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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苏壑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在没课的时候往外跑,排练也经常迟到,来了之后就找姜遥闷头练习,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姜遥从被她撞见的这一系列事情中摸出了些前因后果,却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甚至都不开口损苏壑了。

      “我总感觉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直到这长达一个月的排练结束,默默观察下来的晁思云才得出这个结论。

      他们正坐在学院礼堂里等着晚会开幕。晁思云和姜遥都穿着白色抹胸纱裙,两个人裹着羽绒服,只有瑟瑟发抖的份。男生们的礼服有西装外套,看上去没她们那么冷,甚至还能组队打几局手游。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姜遥连嘴都不想动,看上去有点咬牙切齿,“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滚啊!”晁思云接过纪泽递过来的热咖啡狠吸一口,“你真是跟礼堂的暖气一样气人。怎么回事啊这南大,真要让我上台表演发抖吗?”

      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就提到了他们所在的班级。

      “啊?”晁思云紧紧捂着咖啡杯不肯撒手,“真就下一个了?能弃权吗,我都不敢保证脱下羽绒服之后我还活着。”

      “走啊晁思云!”班主任压低声音催促,“得到后台去了,现在这个节目才三分多钟,很快。”

      晁思云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依依不舍地把咖啡杯交给了旁边的同学,一副跟自己的亲生儿子生离死别的模样。

      班主任很严格,“别这副表情,一会卡粉了!”

      “……”

      苏壑看晁思云这么惨,转头问身边抱着胳膊的姜遥:“你冷吗?”

      姜遥为这句直男经典的明知故问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哈哈。”苏壑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两个字,嘲讽效果拉满,“我不冷。”

      姜遥:????

      晁思云一口咖啡险些喷出来,“卧槽,这苏壑怎么变得这么贱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服了,我以为他要脱。”前面竖着耳朵偷听的纪泽满脸失望,“没劲。”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以为。”姜遥凉凉道,“我以为他想要我的外套穿。”

      苏壑:“……”

      晁思云认真想了想苏壑最近的表现,“说实话,你没有拿刀架在脖子上跟班主任说不参加这个节目,有点出我意料。”

      姜遥挑了挑眉,没说话。

      毕竟立着乖乖崽的人设,乖乖崽是没有理由拒绝老师的。

      站上舞台侧面之后,聚光灯散发的热量也驱散了一些寒意。姜遥在暧昧的起哄声中把手搭在苏壑掌心,“答应我,别故意把我绊倒让我出丑好吗?”

      对于曾经在上万人面前表演过的她来说,台下这两三千人简直就像一棵棵白菜,没什么值得慌的。

      但苏壑对她来说确实像个危险分子。

      “还能有这种事?”果然,危险分子一副灵光乍现的样子,“倒是提醒我了。”

      “……”

      姜遥沉住气,提着裙子走上前去。

      “我天,这两人不会是一对吧,趁机撒狗粮来了?”

      台下不知道谁大着嗓门说出这句。姜遥膝盖一软,险些崴了脚。

      苏壑眼疾手快扶稳她,“我看你这也用不着我动手啊。”

      姜遥咬咬牙,“闭嘴。”

      旁边的聚光灯一盏盏熄灭,只留两束光,一束拢住沈佑程和他的钢琴,另一束则照在他们这两对身上。舞台周围飘出丝丝雾气,背景那块深蓝的幕布上则是数不尽的星光。

      沈佑程也是个参加过许多比赛的人,琴弹得稳健不说,还带着感染力。礼堂中的嘈杂很快就被琴声抚平,大家都专注地看着舞台,偶尔想跟身边的人说点什么的时候也都是凑到耳边压低声音。

      整个过程进行得比想象中要顺利。哪怕之前苏壑和姜遥总是在吵,这时候两人的动作也都能配合得很好。

      但他们的目光还是没有交集。

      平时穿那些常见的T恤卫衣牛仔裤时,苏壑都依然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一个,今天的定制礼服更是真正衬托出了他的气质。姜遥的身高到苏壑下巴,垂眼正好看见他脖子前的黑色领结,莫名看出几分禁欲的味道来。

      从被苏壑扶住的那一刻起,姜遥的心跳就变得有些快。

      但她想应该是心有余悸,毕竟这种时候,“不出丑”就是头等大事。

      苏壑这个高度可以不着痕迹地打量姜遥。是和他们第一次打照面差不多的角度,姜遥纤长的睫毛依旧藏住了她眼中所带的情绪,还是让人读不懂她的想法——但她耳垂上的那抹绯红却显而易见。

      或许这是她此刻唯一把握不住的地方。

      曲子接近尾声,姜遥转了个圈往后仰,苏壑适时地接住她,看见点点星火散落在她眼底。

      外面不知道哪个学院在办草地音乐会,低沉的男声从麦克风里传出。

      “你清澈又神秘,像贝加尔湖畔。”

      苏壑愣了几秒,才想起让姜遥借力站起来。沈佑程双手离开琴键,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才一同鞠躬。

      谢幕的时候还有人在下面喊:“别走啊,原地结婚!”随即是一阵哄笑。

      这句话把姜遥的耳朵烫得通红。她谁也没等,提着裙子加快脚步,到座位上拿起羽绒服就要离开礼堂。

      “上哪去啊?”晁思云抓住她的胳膊,“不等评分了?”

      “不等了。”姜遥说。

      “这人好奇怪啊。”晁思云看着姜遥的背影消失在礼堂侧门,“是赶着去坐南瓜马车吗?”

      “我也想溜。”纪泽诚实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还能上去领奖?”

      “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晁思云翘着二郎腿裹上羽绒服,又把咖啡杯捧在手里,“还没哪个班的节目像我们这样清淡的,说不定能在一众劲爆节目中杀出重围。”

      “好家伙,”纪泽低头看起了手机,“原来在梦游。”

      晁思云:?

      礼堂里的暖气虽然坏了,但这么多人扎堆久了,跟外面比起来也还是暖和的。姜遥推开厚重的木门之后,寒风猛地袭向她裸露的小腿,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没敢再往外走,却也没打算退回去。

      好像她不在,那些喊着“原地结婚”的人就可以消停似的。和鸵鸟差不多,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正如周灏所说,被陈远伤害过的姜遥就像一条死鱼。

      她怕周围的人说得多了,她的潜意识也会被影响。怕刚才心跳突然加速不是因为紧张。怕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然后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回忆带进那片黑暗之中。

      那些有可能让她重蹈覆辙的事,她都不想去碰。

      姜遥后脑勺抵在冰冷的墙上,吸进一口空气,呼出那片白雾时的模样和苏壑心烦意乱抽烟的时候竟有几分相像。

      操场上举办音乐会的地方立了一棵三四米高的圣诞树,上面挂着暖黄的灯串和小礼物。姜遥盯着它看了许久,看到眼睛发酸,心情渐渐平复之后把视线移开,才发现有片片细雪飘落。

      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下雪了?”

      “是初雪啊。”

      “还是在圣诞节,我得发个朋友圈!”

      姜遥像是被提醒了,掏出手机对着圣诞树拍了几张。就在这时,主持人的声音从礼堂中飘出。

      “获得二等奖的是保险学二班,经济学一班,统计学一班……”

      姜遥按快门的手一顿。

      “不会吧,”她自言自语,“这也行?”

      “请以上获奖班级派一个代表上台领奖。”

      听见不用全体成员上台,姜遥松了口气,点开她的微博。

      江万里:“希望有更多好运降临。”

      配图是初雪下的圣诞树。

      评论图标上很快就有了红点。

      灏灏子:“[哈欠]不是吧,开始岁月静好了?”

      江万里:“给爷爬。”

      是一只白歆儿:“炸鸡陪初雪一起降临!”

      姜遥点开白歆评论里带的图,眼尖地发现了谢锦常戴的那块表。

      她正要打电话过去谴责这两人,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光是听这动静就能感觉到这人此刻有多暴躁,姜遥正要转身去看,手机就被撞得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丁亦雪弯下腰捡起手机,抬头见是姜遥,语气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是你啊。”

      她把手机递给姜遥,又漫不经心瞥了眼屏幕。姜遥迅速切回主界面,冲丁亦雪笑笑。

      姜遥从高中毕业之后就不爱在□□和微信分享自己的日常,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的微博算是她的快乐老家。那上面的她时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转发沙雕视频,时而“卧槽这车太他妈帅了,@灏灏子,给爷整一个”,时而“赶完这堆作业,livehouse我必去”。

      如果暴露在后来认识的这些人面前,那“岁月静好”的她无疑是在裸奔。

      丁亦雪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无辜模样,之前的暴躁也收了起来,“怎么就出来了?”

      姜遥压下杠她一句“你不也是”的冲动,“里面太闷了。”

      丁亦雪扯着嘴角笑笑,“确实哈。”

      “遥遥!”纪泽从礼堂里奔出来,“诶你还在这啊?你听见没,我们真得奖了!”

      看见一旁的丁亦雪,纪泽又跟姜遥补了句:“苏壑还让我来找你呢。”

      丁亦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纪泽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绿茶样儿,“她怎么了?”

      “没怎么,估计挺谢谢你。”姜遥把手机揣进口袋,“进去吗?”

      “进去干嘛,都差不多散了。”纪泽吊儿郎当倚着墙,“一会儿去吃个关东煮?下雪天吃这个最爽了,浇点辣椒油,一口热汤下去,哇……”

      姜遥咽了口唾沫,“明天吧。我还得回家,太晚了。”

      纪泽被姜遥拒绝惯了,心里也给她贴稳了乖小孩的标签,觉得她要早回家不是什么怪事,“那我送你出去打车?现在都下雪了,你没带伞要感冒的。”

      想想姜遥的性子,他又说:“正好我也要去买点东西。”

      礼堂离校门口有六七百米,要是一路淋过去确实够呛。姜遥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就见纪泽变法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折叠伞撑开,“那走吧。”

      于是苏壑从礼堂里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这两人撑着伞走远的背影。

      “不等我就算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这拿的还是我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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