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苦糖犹甜》裙下客

12、寻觅

　　薛洋眼前一黑又一亮。眼前是一片虚无，白色的雾霭缠绕着他。
　　“晓星尘——”他喊。
　　无人应答。
　　拨雾前行，薛洋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寻声前进，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人影。
　　江南的一座山腰小屋，鹤发童颜的道姑坐在地上，身边围坐着一群穿着道袍的小孩子。他们身后的亭子上，一人静坐看着他们。
　　“晓星尘！”薛洋叫他。
　　晓星尘恍若未闻，薛洋伸手想抓住他，画面一转，眼前出现另一个场景。
　　尸山血海，晓星尘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树枝上坐着一名黑衣少年，笑着看他搬出濒死的人，再看着那些人死在他面前，周而复始。
　　“这是，他的记忆……”薛洋喃喃。
　　他曾经一度认为晓星尘做的一切都是可笑的，怀救世之心，可笑的是，最终却被他挚爱的世人所抛弃。
　　不曾入世，放言救世。
　　遍体鳞伤，九死不悔。
　　他融不进市井间的污浊，坚持着自己的正义。
　　薛洋为至邪至黑，晓星尘为至善至明。
　　晓星尘是薛洋无法攀上的光明，薛洋是晓星尘甘愿堕入污泥的理由。
　　“薛洋？”晓星尘的声音不冷不热。
　　“道长？道长！”薛洋循声望去，白衣之人静静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人。
　　“道长？呀呀，道长是来抓我问罪的？”树上的“薛洋”歪头笑着，腰间的手抓起尸毒粉撒下去。
　　“不要——”薛洋惊恐的喊着。
　　“阿洋。”裹着白绫的晓星尘笑着递过来一颗糖。
　　“薛洋，你真恶心。”白绫上溢出血迹，晓星尘横架霜华，白衣染血。
　　“不要……”薛洋的声音颤抖着。
　　“你没有家？那跟我回山上吧，师父一定会收留你的。”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
　　“跟我走。”晓星尘站在满院凌乱中看着他。
　　薛洋前所未有的疲惫，痛恨过去的自己。
　　白雾层层淡去，晓星尘躺在雾霭深处。薛洋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他再消失。
　　薛洋握住晓星尘冰冷的手，哄着他：“道长，你醒过来吧，我们一起夜猎，我保证不会动义城里的人。你要是不醒，我就把尸毒粉倒在井里，让所有人都变成活尸。”
　　薛洋亲吻晓星尘的眼睛，笑道：“你的眼睛真好看，我以前居然能忍心让它在宋岚的眼眶里呆了那么久。等你醒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的师侄魏无羡，那家伙可坏了，给我吃特辣的糯米粥，还抢我的糖和锁灵囊。”
　　“道长，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再丢下我一次……”
　　“阿洋乖，不会的。”晓星尘轻轻的摸了摸薛洋的头发。
　　薛洋猛地抬头：“道……道长。”
　　“走吧，别让子琛他们等急了。”晓星尘缓缓起身，宠溺的揉了揉薛洋的脑袋。
　　薛洋欣喜的点点头，眼前又一阵晕眩。
　　再醒来时对上的便是阿箐那张烦人的脸。
　　“坏东西，你怎么还赖到道长的梦里了。”阿箐把竹竿扔在地上。
　　“晓星尘……”薛洋不理她，慌忙从地上坐起来。
　　床榻上空无一人。
　　“别急啊，道长去外边吹风……”阿箐话没说完，薛洋就跑了出去。
　　“……宋道长说让你别跟着——喂！你跑的那么快干嘛！”阿箐生气的跳脚。
　　屋外的长亭里，立着一个白衣身影，看到来人，微微一笑，恍如隔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离别的景象下，重逢者紧紧相拥。
　　宋岚面无表情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拂雪，望着相拥的二人，轻叹一声离开。
　　拐角，戴着斗笠的人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