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为妻》言之宴

4、鯨刑

　　八年的时间，这些姑娘外表仪态堪比大家闺秀。

　　而上首坐着的平王和白衣公子，跟皇帝选秀女般，遇到可心的就抬手。

　　指引嬷嬷就会发一个牌面给姑娘。

　　素月因身有瑕疵，所以并没有在成王和白衣公子面前露脸，安心地等着桃花宴以及风铭打探的消息。

　　素锦楼的姑娘展示完了，素心和素彤被白衣公子留了下来，还一连五日都只叫了她们。其他姑娘羡慕不已。但同时又有些高兴的。

　　素彤素心在这一批人中算是拔尖的。若是被成王和白衣公子选中了，素彤素心就不能参加桃花宴。其他姑娘就更有机会逐角一等瘦马的魁首。

　　姑娘们开始合计怎么取胜，吴妈妈也在想着这事。

　　一等瘦马宴若是没有素心素彤，宴会也许会失色几分。吴妈妈在广陵这么多年，根本不能接受失色这样一个说法的。于是筹谋着怎么让这一届的惊人。

　　吴妈妈起初还未想到素月，是素彤跟素心每日和吴妈妈回禀她俩与白衣公子共处一室的情形时提了一句素彤，素彤的相貌纳为一等完全可行的。

　　吴妈妈顿时就愁了起来，叹息素月腿上有瑕疵。

　　素彤无意间又提了一句，平日里看到素月在腿上贴的花黄挺好看的，若是长长久久的能印在皮肤上，那也许反而添色不少呢。

　　吴妈妈听了这话，顿时陷入了沉思。

　　素彤也只是点到为止，见状跟吴妈妈告辞，带着素心离开了吴妈妈的屋子。

　　素心其实有些不解的，问素彤为什么帮素月。在她看来，从三等到一等，以后接触的客人，地位完全是质的飞跃。有些商人几辈子的奋斗也不能更换门庭的。

　　素彤笑笑说，“都是姐妹，不能相差太大了。”顿了顿补充，“若是能一起被公子带走，该多好呢。”

　　素心很不高兴，但看着素彤的笑容没有说话。

　　对于这些事情，素月是完全不知道的。与此同时，桃花坞开始甄选入宴会的名单。

　　风铭借着休息日在外考察，在人品，家宅，内院等方面打探。圈定四人后，把目标人物的喜好和生平都打探清楚交给了素月。

　　素月从风铭圈定的几人中又着重锁定了两人。只是素月刚刚暗地熟悉这两人的情况。有一日吴妈妈却突然让人把素月叫了过去。

　　素月刚进屋子，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吴妈妈从内室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罩着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

　　“你看看能做么？”吴妈妈对身后的人说。

　　黑衣人一把撩开素月的裙，一眼就看到雪白的小腿肚上，一条长长的疤痕。

　　“真是可惜了。”黑衣人说了句。

　　素月听出了是男音，只是声音被特意压得低沉，判断不出年龄。素月想着目前的情形，难道是吴妈妈想要给她治疗疤痕？

　　黑衣人却回头看向吴妈妈，“可以做，只是这么长的伤口，时间可能会比较久点，还得想个跟疤痕比较吻合的图案才行。”

　　“这没事！”吴妈妈欣喜若狂，“太好了，若是能遮盖了这疤痕，那我桃花坞今年的桃花宴绝对出彩。”

　　黑衣人却泼了冷水，“有个事得提前说好，她若是不能度过发热的阶段，我也无能为力的。”

　　这话说得吴妈妈犹豫了起来，“会发热？”发热挺不过去是会死人的啊。

　　“这么长的疤痕，肯定会发热的。”黑衣人理直气壮地道。

　　“妈妈，你要给我做什么？”素月心里发毛，追问。

　　“给你这疤痕黥上图案，那你就可以提升成一等了。”吴妈妈好心地告诉素月。

　　“吴妈妈，你这是自欺欺人。伤口就是伤口，瑕疵就是瑕疵的。不会因为黥了图案就变完好的。”素月急忙道，企图打断吴妈妈的想法。

　　黑衣人却反驳，“若是我应下了，那你这疤痕，虽然说不让让它与你的腿不说浑然一体，但肯定能为你增色不少的，到时候男人见状肯定爱不释手。”

　　“呸！”素月恨恨地呸了声，“你说得轻巧，如今消毒各方面都不行，感染细菌怎么办？”

　　黑衣人和吴妈妈似听天书般地看着素月。

　　素月才发现自己将现代的话冒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对黑衣人说，“就是你刚才说的发热，若是发热了，你会怎么做？”

　　“等待你自己抗过去。”黑衣人见素月如此态度，也冷哼道，“抗不过去，就一床草席埋了你。”

　　素月闻言脸色一白，立刻转向吴妈妈，“妈妈，这人根本不靠谱的。我留下作为三等还是值很多钱的。但若是真的让这人黥了图案，到时候抗不过去，那就全是你的损失了。”

　　吴妈妈闻言却纠结了起来。

　　黑衣人发光地看着素月，却忽然站起来，带着吴妈妈去了内室。

　　很快吴妈妈就走了出来，让抓住素月的仆妇把素月禁锢在了隔壁屋子的床上。

　　素月手脚被分开，似乌龟般被绑在了床上。素月此时真是恨透了这古代的身份。她穿越成什么不好，竟然成了待卖瘦马。

　　当黑衣人踏着胜利的脚步走了过来，拿出道具在火上消毒时，素月知道一切成了定局。自己腿上的伤口肯定会被这黑衣人给纹上图案了。

　　但素月却不想因为感染而死去，盯着黑衣人衣服上黑黑的眼洞道，“先让人准备两坛刀子酒。”

　　黑衣人正在把刀在火上过了一遍，闻言回身问，“要这个做什么？”

　　“你的刀先在酒里泡一日，然后再过一遍火。若是我发烧了，可以把酒撒在伤口处，身体也可以让丫头擦酒降温。”

　　黑衣人疑糊，“为什么？”

　　“你准备就好了。我的命我自己负责。”素月道，“若你不准备好，我挺不过发热的阶段，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小丫头挺横的。”黑衣人看了素月片刻，啧啧道，“行，我给你准备。”

　　黑衣人将烈酒和其他的东西准备妥当，第二日才开始做了起来。

　　七天的时间，素月雪白的小腿肚上多了两条墨色蛇，蛇身蛇尾交缠，蛇头微昂吐着殷红的蛇信，那一抹红在浓墨与雪白之间，异常妖娆。

　　吴妈妈看着素月小腿肚上的图案，满脸惊喜。

　　鯨面是妈妈从日前在菜市口砍头的犯人身上想到了灵感。后来禀告了自家主子后给推荐了这黑衣人。吴妈妈虽然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看到素月腿上的图案后，真的满脸惊喜。

　　吴妈妈忽然想到今年应该怎么来做桃花宴了。她可以让更多的姑娘在身上鯨面一些图案的。想到这，吴妈妈连忙问，“先生，你可还有其他图案可以纹在女子身体其他位置？”

　　黑衣人看着吴妈妈眼里的惊喜，嗤笑了一声，“先等她抗过去了，你再奢求其他的吧。”说完就离开了屋子，从暗道离开了桃花坞。

　　吴妈妈忍耐住激动点点头，让人好生看顾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