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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命运的小纸片 ...

  •   车子快到货运码头时,毛泰久醒了。
      原本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眷恋,只想快点结束。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落到了精神病院这帮杂种手里。
      他并不畏惧死亡,但被人羞辱之后再弄死,还要割取他的器官,这样的方式毛泰久不能接受。
      从“看货”那天晚上开始,毛泰久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暴打权正焕等人,除了泄愤之外,目的就是不想让人近身。
      当然想完全阻止对方下手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对方的地盘上,只能想办法让形势往稍稍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倾斜。
      这些天他吃饭特别慢,一是因为喉咙疼,二是为了仔细感觉饭菜的味道。他不准别人近身,权正焕这些人想放倒他就只能把药物投放在他的食水中。白米饭和清水中投入药物味道会比较大,所以药物多半会投放在浓郁的汤里和味道重的菜里面。
      不论做什么都需要体力,他不能不吃饭,但辨别哪些饭菜加了料,加料的饭菜又应该吃多少,这是他必须要掌控的。
      这帮人早晚会把他送走,送他应该是秘密运送,也不会像精神病院这样有一大堆人围着,那个过程或许隐藏着他唯一的逃脱机会,所以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在那时候保持清醒。
      这一天毛泰久发现李株赫和全仲基的表情都比以往要轻松,尤其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全仲基,看到他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居然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而且久不出现的权正焕,也跑到他的窗前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愉快。
      毛泰久于是知道,送走他的日子就是今天。
      吃饭的时候,味道重的菜他都不吃,他把没有味道的白米饭吃光,把肉类在清水中涮过才吃,最后仍然暴躁地把餐盘砸到地上——砸餐盘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他吃了什么,剩下了什么。
      吃完饭他就打着哈欠上了床,上床不到两分钟,毛泰久就合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权正焕的声音:“这个疯子,真是受够他了。”
      “就是啊,每天都得收拾好几次,好烦的。”全仲基说,“好在总算要把他送走了。”
      “药效发作了,少说废话,赶紧给他换衣服。”权正焕喝斥着。
      全、李二人进入室内,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脱掉他身上的病员服,给他换上普通的衣服,又给他戴上口罩,戴上帽子。
      “要不要再注射一针?”这是李株赫的声音。
      权正焕不耐烦地说:“不用了。今天菜里放的剂量大,两个小时以内他醒不过来。只要交到那帮人手上就没我们的事了,日本人有的是办法让他老实。”
      听到这里,毛泰久松了口气,这才真正失去了意识。
      加料的饭菜他有意识吃了一些,全程装晕太困难,万一被发现强要给他注射针剂的话,他前面的种种筹划就会功亏一篑。

      再次醒来后,毛泰久一直闭着眼睛,仔细感觉着身边的环境,按颠簸的程度来估计,他应该还在车上。
      车子的前排座位传来对话声。
      “怎么回事,前面那条街上那么多警察?”
      “交通事故?我下去看看吧。”
      “算了,绕路吧,不然老三该等急了。”
      车子在一个巷子口上拐弯,避开大路,绕行小路向着货运码头驶去。
      毛泰久曲了曲手指,只有手指能动,手腕仍然抬不起来。

      金娜娜一路跟踪着西装大汉。
      西装大汉离开客运码头就往货运码头的方向走。
      成运市的客运和货运两个码头紧挨在一起。货运码头建立比较早,码头边上的各式建筑物相对陈旧,高高低低错落林立,呈现出一种老式码头独有的杂乱气息。还有不少渔民挑着赶海弄来的海产在狭窄的道路两边叫卖,人多物杂,金娜娜跟踪起来并不费力,可隐蔽身形的地方太多了。
      西装大汉走路速度不算快,偶尔还看看路两边的货物,中途还停下了接过一次电话。
      渐渐地,西装大汉离开大路,进入了一片老旧的住宅区。
      小区破破烂烂,道路狭窄,路边堆满了各式杂物,个别路段中间保留的宽度都无法让一辆汽车正常通过。这是成运码头的棚户区,早年也热闹过,近些年大部分人都搬离了,只留下稀稀拉拉几十户人家还住在这里,但是道路边的杂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减少。
      西装大汉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金娜娜顿住身形,等了一会儿才跟进去。
      小巷子是个死胡同,里面有三四处矮房子,个个大门紧闭,西装大汉已经不见踪影。
      进房子里面去了?进了哪一间?
      这里是接头地点,还是走私货物的货仓?
      金娜娜不敢贸然靠近,决定潜伏一阵子看一看后续发展。
      小巷子最外侧那户人家门口堆了一大堆旧家具,上面搭了几块破烂的塑料布,边上还摆了个绿皮的大垃圾筒,金娜娜闪身过去,躲到了旧家具和垃圾筒之间的空隙中。
      又等了一会儿,金娜娜隐约听到巷子口那里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人说:“快到了。”
      听足音好像有三四个人,越走越近。
      金娜娜于是把身体缩得更低,忽然间她听到“扑通”一声响,像有什么重物摔到了地上,然后响起好几个人的“哎一古”叫声。
      发出动静的地方离她实在太近了,就隔着一个垃圾筒,金娜娜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强忍着没有动。
      “宗胖子,你想死啊,背个人也背不动,这一会儿功夫就摔了两次。”讲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嗓门很尖,带点釜山口音。
      一个年轻的,憨憨的声音回应着:“他真的很重啊,腿又长,我刚才是被他的腿磕到了。”
      “我来吧。”另一个又粗又低哑的中年人声音响起:“看一下没摔着吧,雇主说过,不能有一点伤。”
      “没有没有。”那个叫宗胖子的人赶忙说,“刚才我垫在底下呢,哪敢磕到他。还是我背吧,他的分量可不轻。”
      “那你仔细着点儿。没把他弄醒吧?”
      “没有,睡得沉着呢。”
      “走吧。”几个声音渐渐远去。
      一共四个人,说话的三个人,一个年轻人就是被叫到名字的宗胖子,另外有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在昏睡状态下被背着的人。
      听到屋门开关的声音,金娜娜悄悄把眼睛移到杂物堆和垃圾筒之间的缝隙,这一行人进的是中间那个屋子。
      一个中年矮小男人留到最后,还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
      金娜娜赶忙收回了视线。
      绝对有鬼。他们提到雇主,说被背着的人不能有一点伤,没有弄醒……是绑架案吗?还是贩卖人口?如果是普通的绑架案或买卖人口案,那就不归她管,国际刑警只管跨国罪案。当然她出手干预也没问题,她是警察,看到任何犯罪行为都有权利和义务去制止。
      那个先来的西装大汉和后来这四个人有没有关联呢?他们进的是同一间屋子吗?
      从警三年,但实际上只干过一年基层警察的金娜娜有点蒙圈了,得到的信息太零碎,她抓不住脉络。谁来告诉她,接下去要怎么办?
      一阵小风把一个小纸片吹到了金娜娜面前,她看到了纸片上面的印刷体字迹:“心脏”。
      什么鬼啊?金娜娜微微挑眉。
      又一个小纸片被风吹了过来,这次纸上也印着字:“皮下”。
      皮下又是什么鬼?金娜娜捡起纸片,看完一面又翻过来看另一面,也有字,是:“肝脏”。
      纸片的边缘不整齐,好像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两个纸片上的字迹大小也不一样,“肝脏”字小,“心脏”字大,有“心脏”字体的另一面好像是彩图,但看不清那图是什么。
      奇怪,哪来的纸片呢?刚才她过来的时候,明明道路上很干净。
      金娜娜把视线略为放远了一点,就在刚才那几个人路过并摔倒的地方,有好几个小纸片散在那里。她猫着腰快速跑过去,把这些小纸片都捡到手中,再躲回垃圾筒后面,一张一张打开看。
      纸片大小不等,材质不一,上面的字有大有小,多数只有单面有字,个别正反面都有字。
      纸片上反复出现的字样就是各种器官,“肝脏”两次,“肾脏”三次,“心脏”一次,然后金娜娜看到了“移植”和“供体”这两种字样。
      金娜娜悚然一惊,一道亮光从她脑海里闪过。明白了,她这是遇到了一桩惨无人道的私取人体器官案。
      被背着的人应该就是那名“供体”,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无力反抗,只能找机会传讯。
      只是他这传讯的办法真的是……能撕下纸片,就不能写个纸条吗?
      幸亏她看到了纸片,同时又足够聪明机智,从这些碎片词汇中理出线索,普通民众就算看到这些纸片,恐怕也没那个警惕性,意识不到这里面有问题。
      金娜娜按捺着内心翻腾的思绪,悄悄从巷子口离开,走到足够远的距离,这才打开手机。刚才追踪西装大汉时,她把手机关机了。
      现在她准备去解救这名供体,但解救之前,有必要和上级报告行动,并寻求支援。
      还没等她拨号,她的上级长官金英株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事实上金娜娜关机那个阶段,金英株一直在不停地拔打金娜娜的手机。他急得嘴上都快长泡了,虽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她这牛胆子也未免太大。
      “金娜娜,不要胡闹,走私那帮人手上是有枪的,山田家也不是你能撼动的,你给我赶快滚回成运市警察厅。”
      “oppa,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不是走私,我遇到的是私取人体器官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发个定位给你,你赶紧通知警察厅来支援我。挂了啊。”
      不等金英株再说什么,金娜娜已经挂断了电话,并把自己的位置发送给金英株,然后关掉了手机的声音。
      救人如救火啊,她得去,必须去。
      不知道罪犯们准备什么时候对这个供体下手,也可能就是现在,她晚去一分钟,那个无辜的人就多一分生命的危险。
      也不知道罪犯们到底有多少人,她能不能打得过。虽然对战训练时她很强,但是她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少得令人忧虑。
      金娜娜一边害怕着,一边勇敢地冲进了小巷子。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就算只是捣乱她也得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无论如何不能置之不理,或许因为她的捣乱,能拖延坏人下手害人的时间呢。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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