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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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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尔疲惫万分地倒在她墨绿色的真皮沙发上,用冰凉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唉,又是忙碌的一天,刚从大学毕业的她,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可惜,顶头上司是一个很不对眼的猥琐男,每天都丢给她一大堆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不过这也没办法嘛,谁让自己是个二流大学毕业的菜鸟呢,要不是大老板是母亲的老同学,这么一份抢手的工作怎么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长吁一口气,树尔起身准备去洗漱,电话却突然响了。一边走去接电话,树尔一边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1点多了,谁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过来啊?
“喂,你好。”树尔接起电话。
“喂,木木。”电话那头是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
“啊,妈。这么晚了还打来,有事吗?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树尔听出是妈妈,便不再用平常为了维持形象而刻意压平的声音。现在,她的声音中透出几许稚嫩和娇蛮。也是,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生”而已。
“是这样,过两天不是祭祖的日子吗,族里的长辈说你都三年没来了,不太高兴。她们让你今年一定得回来。”
“••••••好吧,我试试请几天假看看。”
“那好。最近工作怎么样?你李阿姨跟我说,你的上司对你挺严苛的。怎么,没跟我说呢?”
“我没告诉你,你不是一样从李阿姨那听到了吗。而且,我现在是新人嘛,肯定是这样咯,何况我还是‘空降部队’,公司里同事没整我就不错了。你不是老早就告诉我人要融入社会就必须得懂得像变色龙一样去‘保护’自己吗。”
“说是这么说,也别太委屈自己了,不然人家该以为你好欺负了。”
“是!母亲大人!”
“去,快点去睡吧。”
“诶,晓得。”
挂上电话,树尔冲了个澡,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盯着天花板上一点污渍出神。
祭祖?的确是好久前的事了。母亲带着自己离开那个男人以后就带着她回了娘家,她的名字也改了,不再是那个会勾起母亲伤心回忆的姓名,而是跟着母亲姓杨,按照辈分取了个“树尔”。
母亲的家族很庞大,这是一支从北方迁来的古老氏族,族里甚至还保留着巫师这种职业,而母亲的奶奶就是上一任的巫师。
在树尔出生的时候,因为族里不认可那个男人,所以只有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搀着老外婆来了。当时,老外婆,那个杨氏的巫师婆婆颤抖着满是皱纹的手,用朱砂在树尔的额头上画上了一个奇怪的符咒,然后对树尔的母亲说:“娃啊,以后还苦着呢,你要是能放下这个孩子,或许会有转机。”母亲紧了紧手上的婴儿,眼泪也滴落在小树尔的脸上:“阿婆,我实在是舍不得啊。”小树尔看到母亲的眼泪,竟举起胖胖的小手去接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看到这样的景象,站在一旁的外公外婆也流下了眼泪。
后来,树尔慢慢长大了,小时侯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孩子,直到她懂得去看清那虚假幸福下的黑暗和污秽还有悲伤。那个男人的脸在树尔的记忆中已慢慢扭曲,甚至拼凑不出完整的五官。曾经,对他是有恨的,而现在,那个人对树尔来说已经像是陌生人。她想,这样也好,他再也无法影响她的情绪了,只希望,他在母亲心上留下的伤痕也已经淡去了。长久以来,她和母亲都不敢去提起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她们都害怕重新勾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树尔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那些回忆,她怕别人会不懂,会同情她,会换上异样的眼神,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常常在心里想,也许有一天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她说出所有的秘密,那样一个人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去信任也毫无顾忌的信任她。可是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吗?树尔长的不让人怦然心动,身材也不火辣,有一双聪慧的圆眼,眼尾却长长的,还有些上扬,鼻梁高而挺,嘴巴是最让她自己满意的了,两片嘴唇厚薄适当,自然红润,一笑就会露出两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还有两颗俏皮的虎牙,树尔一直犹豫要不要去磨了它,因为这总是让她好不容易摆出的稳重形象在她露齿一笑后灰飞烟灭。
树尔就这么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东想西想的直到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树尔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上司的口气,他居然没说什么就同意了树尔的请假!可能妈妈先和李阿姨说了吧,树尔想到这个可能性很高的原因。
下班回家的路上,又有一个算命的老大爷拉住树尔问她的生辰八字,说她命格有异。从小到大,这都不记得是第多少个了。中学时学校组织去衡山旅游,大庙里的和尚也是拉着树尔说个不停,尤其是看到树尔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后,更是不肯放过了,一定要问是谁帮她演的命。后来母亲去西藏出差,转世□□居然破天荒了亲自接见了她,还亲赠了两颗子母天珠给她和树尔。刚开始发现时,树尔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挺特别的,可是后来这种事越来越频繁,就连上网批个命也说自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八字带煞,做个心理测验说是想见到鬼就能见到鬼,没准还能和鬼交个朋友。可是,这二十年来,好象什么灵异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树尔也渐渐不再把这些当回事。
回到自己温馨的房子里,树尔开始收拾东西,明天上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下交接就得赶紧走了,老家在较远的山镇,没有通火车,自己又不会开车,只好搭一个也在A市工作的族叔的车去。
“换洗的衣服,笔记本电脑,手机,MP4,PSP,钱包,钥匙,天珠,护身符,零食,洗漱用品,护肤品••••••对了,充电器!”把一大把充电器塞进包里后,“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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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尔,这几年怎么都没回去祭祖啊?”开车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看起来也就比树尔大个几岁的样子,却故意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树尔一对白眼甩过去:“我不是在国外念书吗!”
“是哦,呵呵。”
“小心开你的车啦,近视眼开车还这么三心二意的。”
青年腾出一只手推了推脸上的胶框眼镜,笑说:“拜托,你不要歧视近视好吗?我的技术是绝对安全滴~!”
这个人就是树尔的一位族叔了,其实应该喊舅舅的,但是树尔已入了族谱,改姓了杨,所以便是族叔了。不过,两人从小就认识,这声“叔”是怎么也喊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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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现在在哪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去,有一柱光照过来。
“我出车祸了。”树尔低头看身上,自己现在是透明的。
“没错,你已经死了。”那个陌生的声音又说道。
“那其他人呢?”
“他没什么事,只受了点轻伤。因为当时他下意识的向左打了方向盘。”
“哦。”树尔很奇怪自己丝毫没有恐惧或是伤心,反而比平时还平静。
“你母亲很伤心。”
“能帮个忙吗?”
“说。”
“能把我从所有关心我的人的记忆中删去吗?”
“哦?那你在这个世间存在过的痕迹就不存在了呢。”那个陌生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疑惑。
“我这么死了,关心我的人会伤心的,对不关心的人来说,我本来就像是没有出现过。”
“你倒看的开。”
“这个忙能帮吗?”
“可以。可是,你母亲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和你有关的,如果就这么删去的话,她可能会完全失去记忆。”
“••••••”
“不过,我有其他的办法。你母亲身边有个很爱她的男人,他也有一个女儿,我就把你母亲关于你的记忆全部转成她就行了。你觉得呢?”
“田叔叔是对她很好,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树尔想起了那个总是在需要时出现的男人,“那就这样吧,谢谢你了。你能现身让我见见吗?”
“我没有藏起来,你只要想着要见到我就可以了。”
树尔凝神想这那把亲切的声音。果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服饰,是一个有着莹亮眼眸的男子,正微笑着望着树尔。
“为什么愿意帮我?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哥哥,树尔。”男子温柔的望着树尔。
“哥哥?那我又是谁?”
“你的身份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再等等吧。不要急,匆匆岁月,一晃眼就过去了。”
“那我现在要去哪?地府吗?”
“不是,你有必需完成的事情。戴好你的护身符,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自称是树尔哥哥的男子轻挥衣袖,树尔便消失了。
“怎么,还是不放心?”随着声音,在男子身旁又出现一个一身红衣的的少妇。
“是有点。父亲不让我们插手,也不肯说会不会有危险,只希望树尔能逢凶化吉,平安回家。”
“那你现在要去处理他们的记忆吗?”
“是啊,那真是一位好母亲。”
“当时,杨家巫师算出是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吧?”
“虽然是亲生孙女,却还是义无返顾啊。真是可怕的杨家人啊。”
“也是可敬的杨家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