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小仙女》二呆

5、第 5 章

　　‘哗啦啦’上课电铃响，许茹云抽出一张湿纸巾，擦干净嘴巴整理好桌上的垃圾，准备上课。
　　丘啾回头看江知许，别的同学都拿出书本，准备上课，只有他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昨天她看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讲，至少拿出了书本。
　　不过，后来一节课后他跑了。

　　“丘啾。”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见她往后张望喊了声。
　　丘啾啊了声回头，看到班主任王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再瞅瞅坐在最后排的江知许。
　　露出两排牙齿笑道：“王老师，我要和江知许同桌。”

　　说完全班哗然，大家都记得上次要跟江知许同桌的某个女同学，仅一节课时间，女同学哭着离开教室，当即转学。
　　虽然丘啾是他‘表姐’，这件事还是够大胆。

　　王佳仪怔了怔，过了会问：“丘啾你个子不高，坐在最后一排影响学习。”
　　丘啾：“王老师没事，您这是同意搬过去？”　不等王佳仪说‘不’字，丘啾把椅子架到桌子上，‘哒哒哒……’快速轻快地搬到江知许桌边。
　　她使力撞上江知许的桌子，‘咣’的声，震醒江知许。
　　他在课堂入睡极快，这会已梦游仙境，突来的响动，他吓得跳起。
　　人抖动两下，双眼迷瞪似在寻找焦距，半分钟后看到丘啾的两排牙齿，接着是她笑眯成月牙的双眼。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怎么哪儿都有她？江知许自觉还在梦中，不是他反应慢而是岂今为止，没人敢吵醒他。
　　更何况是在课堂上，故意撞上他桌子这件事，除了他没人这么胆大。

　　丘啾盯着他看，江知许的长相非常帅气，鼻梁高挺，眉毛浓，眉型长而漂亮。一双琥珀色的眼晴，因为刚醒蒙着层雾气，没有平里的冷漠，是孩子特有的单纯，长睫毛搭在眼晴上，像把小扇子。
　　小知了长得真帅气，又可爱。

　　丘啾的手落在他腰上，轻推了下说：“小知了，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声音不是长相，太过于真实，就像是在耳边回荡，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不管她说什么话都有种甜的味儿。
　　江知许心头一惊，什么叫‘甜的味儿’？讨人厌的小话痨！
　　从我梦里‘滚’出去。

　　等等，一个激灵江知许彻底清醒，他环顾四周，同学们一双双眼晴偷偷地往他这边瞟。
　　讲台上班主任王老师，也是怔愣地看着他们。
　　这不是梦！
　　她为什么会和他同桌？谁同意的？
　　她刚刚还摸了他的腰？江知许低头往她刚摸过的地方瞧。
　　她对他‘动手动脚’，如第一次见面，她也这样对他‘动手动脚’拍他屁股。

　　江知许内心狂乱，表面冷漠自制，拿出平日里看人的眼神，冰刀子往丘啾身上抛。
　　“滚。”
　　声音低沉，只有丘啾一人听见，她跳起举起右手对讲台上的老师说：“老师，江同学刚刚同意我做他同桌。”
　　江知许：……
　　深吸一口气，默念：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
　　他要平复下心情，再来和她对质。

　　王老师说：“既然江同学同意，丘同学你又跟他同桌吧，丘同学和江同学相处的不好，随时可以搬回到以前的座位。”
　　丘啾：“谢谢王老师，我会好好努力，天天向上，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新同学很有活力嘛，希望能带动下江知许的积极性。

　　江知许：他还没出声，就这样决定下？
　　斜瞟身侧的小话痨，兴奋地像个狂摇尾巴的小白狗。
　　算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知许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课：“请大家翻开第六页，第二课，我们来讲讲这首古诗词所要表达的意境……”
　　比起同学们嘈杂的喊叫声，老师温文尔雅的声音更能催眠。
　　江知许吸吐气，一到二吸，二到三吐，到第七次就能睡着。
　　第七次找到进入梦乡的入口。
　　黑暗中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的‘小尾巴’。
　　“哎……”他低哼声，梦乡入口关闭。

　　“你拽我头发做什么？”他全身散发的寒气，足以能让身边的人染上一层霜。
　　声音却是压低，只有他和丘啾听得见。
　　他和班主任王佳仪有约定，可以在课堂上睡觉，旷课，课堂外打架，斗殴，但不能在课堂上影响其它人。
　　丘啾歪头笑道：“别睡觉，听课。”
　　江知许在崩溃边缘徘徊，忍住，忍住，他和王佳仪的约定不能打破。
　　他要平顺地在青华混毕业。
　　“滚。”

　　丘啾从书桌下面拿出一只笔和新笔记本：“给，用这个记。”
　　白底形色得异的小黄鸡布满整个画面，没有密集恐惧症的江知许，看到小黄鸡发怵。
　　不是怕，是看到这么多只鸡，就想到它们张嘴‘咯咯’笑的声音。。
　　一只鸡一张嘴，十只鸡，十张嘴，百只鸡……
　　小话痨的嘴能抵千只鸡……
　　头疼……

　　他只想安安静静。
　　不就是记笔记？比起小话痨给的恐怖，跟本不算什么事。
　　他随便乱写，她也不知道。
　　江知许不情愿地拖过笔记本和圆珠笔。

　　忽然，小话痨的手伸到他胸前。
　　江知许吓得差点跳起，好在他面部表情向来不丰富，仅凭一张脸谁也断定不出他见到手的恐慌。
　　小话痨第一次见他，拍他屁股。
　　第二次摸他腰，刚刚还拽他头发。
　　现在是要摸他胸？

　　他不打女人，他真的不打女人……
　　但要是女人太过份，这个底线可以打破。
　　江知许捏紧拳头，紧张地额头出了层细细的薄汗。
　　他紧张，比跟人不要命地相撞都要紧张，天知道为什么？
　　可能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人不要脸，鬼神都怕。这个理由很充分，江知许又紧了紧拳头。

　　白晳的小手从他胸前划过，像是一条船划过平静的湖面，拉出长长的波纹，荡开在湖的尽头。
　　小手松开，一颗大白兔奶糖落在‘小黄鸡’上面。
　　船靠了岸，湖面的波纹散去，世界安静。
　　小话痨歪头笑着轻声说：“给你的，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它跟你很配。”
　　她声音很好听，空气中好像都闻得到糖的奶香味。

　　江知许右手拍在本子上，大白兔奶糖跳起，划出条弧度，向地面方向落。
　　丘啾伸手轻松地接住，准确地落在她手心，看上去像是那颗糖故意飞到她手上。
　　江知许愣了愣，一般人就算接的住也不会像她这般从容，除非她是个练家子。
　　所谓的‘练家子’是指那些专门练过反应力的人。
　　如同运动员，不管什么项目练到最后不再是脑子的反应，而是身体肌肉的本能，刻在血肉里的东西。

　　她练这个做什么？跟人打架？身无二两肉，风一吹就倒的乖乖女，反应再快也抵不过力气大的人轻轻一捏。
　　不可知的精神力？想法再次从江知许心头晃过。

　　丘啾拿着大白兔奶糖问：“你想拿脚碾它对不对？”
　　江知许确实是这么想，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森冷。
　　丘啾无视他如刀的眼神，笑嘻嘻说：“你不吃，可以留着给宋如心或者许茹云，也可以还我，或者随便谁都行。糟蹋食物是不对的，你知道非州有多少难民因为没饭吃活活饿死吗？他们有的地方都在吃土，是真的土，只为了饱腹感。而你却把食物当垃圾扔掉，不吃可以不要，可以不买。你这样死后会受饥饿之刑，判官会让你知道‘饿’是什么种感受。”

　　当她说到‘判官’两字时，不可知的精神力量想法，排山倒海袭来。
　　‘佛’不离嘴‘地狱’不离口，在他身上还长了‘眼睛’知晓他的小名。
　　江知许心头发紧，他遇到的是什么‘怪物’？
　　无论校霸内心如何恐慌，外表保持着平静。
　　他冷笑，嘴角沾染上嗜血的邪气：“你这种人我见的多，调查我的全部，然后接近我。引起我注意，假装圣母，动不动就撒人生鸡汤，以为‘圣母的光辉’可以‘普渡’我。以为我会像偶像剧里的一样，喜欢上你？别做梦，早点给我滚。”
　　“还有，你以为你说的‘鸡汤’很感人吗？不用你说网上随便搜搜都是一大堆，做作！无聊，恶心！”
　　“你在批评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凭你温室一样的人生？”

　　丘啾双眼圆瞪，惊讶地愣住。
　　看吧，被他说中，什么‘不可知的精神力量’，她就是有预谋的接近。
　　江知许窃喜中带着丝不易查觉的失落。

　　丘啾眨眨眼，带着老母亲慈爱的笑容：“哇，小知了，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好好。”
　　她嘻嘻笑：“也是鸡汤哦，《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原句好像是这样：如果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的那些优越条件。”
　　“小知了，真棒会讲鸡汤，比我讲的还要好，不错，不错。”
　　江知许要原地爆炸，在暴走边缘徘徊，怒发冲冠，火红的头发远看过去像陀小火苗，散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当事人丘啾毫无查觉。

　　站在讲台上的王老师咳嗽声大声说：“后面的同学，江同学，丘同学请不要在课堂上说话。认真听讲记笔记，下面要讲到重点。”
　　“同学们，你们也一样，来，我们再来念一遍我们班的班号。”
　　“好好读书，努力学习考清华。”同学们附和。

　　他们高中叫‘青华’同音不同字，能考上清华的一个年级最多两三个。
　　江知许撸撸头发：好傻逼的班号，就跟小话痨一样的傻逼。
　　经此一喊，江知许的怒气减去四五分，回归到正常怒气值。
　　丘啾不再跟他说话，认真听老师讲课做笔记。
　　专注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四五分钟后，她似想到一件事，歪头对江知许说：“小知了，你自恋了些。”咬住笔头沉思，自言自语：“也没什么不好，又不会伤害到别人，你长得这么帅有自恋的资本，将来不愁找老婆。”

　　江知许要疯了，你是我妈吗？我找老婆关你屁事！
　　不敢说话，说话就是再次引发她话痨属性。
　　江知许默默地打开小黄鸡笔记本写上：如果这世界有神，请带走我同桌，请带走她，请带走她，请带走她……
　　我愿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不不不我愿付出我的生命。
　　觉得不对，划掉后半句。
　　他死了，不便宜她了？

　　江知许：我只是想安静地睡觉。
丘啾：睡觉是上不了清华的。
江知许：你认真上课也还是上不了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