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送给你 ...
-
4相处
夏日蝉鸣，蜜桃初熟。南城的六月，空气中带着闷热。
“早上好，海润。”小少女穿着清爽的淡蓝色，小裙子边用云朵点缀着。声音像裹着蜜的蛋糕，软软甜甜的。
“早上好。”声音含糊不清，他还是不习惯。
神明在他坠入深渊时给了他一束光，可是他已经在黑暗中沉寂太久太久了。
一听一点都不在意海润的生涩，从书包里拿出贴纸。
这一年流行校园里流行的游戏是拍贴纸，把贴纸放在桌面上，双手合十谁能拍起多谁赢，同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交换喜欢的贴纸。每到课间，小朋友们总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
“我们一起玩吧。你如果有喜欢的贴纸可以和我交换。”
海润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书包，“我没有贴纸。”参与的每人出一部分贴纸是同学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没关系，你试试呀。”小姑娘将贴纸推到海润面前。
海润看着小姑娘期待的大眼睛，双手合十，尝试着往贴纸上一拍，五张贴纸全部被翻面。
一听笑着：“好厉害啊！这是你的，再来再来。”一听把贴纸推到海润桌上。
海润看着小姑娘明媚的眉眼，嘴角翘起，“嗯。”
虽然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少年的力量总是比小姑娘强劲的，最后海润翻起了22张贴纸，一听只有12张。
一听并没有为失败感到难过，厉害的人拥有更多的贴纸也是正常的事啊。
海润把22张贴纸还给一听。
小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她将贴纸推到海润面前，“喏，觉得不好意思拿走全部的话，选一张你喜欢的吧，作为赢了的礼物。”
最后海润拿走了一张并不稀有的伊优贴纸，小精灵眼睛大大的，水漉漉的，蓝蓝的皮肤，可爱极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把贴纸攥在手心里，许是天气太热，与贴纸接触的掌心直冒汗。
“谢谢。”
清风半夜鸣蝉之时，已是六月天。
海润和一听之间没有了三八线，桌面上散布着小姑娘的小物件，两人之间多了默契。
她粗心大意滚落在脚边的橡皮，他会捡起；
她忘记听写的单词，他会悄悄提醒
······
荷花盛开的时候，实小的学生们迎来了暑假。
海洋飞到了大洋彼岸的母亲家，家里只有海润和忙于工作的海建国。
海赵两家十几年的交情。赵跃进见海建国在医院家里两头奔波，疲惫不堪，便和海建国提议白天把海润接到家里，由他照看。
一听知道后高兴坏了。
在海润第一次登门时，把喜欢吃的东西摆满了桌子。
热情地把海润带到桌子前，“你喜欢吃什么？”
“巧克力吃吗？”
“椰子糖呢？”
“这个蒸蛋糕也好吃，甜甜的。”
海润一一摇头，紫色外包装的“德福”榛子味巧克力，瑞士牌子，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一块就要五块钱。绿色包装椰子糖是海岛特产，甜丝丝的，带着椰香，是时下的紧俏货，逢年过节商店排队都买不到。蒸蛋糕更是从港城运往内地，绵绵软软，浓浓奶香。
在物质比较贫乏的年代，这些零食并不常见。
“你如果不喜欢这些，要和我一起玩乐高吗？”
一听向海润伸出手，海润看着面前少女，把手递出去。
“可以吗？”
“当然！”
得益于海润，暑假过半，一听的作业就已经完成了。
南城的盛夏，树荫也抵挡不住烈阳，地面被暴晒得干裂，却削减不了孩子们的热情，漫长的暑假是孩子们难得的快乐时光。
孙哲被他爸爸没收游戏机，圈在家里读了一个月的书，终于能过够出门玩了。
他点子多，为人又仗义，小区的孩子们都喜欢和他一起玩。
小区中间的大花园，树木茂盛，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楼不高，孩子们在寻找玩伴之间早有了默契，只要站在楼下放开嗓门喊就能听到。
“江一叶——”
“江一叶——”
孩子们的喊声环绕着小区，六楼的窗户推开，是个肉乎乎的小女孩，皮肤白里透红，“等等我，我就来！”
小姑娘灵活的很，没几分钟便出现在楼道口。
“走，去找一听？”
江一叶和赵一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姑娘，连名字也带着缘分，好的能穿同一条裤子。
“你去叫一听，我去找何木他们，我在大树那儿等你。”
“行。”
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在大树前集合了。
“谁让你们带他来的！”孙哲看到远处走过来的海润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新买的游戏机才没有的，还被他爸关在家里补了一整个月的课。
“你怕比不过他吗？”
“才没有！”孙哲嘴硬，又觉得不解气，“让他来就让他来吧，不过第一局他当猫。”
孙哲四处寻找躲藏的位置，目光所及之处发现有一栋正在装修的别墅，孙哲带着几个人，绕过装修支架，跑进房子里躲了起来。
“3、2、1······”
海润放下遮掩的双手，开始找人。
木桩旁边的草丛在动，找到钱多多；
垃圾桶发出了响声，找到李雪阳，章程程；
踩在花园里的新鲜脚印，找到王西
······
一个一个陆陆续续被找到，只有四个人了——何木、孙哲、江一叶和赵一听。
海润没有气馁，一个个可能躲藏的角落找过去。
天色渐晚，月亮渐渐爬上来，有的孩子觉得没意思先走了，海润还在寻找，汗水从脸颊上留下，衣服被浸湿了，不同于前几个小时的心情，他开始焦灼。
在哪？赵一听你去哪了？
一听看着慢慢落下的太阳，想出去，被孙哲扯了回来。
“急什么？”
“蹲了很久了，快吃晚饭了，我不玩了。”说着，一听就站起来。
“不行！你出去就输了！”孙哲的小脾气也上来了。
拉扯之间，把本就不稳固的临时支架撞倒了，支架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一听他们压过来。
“啊！”
海润听到东边传来的喊声，赶忙跑过去，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躲进装修的房子里。
幸好支架没有砸到脑袋，只是三个人身体被压住了，剧痛使他们无法站起来。
一叶站得靠边没有被压到，使劲搬支架也搬不动，一边哭一边说：“一听，怎么办啊？呜~我们不应该进来的。”
“你别哭啊，去找人。”一听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安慰一叶，衣服全都站上了水泥灰，狼狈不堪。
“海润！”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一听眼泪忍不住溢出来，分不清楚是剧痛还是希望。
海润递给一叶一张面巾纸，来不及再去找人，对一叶说，“别哭了，过来帮忙。”
两人抓住支架的两边，“我说一二，你跟着我一起用力抬起来。”
一叶擦掉眼泪，“好！”
“一——二——”
两边力量不对称，肩膀突然承受的重压，让那个海润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支架被扔到旁边，海润上前扶起一听。
“还有我们呢？”
“闭嘴！我会回来找你们。”声音很轻，却像是久埋在大雪中的喑哑，透骨的生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