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萤》岚色

8、Chapter7

　　如果有一天，我能变成那无数中的一颗微小星辰，你是否会抬头来看一下，那一颗只为你而散发着光辉的微不可闻的沙砾……

　　郊外，鲜少人烟。
　　初夏的时节，徐徐拂过的暖风透着一丝闷热感，令人难受的煎熬。彼时，明朗高照的天际，湛蓝色的上空倏忽发生了莫明变化，缓缓开启的黑腔就如同干旱的大地碎裂了般，清晰的浮现眼前。
　　萤蔓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缄默不语。待看清了那由黑腔之中走出得人以后，服下义魂丸，强迫着与□□地分离。
　　墨色柔丝肆意披散颈肩，如漆夜绽放的蔓陀螺，璀璨旖旎。同等色的死霸服穿得何其合衬，一条雪色绸缎缠绕着颈间乃至臂袖系结，形成便于行动得装束。绯白的的色彩配以上黑色的死霸服，恰恰形成鲜明对比。绝美的容貌，一双仿佛会说话般的紫蓝双瞳，遣锩着忧伤。
　　腰间系着一把浅打，回复以死神之身，萤蔓清婉的声音中此刻竟少有的带着一丝威严，她对着身后的义魂，“去通知日番谷队长他们吧！”
　　待义魂令命退下后，才施然昂首看着那一个站立于半空之中的男子，熟悉的银发，诡秘的笑容，眯阖上的微弯眼睑……
　　“好久不见了，萤蔓君～～”市丸银的声音，一如他的人，幽沉诡秘。
　　“你不该来的。市丸……银……”萤蔓抿了抿唇，徐徐说道。
　　“唔……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呢。”市丸银长叹一声，阳光躺落，银色碎发闪耀着旖旎之光，轻缓地随风飘扬。
　　“怎么才一百年没见，我们就这么生疏了呢？”银眯上了眼，凌厉的眼神被遮挡了起来。他俯首看着底下的少女，一如当年在真央灵术院初识时的那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还记得，当年自己曾被称之为天才，紧用半年时间便完成了真央六年课业。而这个少女，却是呈半工读的学习。或许是因为她的职业不是成为死神，所以对于死神的课业并不上心。
　　她说过，她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刀匠师，实现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愿望：一生只为一人铸一刀。

　　100年前。五番队庭院。
　　“市丸……银吗？我叫朽木萤蔓。”暖风般温煦的笑容，淡雅清幽的气息，高雅圣洁的气质……栀子花，那是市丸银与萤蔓初遇时脑海中瞬间闪现而出的念头。以至于即使几十年，或是百年以后，他亦未曾忘记过，那一个拥有着栀子花气息的少女……
　　看着头顶之上那常年盛放的栀子花树，市丸银不由回想起来了那曾经的一幕。
　　所谓的背叛，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因为那个人与自己无法割舍的牵绊吗？！那一个如栀子花般圣雅的女子，居然会为了一个人，而舍弃了自身的一切，包括那份卑微的尊严。甘愿得承受起众人的唾弃、辱骂……
　　朽木萤蔓，如若背叛的那个人是市丸银的话，你可也会为了我而舍弃所有……？
　　“已经被封印了呢。银，你不去看看她吗？”身后出现的蓝染，目光随着市丸银的方向，望向了那一棵栀子树，那是自市丸银进队以来，命人栽种的。他自然是知道银的所思所想，如若不然，自己又怎能当得起往后那轰动瞩目的事情的幕后主脑……
　　银的目光依然未曾移动一分，定定地看着雪白中带着些微淡黄的栀子花，随着清风吹拂，撩起了一丝漫溢的香气，花落晃晃然飘拂，如蝶翼翩跹般唯美。
　　他笑着说，“啊，不去了，反正以后也是会再见的。”眯阖上的眼眸让人看不见那隐藏下的幽深，“你说是吗？萤蔓君……”

　　如今……市丸银的笑意加深，“萤蔓君，要来虚圈一日游吗？”
　　萤蔓唇畔轻翕，“是银……邀请的吗？”
　　“唔……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么，也是顺带着执行蓝染队长的命令。”
　　摇了摇首，“你是知道的，我的答案。”
　　抬手拂了拂被风吹散了的银丝，阳光如此耀眼，温煦的倾泻了全世界。然而，市丸银的笑意，却是冰冷的。
　　“也是呢，谁不知道萤蔓君最注重规则的呢……身为朽木家的人……”
　　萤蔓身子紧绷了起来，紫蓝色的眸子遣锩着一丝忧伤，一丝压抑，“你……这是何必？”
　　“萤蔓君，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喔。唔……作为表示歉意，我把熟人带来团聚了喔……”市丸银神色一凛，俯瞰着底下那仿佛于瞬间卑微了起来的少女。
　　话音刚落，那原该阖上了的黑腔，天空再次碎裂了开来，有人至银身后显现而出。墨色碎发，翠绿双瞳，苍白的肤色熟悉的人……
　　萤蔓震惊地看着，嘴唇不由哆嗦了起来，“冢……田光……”不，不对。怎么可能是他？
　　看着萤蔓震摄了的神情，市丸银满意一笑，“萤蔓君，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萤蔓慌措的的目光流转而下，看向了男子胸前那仿佛掏空了的黑洞，明明就昭示了此人是虚，又怎么可能是冢田光呢。更何况，他现在还在沉睡着呢……想到这，萤蔓不禁宛尔一笑。
　　“萤蔓君，不可以自欺欺人喔！”仿佛看穿了萤蔓的所思所想，市丸银紧盯着她瞬间尴尬的娇美容颜，“他可是你在意的人呢，怎么能连他都不认得呢？”
　　“不要说了！！”萤蔓喝声打断他的话，素指指向乌尔奇奥拉，垂眸呓语，“……那明明是虚，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说是吗？”萤蔓昂首，仿佛带着哀求的语气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男子。
　　乌尔奇奥拉静静看了她半响，方才启唇，“我叫乌尔奇奥拉·西法。”
　　“乌尔……奇奥拉……？”萤蔓看着男子那双葱郁的翠绿眸子，延伸至脸颊之上的墨绿痕迹，仿佛躺落了千年的泪水，形成了永世无法抹去的印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是‘哭泣的人’的意思吗？”
　　“银，你赢了。我跟你回去吧……”话音刚落，身后伴随而来的一清凛冷列的声音倏忽打断了她。
　　“散落吧·千本樱。”恍然间，无数粉色光环包裹下的利刃，如顷刻绽放的樱花瓣般蜂拥而来，翩跹着飞舞，袭上了于半空之上高居临下的二人。
　　美轮美奂的粉嫩色幻飘忽不定的起落着，狂风扫落，瞬间崩裂细碎成片，然后再重组，簇拥着凌迟敌人。晚樱如白妙，一叶，关山，普贤象。看似美丽，然而内心却充满令人无法诠释的一切，朽木白哉，什么时候，我才能诠释到你内心深处……？

　　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萤蔓压抑着所有的思绪，氤氲的蓝紫双瞳平静地看向那片厮杀。手中无意识的捉紧了腰间的前打，用力得仿佛镶嵌了进去般生紧。
　　“朽木……队长。”萤蔓垂眸低语，谦卑地向那早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然越过自己站立眼前的男子背身。
　　朽木白哉眼神平淡的看向半空中的两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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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决不分胜负。该说，双方亦无心恋战，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就此不了了之。
　　只有在他们临走时，萤蔓那夹杂着复杂神色的神情，尽数落入朽木白哉眼中。

　　是晚。夜色阒然，无月之夜。
　　井上家。
　　凌晨时分，萤蔓至浅眠中醒来。蹑手蹑脚地跨过织姬以及乱菊的床榻，刚打开门，井上的声音却至身后轻声传来。
　　“朽木同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被细微的声响吵醒的织姬坐起来，揉着眼睛，依然处于迷糊状态。
　　萤蔓回身持以歉意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织姬摇头，表示不介意。
　　窗外的月色漏泄进来，打在萤蔓身上，给她平添一分总令人不可亵渎的光芒。苍白着脸，萤蔓紫蓝的眸光遣锩忧伤。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证实一下。所以……”眼神坚定地看向织姬，两手交叠于前，重重地一躬身，“井上小姐，请您不要告诉乱菊关于这件事情。我亦不会麻烦日番谷队长及您们，定必会在天拂光之前回来。”
　　“嗯！朽木同学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井上织姬温柔一笑，对于萤蔓的话，不管如何，她都相信她。
　　只见萤蔓的神色染有一丝温暖，也轻轻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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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萤蔓走后，织姬打上一口呵欠，回身打算继续睡。谁知刚一回头，便望见了睁着一双眼睛，躺于床榻之上的乱菊。
　　“乱菊小姐？”霎时间令织姬又是紧张又是诧异，明明答应过萤蔓要保守秘密的，可是现在……
　　乱菊依然睁着眸看向天花，也不置理织姬的叫唤。许久，悠悠开合的娇媚唇畔略微一动，声音细弱如蚊，“那个……笨蛋……”

　　尸魂界。即使是夜晚，戒备也丝毫不松懈一分。规划有置的死神脸色凝重地巡视整个瀞灵庭。
　　萤蔓稍时侧身躲往一堵视线察觉不到的墙壁之上，听着那拖拽着得脚步声，呼吸声一遍又一遍的传出。
　　为难地蹙了蹙眉，萤蔓苦恼着。看来，大灵书回廊也不能去了呢。单看这里的戒备也够让她躲避辛苦了，若是大灵术回廊那种放满瀞灵庭机密的重地，怕是未待她要接近半步，就会怏怏被发现了……
　　怎么办呢？要去问山本总队长吗？可自己是背着日番谷队长他们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偷偷返回瀞灵庭的，难保会连累他们。
　　不期然，萤蔓突然脑光一亮。记得自家队长涅茧利可是无所不能的，说不定在他的研究室里能找到一丝自己想要的线索也不定。
　　想到这里，心下一定神。偷偷瞥了巡视地死神们似乎渐渐远离了这块地方，萤蔓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向十二番队。想着此刻自己那副鬼祟地羞样子，萤蔓偷偷窃笑了一下。若是现在让白哉大人望见了，定会重重地责罚自己。
　　想到朽木白哉那一板一眼地教导自己：身为贵族应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连走路也要保持贵族风范……越想下去眸中的神色越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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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神色黯淡了下来。拿过一直贴身保管好的红线编制而成的发带——不管怎么思念，我们……终究回不到过去。
　　那份平淡温馨的日子……也许只有自己这么觉得。但那个时候，最起码，白哉大人看着萤蔓的眼神中，并没有如今的厌恶……
　　白哉大人，你可知道呢。那份清晰明显的厌恶、憎恨，以及责备，都印在萤蔓心中，刺目得……很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