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爷就是在演》应见月

7、第 7 章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大家都抱着刚经受过折磨必须好好放松的心思成群结队地冲出校门。姜遥也不例外，她的发小们早就已经和她约好了，而且还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睡了一天，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别急啊，换个衣服就出门。”

　　“啊？我这还没问呢你就答应要来了？”晁思云激动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那行，你动作快点。我们在蓝色小熊……”

　　姜遥猛地睁大眼睛，“你谁啊？”

　　“我杀了你！”晁思云怒了，“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姜遥打了个哈欠，“你这什么意思？”

　　“今天苏壑生日啊，大家都在，我，纪泽，韶文彦，沈佑程……”晁思云数了几个从开学第一天就一起在宵夜摊上喝酒的人，“就差你了。”

　　“怎么就差我了？”姜遥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像全身都在抗拒，“到齐了，好吗？可别差我。”

　　晁思云“啧”了一声，“这人怎么就劝不动呢。你来你来——”

　　后面这四个字，听着像是跟另一个人说的。

　　姜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苏壑的声音：“喂？”

　　她短暂地僵住，然后把手机拿到眼前，盯着挂机键陷入沉思。

　　“刚睡醒？”苏壑在那边问。

　　除了“嗯”之外，姜遥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苏壑顿了顿，像是在和旁边的人眼神交流。过了几秒他才又开口：“今天我生日，但是来的人里就晁思云一个女孩子，她有点不乐意，想带你玩。”

　　解释完这些之后，苏壑很快又说：“要是你不想来就算了。”

　　快到让人以为他要再接一句“反正我也没打算请你”。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晁思云大喊，“让你想办法把她劝过来，这就是你的办法？”

　　姜遥又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生怕晁思云从里面蹦出来打人，“我不去了吧，还想再睡一会儿。”

　　这样的回应在苏壑的意料之中。他也没什么情绪变化，“行，挂了。”

　　这边通话刚结束，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姜遥这回看清了来电显示，接起来的同时也坐起身，“哎知道了，别催。”

　　“哟，你还知道自己是被催的那一个呢？”

　　“白歆你给爷好好说话。”姜遥单手套上T恤，“少在那阴阳怪气。我刚军训完累死了，睡过头了。”

　　“哇，她又凶我，睡过头了还凶我。”白歆转头跟身边的人控诉，然后又接着对姜遥阴阳怪气：“就你这德行，你能在你那群新同学面前装多久啊？”

　　“不多不少，四年吧。”姜遥说。

　　“你拉倒，四天我都嫌多。”白歆看了一眼时间，忘了自己刚被姜遥威胁完，“能不能快点，我和阿锦都在广场上站了快半小时了。”

　　“哪个广场？”

　　“明珠广场啊。”白歆来了脾气，“你是退群了吗请问？我们都说了好几天了你居然一点都没记下来？”

　　“出门了出门了出门了。”心虚的姜遥火速穿鞋，“十分钟到——能先给我买杯拿铁吗？”

　　“拿铁？”白歆愣了几秒，“诶，拿铁？阿锦，我们到了之后为什么不先去找家店坐着，反而要在喷泉旁边当雕像啊？”

　　姜遥：“……”

　　白歆谢锦已经和姜遥认识十年了，彼此都算知根知底。三个人从小学就在一起玩，初中也是隔壁班，高中考到不同的学校后还一直保持着联系。上的大学虽然也不一样，但都在南州，有空的时候还是可以见见。

　　明珠广场在市中心。考虑到那边人多，而且极有可能碰上班里的人，姜遥只能放弃骑机车的念头，打了辆出租。

　　白歆和谢锦在咖啡店里打起了手游，姜遥到的时候她们战得正酣，白歆一边操作还一边念念有词：“我直接把这个狗贼当成姜遥，在她头上暴扣，暴扣……”

　　站在白歆身后的姜遥：“……”

　　白歆对面无意间抬头的谢锦：“……”

　　姜遥面无表情地在白歆头上扣了一掌，“打得好啊，歆歆。”

　　白歆惊得手一抖，下意识退出了游戏，然后狗腿地递上那杯用外带纸袋装好的咖啡，“您请。”

　　谢锦人比较佛系，话也不多，甚至懒得谴责白歆的挂机行为，只是拿着包站起来，“走吧，先去吃饭。”

　　白歆蹭到姜遥身边，试图挑起话题来转移姜遥的“仇恨”，“快给我们讲讲你的进展。”

　　姜遥莫名其妙，“什么进展？”

　　“就你开学前一天发到群里那张照片啊！”白歆急了，“你这什么反应，该不会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能有什么动静。”姜遥吸一口拿铁，“就一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白歆难以置信，“长那样，你甘心让他就是个普通同学？这要不是得对你尊重点，我早就下手了。不是，你长这么好看他们出去玩难道不带你吗？一起烤个肉唱个歌，发展多快啊？”

　　“就是因为他们爱玩，我才不想和他们有什么交集。”姜遥说，“我之前玩得还不够吗。”

　　白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能老这样……”

　　“牛肉火锅怎么样？”谢锦翻着美食推荐页面，“或者烤肉？海鲜？”

　　“你先别打岔，我在跟姜遥说话呢。”

　　“你歇会儿吧。”谢锦忍不住了，“之前那些事你就忘了？姜遥能这么快就有恋爱的心思吗。”

　　“那怎么了。”白歆虽然在反驳，但声音也小了许多，“早就不喜欢了不是吗，而且也不是我们姜遥的错……”

　　“牛肉火锅吧。”姜遥看向天边，“你们觉得那片晚霞像不像汤底的辣椒油？”

　　谢锦：“……”

　　白歆：“……”

　　三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聚了，吃火锅的时候光顾着聊天，最后结账出来白歆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多少，又吵着要去小吃街逛逛。在各种地摊上满足了她的胃口，才在电影开场前几分钟冲进电影院。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白歆这种性格的人喜欢的居然是文艺片。姜遥和谢锦一左一右已经睡熟了，中间的白歆还在痛哭流涕。期间姜遥被吸鼻涕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睁眼，还从包里掏了包纸巾递过去，又转头要接着睡。

　　“是什么……让……你们……”白歆抽抽搭搭，“都这么困了还……还在这陪我……”

　　“是父爱。”姜遥含混不清道。

　　谢锦稍稍坐直了，睡眼朦胧地盯着她俩看了半天，茫然问：“这人到底是因为电影哭还是因为我们的父爱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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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包纸巾过后，荧幕上终于开始滚动演员表。姜遥和谢锦架着哭到头晕腿软的白歆离开电影院，广场上的夜风一吹，白歆又来了精神，“KTV冲不冲？我铁肺小天后要高歌几曲来抚平我内心所受到的伤害。”

　　其他两人都是懒得思考活动路线的，几乎每次出来玩都是顺着白歆的意思，无论白歆是早有计划还是临时起意，她们都会奉陪。

　　“那边吗？”谢锦以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KTV，“好像是新开的，听说环境还不错，就是比一般的要贵一点。”

　　姜遥瞥了眼门前那抹幽蓝的光，没多想就跟着她们过去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用蓝色的软灯管缠成的小熊。小熊头上戴了顶礼帽，一只爪子拿着麦克风，另一只爪子高举着，一副唱嗨了的样子。

　　姜遥的脚步慢了下来，“怎么感觉这熊有点……”

　　熟悉？

　　“你来过这家？”谢锦问。

　　姜遥摇头，“第一次来。”

　　白歆哪管什么生与熟，早就尖叫着跑到了小熊旁边，站定后开始催谢锦给她拍照。姜遥知道她们起码要跟这只熊互动十分钟，就先一步走进KTV。

　　“您好，请问几位？”

　　“三位，小包厢就可以了。”姜遥说着已经调出了付款码，看样子根本没什么不适应。

　　“小包厢1380元。这边请。”

　　姜遥回头看了看门外还在拍照的白歆和谢锦，“我先过去，等会她们进来了再带她们——”

　　“姜遥！”晁思云的声音穿透KTV大厅里嘈杂的音乐，直刺进姜遥耳膜。

　　姜遥愣愣地看着冲过来的晁思云，终于明白进门之前那阵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来了啊！”晁思云在姜遥脸上掐了一把，“快走快走，大家玩得正开心，都说姜遥在就好了。”

　　姜遥后退一步，“我跟我朋友一起来的。”

　　她早在高中就听那些不学无术的朋友说过一句“这种场合当然是女孩子多才有意思”。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不好的目的，但这样的话依然带着令她浑身不快的真实性。

　　她一向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的类型，所以才会避开这些人组织的活动，不想让自己有一丁点“回到过去”的可能性。但在他们面前她又能掩盖住自己的消极面，把所有的不适转换成乖巧的笑，说“我不会”“不去了吧”“不好意思啊”。

　　“明明是个王者，非要假扮青铜。”白歆这么评价过姜遥，“端着不累吗？”

　　当时谢锦也帮着姜遥怼了一句：“能放下谁愿意端着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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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所以的晁思云还在把姜遥往他们的包间拽，“没事，就过去坐坐，十分钟总可以吧？来都来了。”

　　见晁思云先退了一步，姜遥才妥协，“就十分钟啊，我朋友还在外面，十分钟差不多了。”

　　“行行行。”晁思云满口答应。

　　还没走多远，姜遥又放慢了脚步，“今天真是苏壑生日啊？”

　　“不然呢？”

　　姜遥犹豫了，“我空手过去不好吧？”

　　“没事。”晁思云豪爽地替苏壑决定，“唱首歌就是了，心意到就行。”

　　姜遥沉默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怎么又是个处女座。”

　　“处女座怎么你了？”晁思云问，“怎么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不远处的包厢门突然打开，苏壑接着电话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看见在这边说话的晁思云和姜遥。

　　疑惑的同时，他还是冲她们点了点头。

　　姜遥像是怕苏壑听到之后会暗杀她似的，“没怎么，挺好的。”

　　“……”晁思云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答应我，别当舔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