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不要变成可怕的东西》斩音

25、「阴膳」

　　「阴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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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夜左文字肚子饿了。

　　本来就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不过，今天的万屋很是拥挤，要采购的物资清单又只完成了一半。无论是传送鸟居的前面，还是沿街餐馆的外面，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自己到底去哪里吃饭才好呢，一时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随后他想起来，宗三哥哥说过“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个谚语。
　　只要自己离开主干道，或许就能找到店家了吧。

　　他向着人群的边缘走去，然后看到了一家正合适的居酒屋。

　　居酒屋所在的建筑十分古朴，窗户也是木。更难得的是，刚到中午便开始了营业。这个时候，店里也没有多少客人，仅有的几位还披着奇怪的斗篷。那是和特命调查的检察官差不多的斗篷，或许这里是只有政府职员的才知道的店铺吧。怪不得都没有审神者来。

　　要进去吗？小夜思索着，肚子咕噜噜地叫唤了起来。
　　推了他一把的，是放在门口的菜单，上面居然有着远江国的特产，好几道菜都令人怀念，那是小夜左文字诞生之地的味道。

　　更何况，坐在帐台前的老婆婆看起来十分和蔼。

　　叮铃——

　　小夜推门而入，门口的风铃回荡出清脆的声音。他在店里环视一周，坐在了身材矮小的老婆婆面前的席子上。这个座位恰好可以环视店内。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正在店内忙碌地工作着。

　　老婆婆端来了冰水，问到，外面很热吧。

　　“是的。”

　　小夜点点头。

　　老婆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拿菜单了。
　　与其说是菜单，不如说是一张手写的厚厚的纸。

　　菜品以套餐为主。招牌菜似乎是烤鱼…最近本丸做了很多鱼。那么，还是不要鱼了吧，生姜烧怎么样？看起来分量也很足的样子。决定了菜单后，小夜举起手，招呼店员过来。

　　“欢迎光临。”

　　女招待的声音明快，端着水壶向小夜走了过来。然后，困惑地看向桌子上的冰水。是老婆婆忘了和她说吗？小夜看向手中的杯子，冰块已经有点融化了，杯壁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刚才，有位老婆婆倒过水了。”

　　还没来得及说些别的，少女就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厨房。
　　几分钟后，一个身穿围裙的男人擦着手走了出来。

　　“客官，请问您刚刚看到的…”

　　他拿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个子很小，穿着深色的和服。脖子上挂着毛巾，弯着腰，眼角有细细的笑纹。

　　那人是长这样吗？男人轻声地问。
　　就是刚刚老婆婆的样子，小夜点了点头。

　　于是男子苦笑起来。

　　“那是我的母亲，今年春天刚刚去世了。”

　　头一次过盂兰盆节，不放心家里所以回来了吧。男子的眼角闪着泪光。

　　“既然回来了歇着就好啊，不用帮店里的忙。唉，不过，老人家也是闲不住吧。”

　　虽然话里都是抱怨，但声音却很温柔。

　　“客人您点的是什么？”

　　“生姜烧套餐。大份”

　　“好的，请稍等。”

　　男人对小夜鞠了一躬，回了厨房。

　　端水的老婆婆，看上去和活着的人没有一点区别。如果是灵刀，能够辨认出生者与死者的差异吗？小夜没有斩杀妖怪的逸闻，所以并不清楚。

　　端上来的生姜烧套餐，量多到就连小夜也吃了一惊。

　　小夜默默地吃着，男子——也就是店主——再次走了出来。

　　“客人，请收下这这些点心。虽然不合季节，算是母亲的一点心意吧。”

　　“谢谢…”

　　店主说，自己的母亲很喜欢柿饼。本来是要供奉在佛龛的阴膳。

　　所谓阴膳，是指在家中，为守护出游、逝去等缺席者而供养的饭菜，祈求其在旅途中不至于挨饿、受伤。可以说是祈求平安的咒术一种。虽然有人会觉得不吉利，但也有的家庭会随后吃掉用于供养的饭菜。在食物并不充裕的过去，可以说是很无奈的一种选择。

　　不过，如果是分赠的话。
　　也许老婆婆只是想把自己受到的供奉、转送一部分罢了。

　　不管怎么说，小夜是喜欢吃柿子的，所以也没有推拒。

　　在他吃饱喝足、准备结账的时候，店里已经空了不少。临别时，店主夫妇和他们的女儿都走出了门为小夜送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婆笑着挥手。

　　人死后，灵魂会流连在世间。迎接归来之魂的人、死者和生者皆有。

　　逝者也会后悔，也有尚未实现的心愿，也会想要与人再度相逢吧。没有复仇，没有饥馑，这一定就是江雪兄长所说的和睦吧。小夜觉得，允许逝者留存的世界，是非常温柔的。

　　小夜心想，自己——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见证和睦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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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分赠(御裾分け):将收到的礼品的一部分转送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