了,你可有何想法,或者你可有何相中的姑娘?”
      秦勋看了放在桌子上那单是粉色的手帕,再看一眼站在老太太身后低眉顺耳的春秋,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心里直嘀咕,这春秋嘴可是真快。
      秦勋用公筷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青菜:“奶奶,我急什么,大哥还没成亲呢,等大哥成亲了我也不迟啊。”
      原本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秦大少听了黝黑的脸上泛着红。
      秦老太太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你大哥可用不着你操心,原本奶奶以为你大哥可能需要家里催促才会成亲,而你到时候会自己把姑娘带回家,没想到,正好反了反。”
      秦二爷一听大哥这是有苗头啊,一激动饭也不吃了:“大哥,你要成亲了?”
      秦大少挠挠头:“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哪家的姑娘,性格如何,今年几岁?姓……。”秦大少平日里不苟言笑,秦二爷还没看过自家大哥如此害羞的模样。
      “你打问那么多作什,还不如思考思考你自己,眼下你大哥有了中意的女子,那你呢?”秦老太太见秦二爷问题太多打断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帕。
      “我……奶奶您也说了,我到时候会自己把姑娘带回家,不着急。”秦二爷说完这句话那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怎能不着急,奶奶还想看你兄弟俩成亲呢,也不知道奶奶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能能能,奶奶一定能长命百岁,活的比孙儿还长。”秦二爷说完又用公筷给秦老太太夹了一筷子青菜。

      之后的几天秦勋也时不时的到外面晃晃,可是这左晃右晃也始终晃不来想遇到的人。
      秦勋归家时便是年初,在家待了几日便已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最热闹的无非就是街上火红的花灯和那来来往往的人,以及猜灯谜的乐趣。
      你可别看这秦勋代代都是武将出身,可这秦勋的文字功底也是有的,说不上是深有造诣,但在平常人中也是出众的,放在之前秦勋那也是一堆一堆的灯笼往回带,那都是对对联得来的。
      不仅有灯笼往回带,还能带回一支一支的梅花,这个时候的人们的心意并不是藏藏遮遮的,当姑娘碰上喜欢的男子,也会大胆示爱,元宵节出门猜灯谜时看到中意的男子,可送上一支梅花聊表心意,如果男子有那个心想与姑娘继续了解,便可回赠一支梅花。如若没有那个心意便收下梅花,行个时揖礼,不能让人家姑娘失了脸面。
      可是眼下,秦二爷完全没有心思出去,只是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手绢,你说,这个都城这么小,为何遇不到一个姑娘?难不成她只是来走亲访友的?那可就有点难办了,毕竟自己平时要去校场训练,有要职在身,也不能游山历水的去寻这位姑娘。
      “秦兄,为何不趁这时间出去逛逛,反而要在房里消磨着大好的时光啊?”这来者便是秦勋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汪德。
      这俩小时候时常凑一块,只要俩人凑一块且没了动静,那绝对没什么好事。
      “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汪德从秦勋手里抢来那手帕便在床边上坐了下去。“抢什么抢。”秦勋一把将那手帕夺过来坐了起来。
      “哟,我说怎么近几日都不见秦二爷的身影呢,原来躲屋里思念那手帕的主人来了。”这汪德也是一名武将,不同的是,汪德世代都是拿着笔杆子的,家里只有这汪德一人是武将,前几日跟秦勋一道回来,对这手帕的来历自是一清二楚。
      “你管我,怎么这两天没见你是被关禁闭了吗?”虽这汪德是武将可他是惧怕他那拿着笔杆子的老爹的,原本这次他是不用随着秦勋征战边疆,可他偏要随着去,还是趁他爹不在家的时候,留下一封家书便启程了。回来必定是被好罚的。
      “怎么能说是被关了禁闭了,我这不是思念家人,在家陪陪他们吗?”
      “得了吧,肯定又是被你爹揪着你这耳朵关在小屋里呢。”秦勋将手帕小心的收在了柜子里。
      “非得在这么热闹的日子里提这些伤心事?走吧,出去猜灯谜啊,今天我看路上有好些面生的姑娘呢。”汪德这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在节日里出门,然后孑然一身的回来。
      “你看哪些姑娘都面生,你出去了又收不到梅花,又为何要出去。”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对了,我收不到,但是我能看那些姑娘给你递啊。看看我中意哪家姑娘,让媒人给我提亲去。”说完汪德就扯着秦勋的衣袖向外走去。
      平日里的萧条街道被花灯照的红红火火的,害羞的姑娘用手帕遮住脸朝秦二爷这边瞅上两眼,大胆的上来递上梅花,秦二爷一律送上时揖礼,便兴致缺缺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的看你这表情还以为今个儿是鬼节呢。”汪德冲那姑娘投去一个微笑,冲向前撞了一下秦勋的肩膀。
      “没有那手帕姑娘的日子天天都是鬼节。”
      “你当真如此思念那姑娘?”
      “思念?有何用?”
      “你可以去皇上那请他老人家帮你个忙啊?”汪德眼球一转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帮?”
      “你可以请皇上给你下令招夫人啊,让每家为成亲的人家将姑娘的画像送上,这不就找到了吗?”这汪德是哪哪也没遗传到他爹一点智商啊。
      “你以为我是太子呢?还将画像送上,你但凡哪点像汪老先生你就不会再现在的职位上待上三年。”说完秦二爷就冲着那长桥下走过去,下面有个船坊,那的花灯数一数二。
      船坊中央有一盏花灯,上面是轿子顶的样子,六边形,画着朵朵梅花和些许的枝桠,上面顶的四个角挂着四个红穗穗,花灯底下正中央挂着一个手工结,下面缀着一块好玉,下面有个大红穗穗,六个角挂着六个小穗穗。在收工结旁边挂着谜题,下面的答案被卷了起来,用红绳绑着一个结,谜面是——南望孤星眉月升。
      秦二爷没说话,汪德先在旁边犯了愁:“南望孤星眉月升……”然后一副很苦闷的样子摇摇头便去看别的花灯了。
      那字还没在秦二爷的嘴边溜出来,便听见后面一声呢喃软语:“庄。”秦勋回头,眼里只看见一个姑娘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外面披着深紫色的披肩,手里把玩着一支梅花。正是自己这几日寻寻觅觅的人,一时间,眼竟是挪不开了。
      姑娘张嘴轻声细语的解释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南望”指“望”字的下部分“王”字,“孤星”指一点,“眉月”指月初的月亮,像一撇。“撇”加在“王”字的左边,“点”在“王”字的上边,三部分一组合便成了“庄”字。
      船坊的主人看这秦二爷有些为难,这秦二爷名声大噪,且相熟,刚刚盯着花灯好长时间,定是喜欢着花灯,可到底是这姑娘先秦二爷一步:“这……秦二爷。”
      “姑娘说的极是。”秦二爷接过花灯递给了那日思夜想的人:“在下秦勋。”
      “略有耳闻。”那姑娘微微欠身接过花灯:“小女子庄暮烟。”
      秦勋呢喃:“庄暮烟。”这莫不是庄太傅的女儿,听闻庄太傅有一儿一女,儿子已有一子,女儿到了双十年华还未出嫁,上门提亲的人倒是不少。

      说到这儿这说书人将手中的扇子放下喝了口茶,坐在下面的人倒是憋不住了:“后来呢,俩人怎么样了啊?”“就是啊,别卖关子。”
      说书人垂眸看了茶杯一眼,语气苦涩:“后来啊……”
      元宵节灯会这一晚,秦勋可是对庄暮烟寸步不离啊,你问我这庄暮烟心动吗?怎能不心动,在那秦公子上树捞风筝的时候,这庄小姐可就记住了那秦公子。轿子行出去不远的时候又回去了一趟,可那秦公子也踏上了归家的路。
      临分开之前庄小姐将自己的梅花递给了秦二爷,秦二爷也在腰间拿出了一支梅花赠给了庄小姐。
      情丝也在两人一来二去之间埋下了苗头。
      转个月的惊蛰当天秦二爷托人给庄小姐带了封信,约好两天后在初次见面的那座庙的山下见。
      那天秦二爷天还蒙蒙亮就起床了,平时的秦二爷经常在校场待着,私下的衣服并不是很多,可是今个儿秦二爷挑衣服愣是挑了半个时辰,临走前还不忘记带上前两天庄小姐送给他的香包。
      秦二爷在山脚下把玩着要送给庄小姐的簪子,可等到庄小姐到的时候秦二爷怂的把簪子藏了起来。
      俩人抄小路一块上山,那些身旁的小丫头都在山脚下候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好些日子不见,庄小姐过得如何?”
      “甚好,秦公子呢?”
      “不是很好。”
      “为何?”
      “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见到庄小姐吧。”秦二爷说完这句话以后,两片红晕可是飞上了庄小姐的脸颊。
      秦勋沉默许久:“其实,我早前已向皇上求下一桩御赐的婚姻,只是,还没告诉皇上是哪家的姑娘,在下虽不善言辞,但是,我发誓,这一生一世我只求一双人,对你好一辈子。庄小姐你意下如何?”
      庄小姐并未搭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下山的时候庄小姐的头上多了一根簪子,叮叮当当的,插得甚是不好看。

      说书人将扇子卧在手中:“两人便在一个月后成了婚,成婚的当天可谓是热闹啊,整条街上都挂满了红灯笼。”
      人人都夸赞那马上的俊俏小新郎,更是羡慕那轿子里娇俏的小娘子。
      那是还是春天,天黑的早,秦二爷一声令下,竟没有一人敢上前闹洞房。
      正所谓:
      洞房深夜笙歌散,
      幕帘重重。
      斜月朦胧,
      雨过残花落地红。
      皇上大手一挥,给秦二爷放了一个月的新婚假,两人婚后举案齐眉,三日后回门的时候两人还是卿卿我我、羡煞旁人。
      就在立夏之时,半夜时分汪德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两人一同进宫,到了晌午还未归来。
      到了傍晚时分秦勋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吃过晚饭后,秦勋和庄暮烟回到了房间里,秦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娘子,这原本是打算过几天在你生辰那天送出,可估计我留不到那时了,边疆又有了变动,等我回来,给你补个生辰。”
      庄暮烟接过玉佩双手摩挲着,抬头打量眼前的人,好像要把他深深的刻在心里:“好,我等你回来。”
      过了两天秦勋与汪德两人驾上快马赶往边疆。
      前段时间还会时不时的收到在边疆寄回的信件,再过些日子这些信件只去不返。
      秦老太太在秦勋离开家的第二年病危卧床,边疆恶报连连,可没有秦勋的消息,秦家人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第三年边疆战事好转,第四年我军大胜,秦老太太吊着一口气等着自己的大孙子。
      听闻我军归来时,那马上的人,独独缺了那位英俊少年郎。
      再听闻那秦勋被追封爵位,秦老太太始终是没看到自己的大孙子。
      刚开始,人们惋惜,再过几年,人们渐渐忘记那少年郎的存在,只是看到庄暮烟时会记起原来曾经还有一个风光一时的少年郎。
      还听闻有人在百年之后夜里路过那座城,会看到身穿破旧战衣的勇士站在城外高声呼喊敲打城门。
      有人说在快要离去的时候看到城门大开,有一句呢喃软语喊道:“秦勋。”
      唤他的那人像是穿着蓝底白花纹带着垂帘帽子的小姐,头上插着甚是不好看的簪子。

      见过你豆蔻青丝,
      没见过你古稀鹤颜,
      仍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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