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叶辞ci

49、议和亲

　　和亲的事晏帝其实早就决定好了，只是云妃在除夕宴上闹的这一出让他的心里多了几分顾虑。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让阮沐荷继续远嫁东旸，这事他也还没有时间同云妃商量，但是晏帝知道像她的性格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儿远嫁的。

　　“江敛此番征战辛苦了。”

　　只是将近三个月没有见晏帝，江敛却觉得面前这位昔日里威严英明的帝王老了，一双明目不知何时已经有些泛了黄，持着杯盏的手也略微有些颤抖。

　　“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陛下严重了。”

　　晏帝面前摆了一大摞大臣们这两天上奏的折子，他方才才批阅完眼有些花，盯着江敛看了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晏帝没有先说话，江敛便也没有先开口。

　　“哎。”晏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站在窗边，“三分之二的大臣上书给朕，觉得还是三公主去和亲比较合适。”

　　江敛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晏帝不是因为他归京没有第一时间来宫中兴师问罪。

　　“陛下的意思？”

　　晏帝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这和亲是一定要有人去的，只是这和亲的人还不知谁更合适。

　　“云妃的所作所为你可听说了？”

　　“是，微臣有所耳闻。”

　　“朕本来是想着让沐荷去东旸和亲的，云妃这事一出底下的文武百官中却是多了些异议，觉得沐荷不能再前往东旸和亲。”

　　江敛闻言陷入了沉思，云妃此番这么一闹要是换做别的妃子估计早就打入冷宫了，晏帝念旧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禁足宫中。

　　“阿敛觉得朕该如何？”

　　晏帝说着回头问江敛，江敛也不知如何回答，生怕自己说的和晏帝心中的答案不一样，毕竟伴君如伴虎，即便是江家这样的三代为南陵立下汗马功劳的府门说话也要忌惮三分。

　　“这……微臣不知。”

　　晏帝就这样盯着江敛看了许久，或许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答案一般，却一直没有说话。

　　“公主，奴婢听说大将军回京了，此时正在陛下的御书房中。”

　　此时的阮沐荷再也没有当时那个在御花园中给江敛献茶那般的灵动风姿了，晏帝让她母妃禁足宫中，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每日便在自己的公主殿中呆着，再也没有别的大臣家的小姐来找她闲聊嬉闹了。

　　“公主？”身边的婢女烟儿见阮沐荷在发愣便又唤了一声。

　　“接着说。”

　　“听陛下身边伺候的宫女姐姐说陛下有想让公主您远嫁东旸的意思。”

　　“和亲？你没听错？”

　　阮沐荷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问身边的烟儿。

　　“奴婢后来有向李公公确认，李公公也不知陛下有没有决定。”

　　“烟儿你觉得陛下会不会饶过母妃？”

　　烟儿算的上是从小陪在阮沐荷身边的宫女了，一直以来阮沐荷有什么心事都会同她诉说。

　　“奴婢觉得陛下会念旧昔日的情面放过云妃娘娘的。”

　　阮沐荷坐的案几上便有一面铜镜，今日没有什么事她便也没有施粉黛，只有头顶的几株花钗微微颤动了两下。

　　“我去见父皇。”

　　阮沐荷说着将头上的花钗取下放到了案几上起身对烟儿道。

　　“是，奴婢陪公主同去。”

　　烟儿不知阮沐荷去找晏帝所为何事，却也不好多嘴询问。

　　阮沐荷来到御书房见李公公站在殿门口候着忙道了声，“李公公。”

　　“三公主。”李公公知道晏帝舍不得女儿远嫁却也恨云妃做出的荒唐事。

　　“父皇可在里面，李公公可否能帮忙通禀一声？”

　　从前阮沐荷见晏帝哪还需要禀报，现在阮沐荷生怕自己有哪句话说的晏帝不高兴怪罪下来，她同母妃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公主稍等，奴才这就去。”

　　“陛下，三公主求见。”

　　殿中晏帝和江敛谁也没有在说话，李公公进来一番话倒是让晏帝的脸上有了一些动容。

　　“让她进来。”

　　“是。”

　　“微臣可否需要回避？”

　　江敛大抵上能想到阮沐荷来见晏帝的目的，这毕竟关系到皇家的事，江敛这个外人确实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

　　“是。”
　　江敛走到御书房的殿门口迎面便瞧见阮沐荷站在殿前。

　　“三公主。”

　　阮沐荷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江敛，她听闻他征战在外明日才能归京，似乎有很久没有相见了，一时间阮沐荷同江敛四目相望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江敛很坦然地先向阮沐荷问好。

　　“大，大将军……”

　　“三公主保重。”

　　江敛也不等阮沐荷下面还有没有话要讲，便微微欠身后离开了宫中，阮沐荷一直等到江敛的背影消失在翠竹林后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公主，我们进去吧。”烟儿在阮沐荷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

　　“好。”

　　“李公公。”

　　“陛下？”李公公见晏帝招了招手，忙走了过来。

　　“将这些奏章都给朕收拾了去。”

　　“奴才这就去。”李公公忙给身边站着的两个宫女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忙将晏帝桌上的奏章收拾了。

　　“父皇。”

　　阮沐荷见到晏帝后便跪了下来，吓得烟儿忙跪在她身后。

　　“皇儿这是作甚，有事起来讲便好。”

　　晏帝猜到阮沐荷听到自己有可能会去东旸和亲的事，以为她是来求他不要让她去的。

　　晏帝正想着如何同她讲，便听见阮沐荷说道。

　　“父皇，儿臣愿意去东旸和亲。”

　　“公主？”烟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得猛地抬起来头，后觉得不妥，忙又将头低下。

　　“皇儿这可不是儿戏。”

　　“儿臣知道不是儿戏，心甘情愿为父皇分忧，儿臣愿意前往东旸和亲！”阮沐荷怕晏帝不信自己的决心，扬声又道了句。

　　“……”

　　晏帝从龙椅上起来，在大殿中踱步沉默了许久。

　　阮沐荷就这样跪在他的面前，抬着头看着她叫了十五年的父皇。

　　“你真的决定了？”晏帝迷上眼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是，儿臣决定了。”

　　“好，李公公，马上命人去准备。”

　　李公公也没想到三公主此次竟然是来请求晏帝允许她和亲的，见晏帝同意了忙点头道了句，“嗻。”

　　“父皇……儿臣希望您不要怪母妃，能不能不要将母妃送入冷宫。”

　　纵然云妃再怎么有罪，那也是她的母妃，阮沐荷舍不得母妃去冷宫受苦，这也是她为何主动向晏帝请求去东旸和亲的原因。

　　“朕知晓了。”晏帝本听到阮沐荷提起云妃气就不大一处来，正欲发火，转念一想便作罢了。
　　“你且起来吧，朕还有事，日子定下来了朕命人告知你。”

　　“是，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烟儿忙将阮沐荷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走吧。”

　　烟儿心疼极了，她没有想到公主会做此决定。

　　“烟儿，我若是嫁到东旸你便不要跟着去了。”

　　“公主那怎么行，东旸人生地不熟您一人去奴婢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的。”

　　烟儿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三公主了，仿佛一夜间那个从前只会在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撒娇的公主被人调了包。

　　次日，云妃便知晓了晏帝让阮沐荷远嫁东旸的消息。

　　“你是不是疯了？在南陵呆着做你的公主不好还求嫁东旸？”

　　云妃气的从自己的宫苑往阮沐荷的公主殿走，到了殿中便给了阮沐荷一个巴掌，清脆一声打在阮沐荷的左脸上。

　　“公主！”烟儿惊叫。

　　“母妃。”

　　“闭嘴，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阮沐荷没有跪下见过云妃，右手附上左脸方才被云妃打到的地方，发烫很疼。长这么大云妃还没有打过她，即便是她对自己这个女儿甚是严格。

　　“母妃，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在宫中陪您了……求您别再让父皇生气了。”

　　“是不是那个糟老头子逼迫你嫁的？阮沐荷你说？是的话本宫这就去找他算账，你说是不是？”
　　“云妃娘娘请您慎言。”

　　云妃还想说什么李公公打殿门口进来，云妃已离开自己的宫苑便有人向他禀报，李公公身后的两名侍卫上前将云妃的双手束住。

　　“娘娘多有得罪。”

　　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大大小小的宫苑都知道三公主竟然向陛下请求去东旸和亲。

　　“姐姐，小王爷是不是去了东旸？”

　　鸾歌跟羽宁去后花园闲逛时听见几个嫔妃在议论三公主和亲的事，便小声问羽宁道。

　　“前几天小王爷送来的信中确实是这么说的。”

　　阮横秋送来的信很短，“东旸勿念”仅此而已。

　　阮沐荷出嫁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忆南的耳中，“她倒是勇敢。”

　　“小姐为何这么说？”沉玉站在忆南身后听见她的念叨便出声问道。

　　“你这丫头有所不知，阮沐荷此番前去东旸，是要嫁给东旸太子穆燎。”忆南后来去搜集了很多关于穆燎的情报，虽然未必都是真实的，从东旸的百姓口中得知他们这位太子爷可是他们东旸未来的明君，但在忆南看来竟然能和阮横秋有所交集，自然不是什么善茬。

　　“嫁给太子有何不好？”

　　“你要是觉得好，让小姐许你也去凑个热闹？”浅云在一旁调侃道。

　　“那就算了，小姐舍不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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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记得戴口罩，不要去人流密集的地方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