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糖》Kikoo

37、第 37 章

　　厉宁远也不勉强：“随你，不用这么紧张。”说完看了阿忠一眼，阿忠几不可见点头示意。
　　厉老太太看着李明珠，也很关心：“孩子，不舒服就在家躺着吧？让厨房给你做点清淡可口的补品。”她哪儿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各方人马已经较量了一场。
　　“谢谢奶奶，我还是出去走走，散散步，动一动总是有好处的。”
　　“好，让阿忠陪你，你又不愿意。可不要逞强啊，不舒服就赶紧回来，你们年轻人总是不把身子骨当回事儿。”厉老太太此刻倒像是个真奶奶，杨蓁蓁撇嘴：一把年纪活成二傻子，引狼入室不自知，回头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吃过早饭，厉宁远夫妻俩上班去也。李明珠看看时间还很早，索性给自己来了个香香的泡泡浴，又忙着往脸上糊面膜涂精华……唉，昨晚太激动了，瞧这黑眼圈大的能当呼啦圈，女人都想完美出现在爱人面前，总会用放大镜看自己身上的缺憾，患得患失之间倒也是爱情的模样。
　　阿忠开车把李明珠送到她指定的商场，但非常有心计从地下停车场驶入，于是当李明珠下了车子慢悠悠往里走的时候，阿忠用最快的速度停好车子，三步两步走进商场，还能看到李明珠的背影正在往商场出口处走去。
　　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李明珠，却发现她很戒备，走不多远就停下来回头看看，确认没有异常继续前行，阿忠庆幸自己离得远，而且闹市区人流密集，不然还没出商场就被发现了。
　　李明珠穿过闹市区，走到街边紧贴着绿化带的幽静小院。
　　院子不算很大，透过栏杆望去，似乎很精致。
　　院子门口有块招牌，阿忠犹豫片刻，迅速走近看一眼然后用最快速度离开。
　　“中云心理诊疗所”。他把这个名字牢记在心。
　　阿忠躲在街心公园花丛中，静静蹲守，足足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李明珠从里面慢吞吞走出来，三步一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年轻医生，然后打车离去。阿忠等那位医生回到诊所里彻底看不见，也走出花丛，沿着来时路往商场停车场走。到了车里，他立刻给厉宁远电话把事情讲了一遍。
　　听起来并没什么问题，李明珠是抑郁症患者，去看心理医生再合理不过，而且验证了她是个病人的事实。但厉宁远总觉得这诊所名字耳熟，从什么地方听到过呢？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抓不住，他决定深挖。
　　眼看着李明珠坐上出租车，秦中云总算不用堆着假笑，戴着温柔面具去应付这个愚蠢的女人，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用手揉着面颊，心中仔细盘算着近期的计划有没有什么遗漏：他已经把厉宁远重金收购火鸟工作室的商业计划，用匿名邮件发给厉宁远最大的行业内竞争对手，他也不怕对方不信，只要稍微留意，就会从各渠道确认厉宁远的团队这段时间和火鸟工作室接触的频次，以及双方走的有多近。
　　他唯一担心的变数是李明珠。这个女人对他虽然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但智商实在感人，手腕差能力差，可以说除了忠诚的心，真是干啥啥不行，说猪队友都有夸奖嫌疑。他倒是从李明珠的描述中，敏锐觉察出杨蓁蓁不是等闲货色。女人对付女人，可比男人容易许多，他担心李明珠出师未捷被杨蓁蓁反杀……事已至此，他也没了多余的棋子可用，希望命运垂青，让他多些好运吧。
　　李明珠坐在出租上，好像云里雾里的，一颗心在天堂炼狱之间来回弹跳：甜的是秦中云对她倾诉出款款深情，痛的是想起他所遭受的苦难是如此深重，而且一切都是拜厉宁远所赐，她秀气的五官变得狰狞，心中恨意翻滚，秦中云铁骨铮铮，从来都是胸有成竹顶天立地的模样，刚才居然在她怀中哭了起来，平生第一次袒露他的脆弱与煎熬，这让李明珠有几分羞愧，和他一比，自己那些伤春悲秋的儿女情长简直是小儿科。她的爱情在那个瞬间又激活了母性柔情——母爱，地球上最柔软也是最强悍的力量，既能创造万物，又能毁灭天地，超越生命，无惧死亡。她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打定主意要为秦中云讨回公道，就算触犯法律也不后悔。
　　李明珠回到家，意外发现那俩人今天居然早早回来了：厉宁远坐在餐桌前开着电脑，说了句什么，厨房里就传来杨蓁蓁的声音，虽然俩人话都不多，却让李明珠站在门口就感觉到那份温馨与默契……这个瞬间，她变成了柠檬精。
　　自己出现是如此不合时宜，让李明珠有了几分尴尬，她慢吞吞换了鞋子往屋里走，就听见厉宁远音量陡然增高，推开笔记本站起来面向厨房问：“王浩？那个垃圾也去了？”听见这话，杨蓁蓁从厨房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手里举着锅铲，刚要说什么，一眼看见李明珠，于是和厉宁远交换个眼神，止住了话头。厉宁远转过身来看见李明珠，打个招呼，又坐下来继续看笔记本，只字不提刚才的话题。
　　这让李明珠觉察出了什么，她如今进入战斗状态，化身触手怪，有点风吹草动异常敏感，不会让过任何打击厉宁远的可能性。她垂下眼帘，淡淡回应一声，朝着二楼自己房间走去。
　　“喂，你这初恋今天有点怪啊？”杨蓁蓁晃着锅铲，伸长脖子追随李明珠的背影。
　　“别跑题。说王浩。”
　　杨蓁蓁耸耸肩，收回目光，三言两语把她和王浩并不愉快的会面经过讲述完毕，不等厉宁远说什么，她啊呀大叫一声就往厨房跑，嘴里喊着坏了坏了，糊锅味儿就已经钻进了厉宁远鼻中。进到厨房一看，杨蓁蓁举着锅盖满脸沮丧，锅里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闻味道似乎是肉？
　　“你在炼钢？这么短时间能糊成这样？”眼前景象超出厉宁远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