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垒》老苦丁

11、第 11 章

　　最后南风妥协了。

　　顾清朝能够承诺不再与胡素衣有感情瓜葛，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事，南风不敢再得寸进尺。

　　转眼之间，两个人已经交往了三个月。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很少有时间在一起，不过只要有二人同在上海的时候，南风都会去顾清朝的家里同他温存一番。

　　年关将至，顾清朝去九寨沟拍戏，不知怎么就得了重感冒，嗓子倒了。剧组批给他七天长假，回上海修养。

　　南风得到消息，特意请了三天假来照顾顾清朝。

　　顾清朝满脸憔悴地躺在床上，喉咙里面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又干又痒，一说话就要咳嗽。

　　南风端着一碗粥，一碟子腌的萝卜咸菜走进来。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南风将粥和咸菜放在床头柜上，把顾清朝扶坐起来。

　　他耳朵凑近顾清朝，又问道：“你再说一遍。”

　　顾清朝微微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从牙缝里挤出了一点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又是粥。”已经吃了三天了。

　　顾清朝这付模样，在南风看来实在是委屈得不行，可爱得不行，他忍不住哄道：

　　“吃粥容易消化，等你病好了再给你做别的。”

　　顾清朝不满地抿了一下嘴，拿起勺子勉为其难吃了起来。

　　讲道理，南风的粥不难吃，他做得相当用心。大米事先泡好，再用搅拌机稍微搅碎，软滑香糯，是极好消化的。

　　南风不光清粥做得好吃，他自小父母离异，寄宿在两位老人家里，烧火做饭洗衣拖地打小就做，他也喜欢研究做菜，红案白案都拿得起来。早些年外卖火的时候，还租了个小作坊卖过外卖。

　　有时候顾清朝会把应酬都推掉，就为了早点回家，吃一顿南风做的晚饭。果然绑住一个男人要先绑住他的胃，顾清朝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离不开南风了。

　　清粥虽然好吃，可惜顾清朝的舌头已经让南风养刁养肥了，况且他还是个无肉不欢的老饕。

　　南风坐在床边上，跟顾清朝挤在一起，看顾清朝一勺一勺往嘴里喂粥。

　　“那个萝卜，是我自己腌的，怎么样，好吃吧？”

　　“恶心。”

　　“恶心？恶心是什么味儿？让我尝尝！”

　　说着，两瓣儿嘴唇就恬不知耻地往顾清朝唇边上凑。顾清朝也不躲，任他亲来亲去，沙哑着嗓子道：“你也不怕传染。”

　　“传染了正好，那我也请个病假，咱俩一起在床上躺着呗！”

　　“躺着干嘛？”

　　“干！”

　　正当两个人笑闹的时候，大厅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高跟鞋落地的“踢踏”脆响。

　　南风刚要起身去查看，却被顾清朝一把拉住。南风扭头看他，他的神色极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闪烁。

　　南风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要问个究竟，身着黑色短裙，拖拉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的胡素衣，熟门熟路地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两个大老爷们儿肩并肩坐在床上，她也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忙整理了一下姿态，问道：“清朝，这位是？”

　　南风刚要开口，顾清朝抢先说道：“他是我雇的家政，你有什么事么？”

　　南风听他这么说，稍一怔愣，随即嘲讽道：“对，顾先生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人照顾不是，我能“干”，还便宜得很。”

　　胡素衣听南风这么个口气，又狐疑起来。

　　“别听他瞎说，这人屁话多。”顾清朝说完，又对南风说：“你先出去一下。”

　　“行！”南风从胡素衣旁边走出去，看也不看她一眼，“碰”的一声，把卧室门甩上了。

　　憋着一股子气出来，南风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死皮赖脸地呆在屋里，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不安分地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时不时地扒在门上偷听，可惜一无所获。

　　胡素衣今天来，明显是趁着顾清朝生病需要照顾，想再续前缘。也许现在这对狗男女就已经痴缠在一起，卧室门一开，南风就得卷铺盖滚蛋。

　　南风把这场面在脑海里编排了一遍，已经憋屈得咬牙切齿，甚至赌气地想，今天你俩让我滚蛋了，明天我就让你俩从娱乐圈滚蛋！

　　卧室的门仿佛尘封了一个世纪，待它终于打开，胡素衣眼圈泛红，神色狼狈地走出来，从南风身边走过去时，狠狠刮了他一眼。

　　南风被她眼神里的仇视吓得不轻，直到目送胡素衣离去，他才缓过神来，难道顾清朝把自己和他的关系告诉了胡素衣？

　　南风突然极度地兴奋与窃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好像打赢了一场胜仗。

　　南风问顾清朝：“你跟她说什么了？”

　　顾清朝依旧坐在床上，低着头，瞧不到表情，“我说让她滚蛋，你满意了？”

　　南风此时是小人得志般的满心欢喜，丝毫不在意顾清朝嘲讽的语气，喜滋滋地说道：“满意，满意得不得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得嘞！”

　　南风屁颠儿屁颠儿地离开了顾清朝的海滨别墅。

　　其实南风是有点心疼顾清朝的，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受绿云压顶的痛苦，何况是被他的最爱。

　　也许顾清朝确实是因为胡素衣的背叛，才决定远离她，甚至跟南风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

　　胡素衣已经深深烙在顾清朝心里，哪怕是她的不忠。这让南风堵得慌，却不会过度在意，他恐怕也没有在意的资格。

　　单就形象来说，这个女人知性大方，温婉动人，也确实惹人喜爱，甩了南风几十条街。在这样的丽人面前，南风肯定连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只有一个优势，就是脸皮厚。

　　他巴结讨好，细心呵护着的顾清朝，像朵鲜花似的被他捧在手心里，而顾只要愿意回应些许亲昵，他就肯一辈子这样做。

　　南风一路走出来，还在想晚上给顾清朝做一顿好的，弥补一下顾受伤的心灵。只是他没想到，胡素衣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