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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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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岚的意识快要趋于黑暗时，小树林里响起了另一个脚步声。
慢悠悠的，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来人上心。
学校小树林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很少有学生会来这里。
这也是楚岚在开学典礼结束后跌跌撞撞来到这里的原因。
然而此刻原本十分安静的小树林里，却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真狼狈啊……
楚岚的视野早就变得模糊不堪，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用残留的神智缓缓想。
自己死前这副狼狈难看的样子就要被别人看走了。
估计会很破坏那个人散步树林的好心情吧？
原本只是来树林里透风放松，却在意料之外见到了一位同学死前痛苦不堪的模样。
想想就是一件糟心事。
或许是因为痛苦已经到达了极致，或许是因为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
楚岚感觉自己的意识反而清晰了起来。
那个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也变得明晰。
楚岚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一顿，知道他肯定看到自己了。
然而却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之中的慌乱或恐慌，那个人的脚步声只是微不可查地一顿，然后继续缓缓向自己走过来。
楚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而他的瞳孔里已经开始映射出死亡的光芒。
“嗯？”楚岚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不是想象中的同学，而是一位老师。
声音低沉好听，带上了几分玩世不恭，在这种情景下却奇妙地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那个人微微弯下腰，声音中多出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无奈：“这位似乎是我的学生呢。然而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想要……想要试卷。
楚岚用尽全力攥住那个人垂下来的大衣衣摆，在心中拼命呐喊。
然而他的喉咙却因为疼痛而无法发出一个字的声音。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吗？”那个人微微叹息，“这下……可就有些糟糕了。”
这是楚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他的身体终于无法再承受这非人的痛苦，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虚无。
再度睁开眼时，楚岚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身边的仪器平和而有规律地发出“滴滴”声，父母焦急地扑上来。
唯独不见那个把自己救起的人。
那次是自己发病最严重的次数之一，醒来后楚岚什么都没说，先刷了三套卷子。
从当天下午一直刷到第二天中午，刷了整整21个小时。
这才微微恢复过来。
等到楚岚问自己的主治医生那个把自己送过来的人是谁时，主治医生只是笑了笑。
告诉他那个人自称是楚岚的校长。
——余校长。
虽然说那一次楚岚因为疼痛，就连余校长的外貌都没见到，但是余校长还是救了自己一命。
楚岚觉得会把自己濒死的学生救起来，还特意赶去医院为学生治疗的余校长，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他只是习惯于以玩世不恭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然而楚岚对他的影响一直都停留在那双向自己伸出的手上。
虽然自己当时已经神智不清……
但是那双手必定是十分温暖的。
“楚岚，楚岚！”傅安越把手在楚岚的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他打了个响指：“回魂！”
“什么事？”楚岚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看向傅安越。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傅安越问，“我都说了大半天了，你一直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楚岚看了他一眼：“没有。”
傅安越：“……”
这么直接的吗？
不是，分明是你走神了，能不能不要那么理直气壮？！
傅安越张嘴想要说什么，然后又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楚岚一向让他有些发怵，现在的神色更是带上了几分疏离淡漠。
自己还是不要和他回怼了。
傅安越“忍辱负重”，咽下了这一口气：“我在说，余校长离开是他自己辞职的，说不定是因为亲人朋友出什么事了，或者单纯是不想干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很离谱的内情。”
“嗯。”楚岚点点头。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论坛里讨论的几乎全是关于新校长的事情。”傅安越说，“新校长要下午才上岗，现在什么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是吗？”楚岚淡淡地说，“等到下午不就知道了？”
“哎，那和我们自己打探出来是不一样的。”傅安越摆摆手，“唯有经过探索所得到的结论，才是最有价值的。”
“无聊。”楚岚毫不留情地说，“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多去刷几套卷子。”
“是是是。”傅安越叹了口气，“楚岚，你这个学霸是不会懂这些的。天天刷卷子，你不会觉得想要吐吗？”
楚岚一挑眉：“当然不会。”
要是刷几套卷子就想要吐了，那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要知道楚岚整个人可还得靠做题来吊着这条命呢。
“不愧是身为温涵二中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傅安越说，“这种学霸的觉悟，我是再过一百年都领会不到的。”
说完，他就低下头去继续刷起了论坛。
姬池瑜的人形出现在楚岚面前，他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看着楚岚半晌。
“怎么了？”楚岚笑了笑，“你不生气了吗？”
这位大少爷之前那样被自己打断忽视，现在竟然自己跑出来了，连哄都不需要被哄一下。
真是罕见。
姬池瑜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他盯着楚岚，目光幽暗而深邃，最终轻轻开口：“你心情不好。”
“有吗？”楚岚随意笑了笑，“你不生气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你说谎。”姬池瑜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一下楚岚的嘴角，“不想笑就别笑了，会累。”
楚岚勾起的嘴角放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虞雯在他脑海里说，“楚岚，你刚才的目光沉得都要凝出冰来了，是那里不舒服吗？”
楚岚微微垂下眼。
他本身就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惹人怜爱的好看，而是带着几分骄傲。
只是平时他常常在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而且眼中总是盛满笑意，才会让人觉得他平和易近。
现在楚岚微微垂下眼，那份被掩饰出来的亲近平和就立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冷漠与疏离。
让人忍不住看了就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然而姬池瑜却完全不受影响。
他绕着楚岚看了两圈，这次开口：“没想到你这个样子也很好看啊。”
楚岚：“……”
虞雯：“……”
姬池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就是太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了，虽然真实，但是不好相处。”
楚岚：“……”
“但是没关系。”姬池瑜一拍手，“我一点也不怕你这副样子，我觉得你这样反而比之前那种强装笑容的样子舒服多了。”
楚岚：“……”
楚岚：“……谁强装笑容？”
“难道不是你吗？”姬池瑜歪了歪头，“刚才你不是心情很糟糕吗？”
楚岚叹了口气，还是拿姬池瑜没办法：“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而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还用得着说？”姬池瑜突然拉进了和楚岚的距离。
他捏住楚岚的下巴，看进了楚岚没有多少感情的眼睛中，声音晦涩而沙哑：“楚岚，你要记住，我本就因你而诞生。我们两个的命运从此就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不可能分开。”
“你的一举一动，情绪上的任何波澜起伏，都躲不开我的感知。”
“所以——不开心就不要强行装出笑容了……因为那样会让我很难受……很难受。”
姬池瑜喃喃着说，手指微微拂过楚岚的眼角：“你这样的灵魂，本来就不应该露出任何和强颜欢笑有关的神情，那也太难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兮兮 1瓶
嗯……作为感谢，我再放一个小剧场吧~
姬池瑜深深望进楚岚眼中：“我在你眼底看到一片琉璃宫殿。”
楚岚：“哦。”
姬池瑜：“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楚岚：“说明……我很冷漠？”
姬池瑜：“不，这说明——”
“我想要和你一起住进去。”
楚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